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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
若说沧浪是天虞国最繁华之处,那仅仅有一个皇城在是远远不够的,必然是有了这几十家连锁青楼的友情加盟。狐九公子光顾的这一家,就是天虞的国都沧浪最闻名的一处了。当中的软玉温香,整个沧浪的人提起来还都意犹未决。
其中的鸨母特别富有赚钱的天赋。看一眼,来这里的客人三六九等就早已被划分好了。哪些的钱好赚,哪些是铁公鸡,哪些压根没钱都已经在鸨母的肚子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狐九公子一起来的人,总是会受到比较好的待遇。王松也是如此,在心里暗暗想,大概是狐九光顾青楼的频率太高了,于是得到了贵宾级别的待遇。
门还有半步没有跨进去,只见得里面一派莺歌燕舞,鸨母立刻就迎了上来,打扮得可叫一个花枝招展。
“呦,狐大人和王大人啊,好久不见呢。”
王松对着里面调笑着的男男女女左顾右盼:“伊露今天有空吗,怎么不见人。”
“有空呢,有空呢,王大人上边请,我啊,等一会就把伊露给您送过来。”
鸨母笑得花枝乱颤,却听得狐九微微的咳嗽了一声。
“狐大人,您呢。您可看中了哪位姑娘,我们这啊,又新来了好几个绝色呢,包您满意。”
鸨母的手轻轻一拍一拍,一排的莺莺燕燕就到了狐九的跟前。
狐九看都不看一眼,毫不客气的折扇对着鸨母一指,道:“你。”
王松吓个半死,鸨母喜出望外,又扭扭捏捏的回绝:“哎呦,人家年纪大了,狐大人还是挑一个年轻的姑娘吧。”
说罢,手中的红绡那么一挥,一股子胭脂的味道直让二人连打了几个喷嚏。
狐九揉了揉鼻子:“所说甚是。”
鸨母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哪里,涂了不知道几层胭脂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看的王松王大人差点没笑出声来。
还好王大人在这种场合是身经百战,到底是忍住了。
“玉珠可有空。”
“有有有,二位大人这边请,人啊,等会儿就给你们送到。”
鸨母虽说被狐九嘲笑,但至少也是在这风月场上混了一番的人。哪个重要自己心里当然知道。一番变脸的技巧,也学得比谁都好。不一会儿,又花枝乱颤了。
王松和狐九一同到包厢,一坐下,就开口道。
“狐大人,这公子姬忽……”
王松看着那个躺在摇椅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欲言又止。
“如何,莫不成王大人口中所说的公子姬忽也在此处,如你我一般风流。”
王松早就料到了狐九会顾左右而言他,此时刚才所说的伊露已经风姿绰约的走进来了,玉珠也抱着琵琶,在一旁兀自弹了起来。
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何必对不起自己。王松如是想,对着伊露就走了上去:“伊露,这几天不见,可想死我了。”
“哼,嘴上说的好听。鬼才知道这几天你去干什么了。”
伊露的团扇往王松头上一拍,王松顿时觉得魂都不知道去哪了。
“伊露,来,让我看看,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讨厌……”
这番正要你侬我侬,突然听得一阵大力的撞门声,两人同时一愣,王松和狐九相互望了一眼,都想着这个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怎么要了一个这么粗暴的。
不待王松匆匆忙忙的起身开门,那厮已经破门而入了,一上来就拉上伊露,带上玉珠,恶狠狠的对狐九和王松道:“这两个是我先预定的。”
王松当然不能让伊露走掉,拽着伊露的袖子:“现在她是陪我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手了,狐九一摇扇子,道:“两位且慢,让小生说句公道话。”
“你是谁啊你。”来人肚子一挺,斜睨着狐九。
狐九此时未着官府,乍一看,就是一给王松这个穿着官服,衣冠楚楚的人打杂的手下。
“不知这是哪位同僚。”
“在下奚珺,官居区区六品,不足挂齿。”
来人一改刚才脸红脖子粗的形象,一脸的得意之色。
果然不足挂齿。
“不知奚大人着的可是乃父奚义之官服,在朝堂中,在下可未曾见过仁兄。”
奚珺当即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又不甘心,只能粗声粗气的回答。
“是又怎么样,官职本就是子继父业。”
狐九笑道:“在下就喜欢奚珺兄这样不拘小节的人,令堂大人的世子奚峰兄,亦是在下的好友,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你……”奚珺脸都青了。
“如何。”狐九依旧是一脸的微笑。再度展开那把空白扇面的扇子,这春风得意的样子看起来尤其欠扁,难以忍受。尤其对面这个人,还是他老子奚义从小就捧在掌心,从来没怎么见过世面,又谈不上虚怀若谷的奚珺。
奚珺一个生气,转手就推开了两个刚才还死死拉着的姑娘,剑拔弩张的指着狐九,要不是还有一个王松在,觉得二对一不太好对付,估计就要屡起袖子,向狐九开战了。
奚珺一放手,伊露重心不稳就软绵绵的跌在了王松的怀里。这边美人在怀,那边又是唇枪舌战,王松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呀,别急别急,两位大人,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鸨母一听楼上的动静,就知道大事不好。远远地,就看到奚珺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而狐九在那里扑哧扑哧的扇着扇子,怎么看怎么潇洒。
