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大神经纪人带我飞

　　迎面扑来的风吹得杨善两眼发涩。

　　虽然他在D市拍戏还不到一个月，但是身体上却已经习惯了海滨城市怡人的气候和湿润的海风。今日重回B市，顿感空气干燥，气候闷热，一时很不适应。
　　他跟着白朔钻进了等候在机场外的保姆车，吹着车内的空调，才感觉好一点，但还是口干舌燥。他埋怨道：“渴死了渴死了，这坑爹的天气……我去，B市怎么干成这个鬼样了！”
　　“扇哥，给。”
　　杨善刚一说完话，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就回头递来两瓶矿泉水，冰凉凉的，瓶面还有层水珠，对口渴难耐的人来说十分诱惑。
　　顾不得抬头看人了，杨善只是道了声“谢了”，便接过其中一瓶矿水泉，拧开盖子，闭上眼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坐在他身旁的白朔，却并没有接过另一瓶水，而是动作轻微地朝前座递水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把水收起来。
　　一旁专心灌水的杨善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白朔这边的小动作，喝完水后，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水嗝，用手擦了擦唇角的水渍，只觉得浑身舒畅。
　　“喝饱了？”白朔的声音不咸不淡。
　　“恩。”说话间，杨善偏过头去看白朔，却惊讶地发现对方手中并没有拿着水，于是疑惑地问道，“白哥，你的水呢？”
　　白朔指了指杨善手中的水，面无表情道：“不就在这吗？”
　　杨善一愣，道：“诶，不是啊？刚刚司机是递来两瓶的啊，你一瓶我一瓶，你怎么没拿？”
　　白朔道：“只有一瓶。”
　　“可可可我刚刚明明看见是两瓶啊！”
　　“你看错了。”
　　“……”听说过饿晕出幻觉的，可还真没听说过渴晕出幻觉的啊。
　　杨善也不太记得刚才拿水的清晰情景了，明明就是短短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但经白朔这么一说，杨善越想越记不清。
　　那大概就是他看错了吧？
　　但如果真的只有这一瓶水的话……
　　杨善看了看被自己喝得来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水，心里虚了虚，不好意思地抬头朝白朔干笑了几声：“白哥，对……对不住啊，我实在是太渴了。”
　　白朔道：“我也很渴。”
　　“……”杨善看着白朔那张喜怒不明的脸，咽了咽口水，只有讨好赔笑道，“那……白哥，我现在下车去给你买水吧。”
　　白朔指了指窗外，一脸平静地问道：“你确定？”
　　此时此刻保姆车已经离开机场，挤入了公路的洪流之中，环顾四周，哪里有卖水的小摊贩的半点身影？
　　杨善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愧疚得不行：大神一路帮我打点一切，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可我竟然混蛋地把大神的水也一并喝掉了！
　　人干事？！干人事？！
　　眼见杨善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白朔大发慈悲般开口道：“我喝这点儿，就够了。”
　　“啊？”杨善意识到白朔说的是自己手里剩下的四分之一的矿泉水后，赶忙递过去，“白哥你不嫌弃就好！”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白朔接过杨善双手奉上的水，举止优雅地拧开瓶盖，微微仰头，喝了起来。
　　“……”
　　杨善呆呆地望着白朔优美的侧脸曲线和好看的脖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神不仅适合给速溶咖啡代言，还适合给矿泉水打广告！
　　这就是传说中的顾盼生姿，举止优雅！

　　就在杨善要醉过去时，驾驶座上的人说话了：“扇哥，你没在飞机上喝水吗？”
　　杨善这才想起车上有第三个人存在，赶忙从发愣状态回过神来，一脸惊诧道：“小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助理小田：“……”
　　虽然我出场率不高，存在感不强，但好歹为你递上生命之泉的人是我啊！扇哥你怎么能现在才注意到我！
　　最重要的是，你拍戏时少了你唯一的助理你竟然没发现吗！
　　虽是心里吐槽，但小田脸上还是挂着职业的微笑：“扇哥，我三天前回来的。”
　　“哦……”杨善记起来了，的确这几天拍戏时总感觉少了什么，“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怎么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田道：“我跟白哥请过假了。”
　　杨善心里犯嘀咕：虽然大神统筹一切长得像BOSS，但实际上赚钱付你薪水的是我啊……
　　但他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默默地在后座刷起了手机。

