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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ow之他是我丈夫
一边护士小姐提着病历本走了进来,轻声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朴灿烈的家属吗?”
正低头收拾着单薄衣服的我无精打采地应声道:“是的。”
“那请问您和病人关系是?”
另一边的打扫阿姨拉开了沉闷的窗帘,阳光迎着我的脸洒下来。
岁月也没有因为可怜我而对我心软,满脸皱纹的我怔了怔,欲欲开口回答。
*****时间回到两天前
朴灿烈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是膝盖痛,就是胸口痛……
说了嘛,老毛病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在意?
但当他在我面前倒下,失去笑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有多痛……
我抓紧着他的手,不停一刻地重复着:“医生,医生,救救他,救救他……他,他还不能走,救救他……”
医生安抚着我:“我们会的。”
到了医院之后,也将他送去了急救室。我被一护士拦在外面:“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我有些恼怒,但这副老骨头,也无奈做不了反抗,只好不舍地朝里面看了几眼,便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良久,把我与朴灿烈隔离的护士提着一板子,走到我跟前说道:“这里有个手术同意书请你签一下……”又补充道:“叔叔,请问你跟病患的关系是?”
我张开了口,却又不知怎么说明,只好硬着头皮说:“…朋友。我们是好朋友,我和他一起住了三十几年了,我是他最亲的人。”
护士的样子感觉有些为难:“可是病患如果有家属的话,还是需要有家属来签……”
“拜托你……拜托你……”
“这是医院的规定,我没办法做主。”护士掩住了手术同意书。
我明白他的难处,我离开了医院,在电话亭里反复想着:有谁能来救救灿烈?
三十几年前,灿烈早就和家里人翻脸了,有谁能来救救他?
是啊,我想到了他。朴灿烈的外甥,他姐姐的儿子。
他果然来了,他果然还是很心疼他舅舅的。
我带他去签了同意书,我不停歇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了。也许是老了,没以前那么好折腾了。
我向小严道个谢以后,就让他回去了,也不希望他母亲多想。
回到病房里,我看着病床躺平的人,是觉得那么不真实。明明早上他还好好的吃着我做的早餐,怎么一夜间,他就变得那么苍白?
我紧紧地抓牢他的手,生怕一松手,就什么都握不到了。意识到他的心电图变成了平平的直线,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没想到我都五十多岁了,还是那么爱哭……你骂得我真对,我就是个爱哭鬼。”隐忍着哭腔,我说道:“快点起来吧,你的工作都还没做完。我明天我会帮…帮你买烟了,就抽这一次,你别睡啦……”希望他只是累了,在休息,第二天就会醒来。
觉得已经哭到没有力气了,可手里的人还是不见有反应……
突然,身后一道光。
我回头看去,是灿烈。年轻的朴灿烈,充满星光的桃花眼,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他一身黑色礼服,帅气得很。
他牵起我已经不再纤细的手而是铺满皱纹的手,带领着我离开这个没有氧气的房间。
走近那道光,我们来到了过去。
来到了我们以前起誓的小礼堂,没有亲属来祝福,没有神父在见证,我和他一个小小的婚礼。
我也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背又直起来了,精神也不再那么困乏了。
我与他相视一笑,默契地向礼堂的尽头走去。
他挽起我的左手,取出我的温热的戒指……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惊醒了,病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下意识地不停摸索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戒指真的不见了。我就是把这个医院翻过来了,他也没有找到。
那个让我签同意书的护士发现了我,看见我在哭,便问:“叔叔,你怎么了?别哭啊……怎么了?告诉我一声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再见他一面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太平间的。”
我摇摇头,无力地倾诉道:“我的戒指……不见了。”
“啊…”护士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是我帮你拔下来的。”
我耳朵“轰”地一声,惊恐地看着他:“你把它丢去哪里了?!”
“没、没有!是患者叮嘱的,说希望他离开以后,帮他把你的戒指套他手上,跟他一起走。”护士懊恼地挠挠头,“我忘记跟叔叔你说了,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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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你是朴灿烈的家属吗?”
“是的。”
“那请问您和病人关系是?”
“……他是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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