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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
回头,江允修望向她,“干什么?”
“为什么把之玥推给其他男人?为什么不帮她和启轩?”她带着满腔怒火质问他。
他仿佛没有喜怒哀乐的变化,冷着一张脸回答,“明知道无法在一起的两个人,一开始就不能给他们希望,你口中所谓的成全则是险他们于不义。”
“所以,你不肯认我,是因为早知道我们无法在一起,是这个意思吗?”
他拒绝与她继续交谈,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肯罢休。
“齐琪说她是你的未婚妻,那你口中的未婚妻是骗人的吧?不仅与我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骗人的。”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江允修拿开她的手,抬脚就走。
追上他,她挡在他的面前,不让路,他轻蹙眉头。
“你之所以不愿解释,因为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之玥已经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了我。”
他眯了眼,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直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方才驻足。幽深的黑眸深视她,她并不惧怕反是仰首与他对视。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我的女人再多你一个也无所谓,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但林佑泽养着你你还会缺钱吗?”他的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琐事。
“你先告诉我,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分开?为什么我失忆了而你不肯认我?”便是这么一说,她自己湿了眼眶。倔强的她,硬生生逼回了泪水,不想被他看见。
突然,他推开离自己最近的房门,拽着她的手把她拖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她被扔到床上,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爬起来。他双手把她推倒,按住她不准她动。
身下的她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勾起嘴角笑了,“想跟我上床就直说,我满足你。”
“你混蛋!”她气急败坏地瞪着嚣张的江允修,手脚并用开始挣扎。
他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不顾她的捶打,低头强吻住她的唇,很不客气地撬开她的唇齿。他的强势进攻,她一时难以招架,头脑一片空白。刹那间,脑海中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但依稀能辨别出亲吻她的那个男人是江允修。
望着他的眉眼,她放弃了挣扎,而是抱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猛地睁开眼,他困惑地盯着她,不懂她为何迎合自己,竟不反抗。他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她依旧没有反抗的意思。
扣子一粒未解,他却起身。
“兄弟的女人,我不碰!”
撂下这一句,他整理好西装,大步离开房间。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去,她不知该哭该笑。
江允修,你故意用这种举动让我讨厌你、远离你。然而,适得其反,让我明白了我的心。
她的右手放在左胸口上,抿唇轻喃,“它告诉我,它喜欢你,从未改变。”
订婚宴在晚上举行,夜幕降临前的几小时受邀嘉宾已全部抵达该高级酒店。听闻订婚的男方家与SUNSHINE酒店的老板有过节,因此男方特别向江家提出不选SUNSHINE为订婚酒店。
杨北笙站在车站,等公交车回家,可她的心乱糟糟的,平静不了。
她等的公交到了站,踯躅不定的她眼见乘客都上了车,突然跑到路边拦出租车,上车报了订婚酒店的名字。
高领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外加一件黑色的小棉袄,这一身装束的杨北笙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拒之门外。今日宴请的嘉宾无不盛装出席,杨北笙的着装不合规矩,且她没有请帖。只不过,她是带病之人,自然需要保暖不能穿单薄的礼服,即使酒店会有暖气供应。
明知解释多余,她便不再多费口舌。掏出手机,她第一反应是打给江允修,找到江允修的号码,指腹离手机屏幕仅一毫米,顿住。
既然江允修一直努力地推开她,她又何必与他纠缠不清?
毅然决定给林佑泽打电话,刚找到号码,就听见有人半带不确定地喊,“杨北笙?”
抬头,她看见辰助理站在酒店门口打量自己。天色渐暗,辰助理远远地看她看了一会儿,确定是杨北笙,他迈步朝她走去。
她露齿笑了,“好久不见啦!辰助理。”
“这次的确好久不见,”辰助理微笑着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瞠目结舌地盯着她那一张略显尴尬的脸,犹疑地问,“之玥小姐应该有请你参加婚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来了,难道你没收到请帖吗?”
“一时解释不清,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辰助理大方地点了头,笑着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大厅外,立着宴会两位主角照片的牌子。她没注意到,赶忙进入大厅内。
前脚刚踏入大厅,后脚就听见一阵调整话筒的嘈杂声,随后是主持订婚的司仪出声问候大家,“Ladies and gentlemen ,good evening.”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投向台上的司仪。
司仪握住话筒,继续说:“今夜,是顾子羲先生与江之玥小姐的订婚宴,我仅代表顾、江两家向在场各位亲朋好友表达真诚的感谢,感谢各位为这一对恋人送上祝福。同时,也预祝各位能够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宾客纷纷鼓掌,杨北笙咬住唇,站在大厅入口处一动也不动,如同雕塑。
“你怎么了?”辰助理往前走了几步,回首不见人,又折了回来。
杨北笙沉默片刻,看了辰助理一眼,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不觉得很讽刺吗?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连朋友都不算,居然成了别人口中的恋人。这么大的跨度,真是让人大开眼见。”
辰助理并不糊涂,杨北笙话中的潜台词他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可是,已成定局的事又怎会因她一句话而改变?