　　《弃爱恋曲》的拍摄将近尾声，杨善此次是特地向剧组请了假，飞回B市面角的。
　　这个剧，如白朔所说，无论是投资数额还是演职阵容，都是《弃爱》所无法相提并论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打造出来的必然是国内一流的古装剧。
　　其实杨善对这次的角色把握并不大。
　　虽然只是个半途杀出来的配角，但是由于电视剧整体篇幅较长的原因，还是占有不少场戏份的，是一个很有存在感的角色。
　　是一名四海为家的侠客，看似潇洒爽朗，然而血海深仇憎恶偏执藏于心。
　　角色的名字也和设定一样酷炫：路宵。
　　杨善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觉得没底。在《弃爱恋曲》中，他之所以得心应手，令导演满意，很大原因是李绪枫这个角色本身与他的实际情况很符合，大多都是本色出演，没太大难度。
　　然而，这个路宵，虽然在戏里的大多时候和李绪枫一样，天性洒脱开朗，但是心情和思想要复杂得多。他的笑有很多种：天性使然的笑、心事重重的笑、欲盖事实的笑、无奈惋惜的笑、狂放悲怆的笑……
　　他有大怒，有大悲，有隐忍，有沧桑，有疯狂，有坚持，有妥协。
　　如此鲜明的形象，又是如此自然地包含了那么多的矛盾。
　　这个人物很精彩。
　　当然和活在狗血剧里每天只想着情啊爱啊女主啊的愣头青李绪枫完全不一样。
　　所以杨善压力很大，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也就是愣头青那个等级的。

　　不过他并不因此畏惧，与之相反，他蠢蠢欲试。
　　面对如此精彩有看头的人物，杨善骨子里演员的热血早已翻滚，怎么可能不想去演？
　　再说了，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又怎么对得起大神的一片苦心！

　　于是杨善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回到B市后的第一个晚上，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白朔打开杨善的公寓大门，望了望空荡荡的客厅，心下了然，便轻车驾熟地拐进里卧，然后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还在床上熟睡的杨善。
　　杨善的睡相一向不好，此时只有半个身子在床上，另外半边悬在空中，稍一翻个身，就会从床上摔下来。
　　这个姿势对一般人来说并不怎么舒服，但杨善好像分外享受一样，依然沉醉梦乡，还不时咂一咂嘴巴，身体倒不动弹，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有多久了。
　　白朔轻手轻脚地绕过床尾，站在杨善悬着半个身体的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摁下杨善平时用来做闹铃的歌曲，伸手把手机举在杨善的头边。
　　“嗯……”听到熟悉的音乐，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杨善嘟囔一声，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显然还没清醒，但是根据听觉，他已经下意识地朝白朔的方向伸出了手，像是想要习惯性地关掉闹铃。
　　这时，白朔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

　　“咚——”
　　杨善本来就是左半边肩膀悬在外面，这下右手往左边一伸，整个人一翻，毫无疑问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而白朔刚才往后退的两步，正好给杨善留出了位置。

　　这一摔可把杨善给疼醒了，他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抬头就看到白朔板着张脸，顿时一惊：“白……白哥！我我我我这就去刷牙洗脸！”
　　白朔道：“恩，顺便把自己处理下。”
　　杨善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处理？”
　　白朔面无表情地扫了他的□□一眼：“你晨勃了。”
　　“……”
　　杨善瞬间涨红了脸，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是尿憋急了！”
　　说完，也不等白朔回复了，逃一般地跑去了厕所。

