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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失望
安琪儿走了,提前回了国,庄然知道是自己逼走了她。庄鸿泽一脸的疑惑,“爸爸,小姨答应过我,要和我们一起走的,怎么会不辞而别呢?”
庄然心中惭愧,“小泽,是我伤害了她,我说的话太重,把她给伤到了。”
庄鸿泽在转念之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爸,你拒绝了小姨的感情,她才悄然离去的是吧?”
“你看出来了?”庄然苦笑着,“我没想伤害她,你小姨是个非常好的女人,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前途无量,应该找一位更优秀的男人,我不适合她,在她面前我很别扭。”
“爸,这些不是重点,我知道,你心里面爱的人是辛姨。”
庄然望着儿子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心中的秘密再次被人给探个明白,并且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他瞬间有种很狼狈的感觉,知道自己没能掩饰好流露在外的感情。
庄鸿泽却是十分的坦然,“我知道一个人的内心里面偷偷地装着自己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战战兢兢的怕被人发现,很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言行;非常渴望着每天能够看到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静不下心来,脑子里总能浮现出她的影子,有一种牵肠挂肚的期待。”
“你小子行啊!”庄然十分惊讶儿子的总结,“把感情的事分析的这样透彻,是不是心里面有人啦?是我熟悉的人吗?”
见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庄鸿泽一下子不自在起来,“爸,我俩在说你的事情,干嘛扯到我的头上?”
儿子满脸通红的表情,让庄然颇为吃惊,本是一句试探的话,儿子竟然是如此的表现,他是乎有些明白了,“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爸,别说出来,就放在心里别说出来。”
“好,我不说,不错,是个好姑娘,爸爸也很喜欢她;既然心里有她,要主动地把握住机会,别错过了,一旦错过,就会遗憾终生。”庄然的感慨不是没有道理,“爸的一生就有很多个错误,有天定的,也有人为的;一路走过来,其中的艰辛……唉!一言难尽啊!说实话,我是爱上了辛静,自从她把我救活后,我的心里就始终没有忘记她,她给我的感受是来自内心的震撼,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震撼;谁也无法取代她对于我的影响,我以后的日子就守着这份平静的相思,我不会去破坏它的美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小泽,你年轻,自信有干劲,只要是心中认准了她,就别错过机会,爸爸在你身后支持你。”
“谢谢你爸爸,在任何事情上面,我都会全力以赴地抓住机会;只是你自己又得默默承受苦苦的相思。”
“不是苦苦的相思,是心灵上的一种突破,我不会再有彷徨不定的心情与郁闷,灰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的心结被打开了,现在我有一颗非常平静的心态,就是淡定,这不是很好吗?我心中一直寻找的平静,就是现在我心里所感受到的,我会在心里珍惜着……小泽,你心中的那位姑娘,她是个人才,应该想办法在她大学毕业后,吸收到我们集团来,集团里需要年轻人的力量和智慧。”
“爸,我正打算这样做,得到你的同意,我就会采取行动。”
“行啊!小泽,信心满满的啊!”
“那当然,这么多年的海外生活,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信心。”
庄然心中的自豪感很是强烈,这个从小就被他拒绝的儿子,长大以后,不但没有疏远他,反而像个朋友似的靠近他,理解他,心态健康的令他吃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妈爸爸的功劳,从今往后,他要把父爱还给儿子,让自己的父母再也没有什么遗憾。
伍雄开着车,带着鼎爷,辛静,许明志,许晓菲,一行五人朝着云城市郊一个偏远的,名叫古龙的小镇驰去。
见到许晓菲,鼎爷刹那间呆住了,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眼前的少女活生生的似当年辛蓉儿年轻时的长相,青春美丽,充满朝气;看着许晓菲,他的心一阵阵地抽搐……那个曾经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女子,马上就要见到了,曾经对她的误解与怨恨早已化为叹息和愧疚,他在自责自己对辛蓉儿做过的那些残忍的事情……
面包车开到古龙镇西边的莲花池塘附近停下,伍雄把头伸出车窗外面,叫住了一位正急急赶路的女子。
“小梅,你这是上哪?急三火四的?我妈妈在家里吧?”