司仪把订婚的两位主角请到台上,递出话筒让两人说出对对方的感觉。
顾子羲握着话筒,面向江之玥含情脉脉地诉说情意。深情的双眸,富有感情的字字句句,打动了台下的那些无知的人。他以“我会让你幸福”作为结束,无知的人热烈地鼓掌。
话筒交到江之玥的手上,她的双手紧握住话筒举在唇边,半天说不出话。
她不像顾子羲有那么好的口才,面对一个陌生人还能滔滔不绝地表达出无中生有的虚假情意。身边的顾子羲静静地等待,一副耐心地模样,杨北笙却从他看江之玥的眼神中辨出了不耐烦。
司仪出面打圆场,说江之玥害羞了,直接跳过这一环节。宾客真以为她年轻面子薄,认为姑娘家会害羞可以理解,都在台下笑起来。
陌生的两个人开始为对方戴订婚戒指。顾子羲托起江之玥的左手,毫不犹豫地将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轮到江之玥,顾子羲主动伸出左手,她拿着戒指犹豫不定。
站在台上,江之玥把目光投向台下,流转间、寻觅间、无助间那束目光停留在角落一隅,千万种情丝毫无保留的被看得透彻。循着她的目光,杨北笙也朝同一方向望去,这一幕不禁刺中了杨北笙的泪点。她捂住嘴,眼里闪耀着水光。
人群外的无人角落,江启轩伫立在那儿注视着台上的少女。他以笑容取代悲伤,因为他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他必须比她更坚强,才能给她最好的安慰与保护。
泪眼模糊,杨北笙不知江之玥何时已经为顾子羲戴上戒指。
开香槟,切蛋糕,宾客举酒共敬台上二人。
林佑泽无意识地向后望了一眼,与宴会格格不入的着装映入眼帘,当看清那人是杨北笙,他谢绝其他人的敬酒,手中的高脚杯搁到侍者的托盘上,快步朝她走去。
她独自杵在大厅入口,在切蛋糕时辰助理因工作已提前离开,留下她一人像个傻子。
“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佑泽揽住她的肩,大手抚上她的面庞。
“突然想来看一下。”低头,有些心不在焉地抿了抿唇,略微干涩。脑海中浮现出被江允修强吻的画面,心脏猝不及防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然而鼻子竟酸得难受。
林佑泽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在想什么呢?”
“我想回家。”她的头,隐隐作痛。
“你很久没有见到爷爷了,爷爷今天一直在我耳边念着你的名字。要不先去见一见他老人家,然后我和你一起回家。”
“好。”
她的脸色不大好,他以为是生病的缘故,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牵着她走出大厅。
老一辈的长辈们,都不在大厅,而是在此酒店的VIP包厢里。他们不喜欢过于喧闹的环境,只愿得一间安静舒适的屋子,泡上一壶唇齿留香的好茶,且与老朋友共同忆苦思甜。
林佑泽在门上敲了两下,率先走了进去,“爷爷,您看谁来了。”
他让开身,被藏在身后的杨北笙露了脸。望着林爷爷惊喜万分的神情,她温温一笑,柔声喊道,“爷爷。”她的乖巧,像极了孩子。
林爷爷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瞧她的气色不好,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又瘦了?佑泽说你生病了,老头子我还准备去看你,你倒先跑来看我。丫头你从来都不听话。”
“因为我知道爷爷在想我,所以才会不听话跑出来。”她笑嘻嘻地贫嘴。
坐在一旁的其他长辈见到这一温馨的场面,尤其是听到杨北笙的回话,都乐呵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人问,“林老,这个小姑娘是?”
“我孙媳。”
“好福气。”
长辈们瞅了一眼林佑泽一眼,他盯着杨北笙,满目情意。
“看来再过不久,就是林老家办喜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提前先恭贺你。”
“只要你们礼钱到,肯定会给你们留把椅子。”林爷爷心情大好,顺口调侃了一句。
众人在笑,杨北笙不知何时开始,坐在对面的江爷爷默默地看着她。视线初一对上,她心里突地一惊,对方明显压根就没打算掩藏,依旧不动声色地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被看得心里发毛,狼狈地垂下头。错开目光。
杨北笙借口不舒服离开了包厢,林佑泽先行去取车。
下了楼,正巧经过大厅门口,江允修从大厅走了出来。
他从容不迫地望了她一眼,转而朝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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