　　这段尴尬的小插曲很快便被杨善抛之脑后，因为等他洗漱完毕，彻底清醒后，又重新投入了新一轮的紧张状态。
　　《红颜怒春风》是部古装剧，演员不仅要演技贴合角色的特色，扮相也要符合才行，因此这一大早白朔就来接杨善，提前两个小时到面试地点的化妆间粗略地上个妆套件衣服。
　　虽然提前了两个小时，但与杨善同一批次面试路宵的艺人已经到了好几个。既有稍微大牌点的小生，也有像杨善一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前者自顾自地上妆看剧本听音乐，不屑理会他人，而后者也都专心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剧本，互不说话。
　　气氛微妙，在座的各路演员心里都是竞争。
　　三线明星想借这部戏跃上二线，二线明星想借这部戏跃上一线，地位不稳的一线明星想借这部戏再夺得一分光彩，巩固江山。
　　杨善也不多嘴了，自行脑补着在座每个人的心思，默默地跟在白朔后头，在外头坐了会儿，等化妆间有空位时，才又默默地走进去。
　　坐在座位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被年纪稍大的女化妆师粗糙不耐地对待，杨善忽然不紧张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这便是现实了。
　　想当天王巨星的人千千万万，最后成功爬上去的却零零星星。

　　“你倒是闭眼啊。”女化妆师不耐烦道，“在给你打粉呢，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啥，我又不给你眼珠子铺粉底！”
　　“……”
　　杨善立马闭上了眼。

　　杨善之前也跑过古装剧的龙套，所以对戴假发和穿古装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戴假发时他不断庆幸，还好还好，这部剧的背景是唐朝，不是清朝。
　　由于他在《弃爱恋曲》还没杀青，所以头发一直是保持着偶像剧中花样美男的造型。如果这部戏是清朝剧，那他要么剃发，要么戴头带，前者的后果是面试完后他回《弃爱》要戴热死人的假发，后者的后果是每次拍完戏，取下头带，头发每天哗啦哗啦地掉。
　　想想就心惊。

　　杨善初步换好装，长发飘逸，布衣飒爽，倒也不像有些艺人，现代戏好看，古装扮相就丑得来一逼。
　　他准备好了以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白朔回来，也不知道刚才去干嘛了。
　　杨善指了指自己，朝白朔笑道：“白哥，你觉得怎么样？”
　　白朔坐在他身旁，淡淡道：“还行。”
　　杨善有点小失落，他虽然不像沈崇滨那样自恋，但也觉得自己长得还挺不错的，古装扮相很合适，本以为白朔会夸夸自己的，结果只有这不咸不淡的两个字。
　　唉，算了，大神没说丑都已经很不错了。
　　如是安慰着自己，杨善又重打精神，他问道：“对了，白哥，你刚刚去哪儿了？”
　　白朔一顿，才回答道：“去跟导演他们打了个招呼。”
　　杨善紧张地问：“导演他怎么样？”
　　白朔道：“长得比赵诚丰丑。”
　　杨善：“……”

　　试戏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轮到杨善时，杨善轻轻地推开门，又轻轻地合上门，恭敬有礼地朝面试官的方向鞠了个躬：“各位面试官们，你们好。”
　　结果等他刚鞠躬完直起身子看清面试的人后，整个人都愣了愣。
　　屋子里除了导演和编剧，还有两个其他工作人员和——

　　坐在最左侧的男子看向杨善，凤眸微挑，嘴角噙笑：“你就是杨善？”
　　虽说带着疑问的语气，但怎么听都觉得更像是个肯定句。

　　杨善回想起之前询问大神去干什么了时大神的停顿，这才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心情也更加紧张起来。
　　大神为什么不告诉他，面试官有影帝大大！
　　杨善强装镇定地望向发问的男子，谦和地微笑道：“齐哥，我就是杨善。”

　　男子俊美无俦，眉眼如画。
　　因为这张脸，他受人追捧，也为人诟病，被质疑过是花瓶，也被人诬蔑过受人包养。
　　但最后这个男人用五年的拼搏和影帝的奖杯证明了自己，堵住了媒体的嘴。
　　他就是那个从千千万万个想要做名流巨星的人群中爬到顶峰的王者，齐城昱。

　　齐城昱也回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我和唐导是老朋友了，今天他面角，我来帮帮忙，你不要紧张。我之前看过你在《倾城》的戏份，演得不错。”
　　丝毫没提白朔的事情。
　　杨善看着齐城昱的笑容，总觉得影帝大大给自己的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回应了两声，坐下来回答一些基本问题。

　　到了试戏部分，杨善看着分给自己的剧本，内容是路宵和男主的对手戏，不由地心里一惊。
　　难道……他要和影帝大大对戏？！
　　在惊诧与紧张中，他赶紧把台词背了下来，这才刚一记完，就见齐城昱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杨善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还请齐哥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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