小梅见到伍雄,就像找到了主心骨,“雄哥,你可回来了,辛妈妈她住院了。”
“住院?我妈怎么啦?什么时候住的院?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昨天住的院,辛妈妈昨天去老年宫学书法,下楼梯的时候,把脚给伤到了,我接到辛妈妈的电话,她叫我到医院门口找她,我见到她后,她把我的手机要了去,叮嘱我,不让打电话给你,说是小事情,我今天回来是拿几本书给辛妈妈看,雄哥,我得听老人家的,不然的话,辛妈妈会不理我的。”
“你真是个傻瓜,不会偷偷的打给我吗?上车,带我去见妈妈。”伍雄凶巴巴地怪她。
看了一眼伍雄那难看的脸,小梅吐了一下舌头,乖乖地上车。
车上的众人相互望着,谁也没有言语,脸上都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小梅领着众人来到云城市有名的圣洁医院,走进三楼的骨科治疗区,三零八病房。
这个病房只有两个床位,面积很大,显然是一个特殊的病房,伍雄抢先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正在众人惊愕之际,小梅的声音响起,“辛妈妈回来了。”
众人转向走廊,远处,一位精力充沛的老者推着一台轮椅朝着这边走来,轮椅上坐着一位面容标致的妇人,她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白净的脸庞,黑中见白的发丝整齐地盘于脑后,她的面色平静自然,仿佛幽谷深处的百合,这个妇人就是伍雄的妈妈辛蓉儿。
伍雄快步迎上前去,“妈,您的脚怎么样啦?都住院了,还说是小事情?对自己的儿子还这么的见外吗?”
辛蓉儿面对儿子,声音柔柔的,“就是怕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才不让你知道,这下好了,想清静的住几天医院都不成。”
“妈,别想清净了,我带几个人来,让您吃惊一下。”
“噢!你的朋友中,能让我吃惊的可没有,是谁呀?”
辛蓉儿看向众人,一个个地看过去,看到许晓菲的时候,她确实是惊讶了,再看辛静,她更是迷惑,当看到鼎爷的时候,呼吸开始困难起来,她的双手在不断地颤抖着……
鼎爷见到辛蓉儿时的欣喜,与看到她身后推她的男人时的惊愕;这种表情的转变,让他极为别扭,当下忍住心中的那股酸意,走上前打着招呼,“于书记,想不到在这遇到你,你很悠闲呢!”
辛蓉儿身后的老人大方地笑道,“大名鼎鼎的人物,鼎爷,你好,“书记”二字以后就免了吧!我就要退居二线,在家颐养天年了;以后就叫我老于吧!今天真是巧呀!在这见面,是来看望朋友的吧?”
“你说错了,不是看望朋友,是来看望生病的结发妻子。”鼎爷转向辛蓉儿纠正着,“对吧!辛蓉儿?”
辛蓉儿脸色苍白,她垂下眼皮不予回答。
伍雄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亲见面会在这样一种状态下进行,看看情景不太对劲;他连忙拉着辛静走近母亲身边,“妈,您还记得她吗?小时候您还抱过她的?”
辛静蹲在轮椅前,对着辛蓉儿动情地说道:“姑姑,我是小静啊!您还记得我吗?”
辛蓉儿把心思放到眼前的事情上,“你真的是小静吗?你是怎么找到伍雄的,并且和他相认的呢?”
伍雄转到母亲身后,推着轮椅,“妈,我们到屋里去谈,您坐到床上会舒服一些。”
老于在一旁看得明白,“你们亲人相聚,我改天再来看你吧!”面向鼎爷,“你不但让我吃惊,而且让我好奇,改天好好聊聊。”潇洒地走了。
病房里,伍雄开始讲述车祸的发生,以及与辛静一家的相遇,后又与父亲重逢等等细节说了一遍,听的辛蓉儿忍不住地叹息。
鼎爷在一旁,为了刚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他沉着脸问道:“蓉儿,你怎么会和老于在一起呢?”
鼎爷的口气还象从前一样那么霸道,那么的令人窒息,辛蓉儿声音有些发冷,“三十年了,我们三十年不在一起了,你还用以前的口气和我说话吗?还像从前一样要求我,必须待在你给我规定的范围里吗?九哥,你既然没有改变你自己,还来见我干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来干涉我。”
“你竟然会这么和我说话?三十年前,你偷偷地离开我,把我的儿子也给带走?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想过吗?”鼎爷的声音在逐渐提高,透露着深深的恨意和无法原谅的成分。
辛蓉儿叹息着,“一个人的本质真的是很难改变,再长的时间也无法改变什么,雄儿,我有些累了,你把鼎爷带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他。”
伍雄没法,只好强行把满脸怒容的鼎爷给拉了出去。
辛静靠近辛蓉儿,握着她的手,“姑姑,姑父是因为紧张您,才说了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来,他刚才听说了您住院,急得……”
“静,别说下去了,”辛蓉儿打断她的话音,“跟他生活了八年,他的本性我还不清楚吗?狂妄自大,专横跋扈,自以为是,从不给人机会,听人解释,唉!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我弄得家破人亡,父母为了我含恨而去,你说,我能把儿子留给这样的人,跟着他学坏吗?”
辛蓉儿过度的激动使得脸色十分的苍白,许明志拉晓菲上前,转移老人的伤感,“姑姑,我是辛静的丈夫,这是我们的女儿,叫许晓菲。”
许晓菲亲昵的腻在辛蓉儿的面前,使老人家很快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看到隔辈人就是格外的亲,晓菲,你长得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辛静安慰老人,“姑姑,您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您还有个亲孙子,名叫小雷,改天我把他带来见您。”于是又把关于小雷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细说了一遍,听得辛蓉儿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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