奚珺这积累了一腔的怒气,终于有处发泄了。可惜奚珺是个周礼熏陶下的公子哥,就算真的有再难听的话,到了嘴上也是说不出来的。只能在心里把狐九骂个痛快,对着鸨母只能说道:“说好的伊露和玉珠有空的,那边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影。你怎么把她们都弄到这儿来了。”
又对着摆在那里的无辜桌子猛砸了三下,砸得乒乓作响,好像那是砸在了狐九的脸上那么爽快。
“奚大人,好好说,好好说。”鸨母一边躲过奚珺的怒意一边道:“都是我该死,忘了伊露和玉珠有人要了。我这就给大人您找一个姿色比伊露好上百倍的。”
顺带对着伊露眨巴眨巴眼睛。
奚珺一脸怒气的望向窗外。
鸨母陪笑着向着楼下大喊:“貌玫,还不快些上来。”
鸨母这么一喊,也就难为屋子里的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楼梯口了,话说:“食色,性也。”更何况狐九还是这么一只遵从本心的狐狸。不过食的是男色还是女色就不知道了。
不过说好的比伊露姿色好上百倍的貌玫没有上来,几个姿色实在不敢恭维的上来了。
狐九低声对鸨母道:“怎么几天没来,你的眼光变成这样了,再这样下去生意要没了。”
鸨母一愣,这哪儿是什么貌玫啊,这些不都是青楼的常客吗。
这两班人一见,怎么都是熟人。王松以一双眼睛对上对方那么对双眼睛,终于落败。同是姬忽派的奚义暗地里想着王松这个家伙今天找不到人,原来是来这里风流快活了。然后道:“王大人,狐大人,犬子无能,见笑,见笑。”
王松赶紧把头埋下去,越低越好。
“奚大人说笑了,令子一表人才,他日定当是国之栋梁。”
狐九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躲会老爹身后的奚珺,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奚大人真是好兴致。”
狐九摇着折扇,突然拍了一下老鸨的肩头。
“你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样的绝色,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鸨母睁大了眼睛,穿着各个颜色官服的人也睁大了眼睛。这一路望去,除了伊露和玉珠,根本就没有第三个姑娘了。
也不能这么说,除了老了点,老鸨还是能算一个姑娘的。
“狐大人,这,没有啊。”
狐九又敲了鸨母一下:“那不是吗?”
众人一齐望去,之间重重的官服后,是一个清俊的公子。未着官府,作一身云水秀色的装扮,微微一笑。
以奚义为首的这帮人顿时脸都绿了,只见狐九的折扇已经挑起了这位公子的脸,对着鸨母道:“就是他了。”
“狐大人,这不是我们店里的啊。”
原来是奚义这帮老家伙带来的外卖,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狐九心说。又喜笑颜开对僵在那里的奚义道:“各位大人,可愿割爱否。”
奚义的脸终于由绿转红,说了一句:“这是公子姬忽。”
王松已经无法阻止冷汗刷刷刷的往下掉了,原先想让狐九向着姬忽这一派靠拢的,这下好了,狐九和姬忽先要结仇了。
在众人大惊之下,姬忽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姬忽,字曼伯。”
狐九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扇子已经由上至下滑至姬忽的左手了,定睛一看,露出一个难以言表的笑脸,然后才收回扇子,道:“原来是公子姬忽,久仰久仰,在下狐九。方才不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狐九明显的眼睛发亮,从姬忽的左手开始又把姬忽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丝毫没有什么请人见谅的样子。
又拉起一旁经刚才的一番抢夺歪七扭八的桌椅,勉强摆正了两张,道:“姬忽公子,请。”
鸨母见状,赶忙用她那红丝帕把桌椅上上下下擦了个遍,不一会儿,又泡了两杯上好的铁观音上来。
要知道要是以后姬忽当皇帝了,这个青楼,可就是金牌青楼了。
王松看着狐九躺在摇椅上摇着折扇好不自在的样子,却总觉得狐九有一些不太自然。难道是这两个人命中犯冲?又见到姬忽正襟危坐的样子,想想觉得还是带上伊露,不要碰上这两个人比较明智。
当下脚底抹油,偷偷进了另一个包房。
“在下久闻狐大人才高八斗,实乃我朝栋梁之才。”
“岂敢岂敢。”狐九依旧摇摇那柄空白扇面的折扇,望了一眼玉珠,道:“在下更爱美人。”狐九一笑,突然凑到了姬忽身边,道:“自然,像公子这样的美人,在下也喜欢得紧。”
还好王松已经带着伊露在另一处风流快活了,不然,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他幼小的心脏还能不能受得了。
鸨母的笑容再次僵住了,红丝帕咔擦一声成了二瓣。
“狐大人实乃豁达之人。”姬忽一笑,又道:“在下初回天虞,还有很多事待办,他日再来拜访。”说罢,就起身准备走了。
狐九递了一杯铁观音上去,道:“祝姬忽公子早日旗开得胜。”
“叫我曼伯便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狐九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铁观音,微微的有些发愣。
倒是鸨母见状,偷偷地对狐九道:“你以前认识公子姬忽啊。”
狐九摇了摇头,对鸨母道:“等下王大人出来了,就告诉他不用等狐某人了。”
说罢,搂上玉珠,道:“来,再给我弹几曲吧。”
这天,沧浪依旧风平浪静。只是听说集市上的好几打鸡毛掸子都被狐府的狐老爷派人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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