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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7. Promise
第三十七章承诺
Chapter 037.Promise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受到伤害。如果必要我会拼上性命护你周全，我发誓。
——Foc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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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一声炸雷轰响，密密麻麻的雨声便充斥了四合。夏尔听着窗外雨点不断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双膝一软倒在琼羽身旁，捂住胸口的伤口不住喘息。
他刚才一直是强撑着说完所有话的，他毕竟不是塞巴斯，胸口的致命伤，加上毒性的作用已经完全超出初级恶魔的恢复范围。现在他身体麻痹，用尽所有意志力才能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
半米开外，琼羽一直无声无息。血水和泪水混杂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边还噙了一抹笑意。然而，逐渐干涸的血痕，冰冷的温度，说明了生命已经从这具躯体上流走的事实。
想起对方临死前那一声微弱的呼唤，夏尔自变成恶魔就冰封的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悔意。他费了好大力气伸出手，阖上了琼羽的眼帘。
肢体牵动伤口让他额上冷汗涔涔，更多的血从胸口流出，顺着睡衣流到地上和琼羽的血混在一起。
眼前发白，一切都像蒙上一层白布一样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知道这是昏迷的前兆，夏尔用力咬住嘴唇，靠疼痛维持意识，不一会儿口腔就充斥了血液的甜味。
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夏尔想去够床头的摇铃叫来弗萝拉，可是身体几乎无法动弹。看着近在咫尺东方少年带着笑的死去的脸，他的唇角也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的可怜虫罢了。
你变成恶魔得到了永生，我却这么年轻就要告别这个世界。
——不，你错了，有时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没有终结的生才是真正的梦魇。
“少爷！”在意识混沌的边缘，夏尔感觉到一条臂膀用力搂住他将他从地板上打横抱起。胸口的伤势让他蜷缩在男人怀里，双手死死拽住对方的衣襟。男人的声音痛苦的发颤：“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塞巴斯……”恍惚中夏尔呢喃出这三个字，脆弱的一阵风都能飘散。
男人明显僵硬了一下，下一刻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
再次醒来时夏尔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睡衣换了新的，胸口缠了厚厚的纱布。床脚坐了一个燕尾服男人，听到夏尔的动静立马转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慰：“少爷，您醒了。”
“福斯特……”夏尔眼眸有片刻的黯淡，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你不是去见陛下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感觉到少爷有危险，中途赶回来了。”
“弗萝拉呢？”
“我回来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少爷您浑身是血昏倒在卧室里，”福斯特的声音些微沙哑，对之前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我把您安顿好了去找弗萝拉，她中了昏迷魔咒，倒在一楼大厅的玄关里，现在都没有醒。”
“魔法卷轴？”
“的确是这样，我在琼羽的身上发现了两个用掉的隐身卷轴和一个未使用的昏睡卷轴，应该是琼羽隐身来到弗萝拉身边用卷轴令她陷入昏迷。”福斯特说，“只是，能令恶魔昏迷的魔法卷轴十分稀少，必须有强大的咒术才可以办到，琼羽一个人类如何拿到……”
“路西法陛下给的他。”
“少爷您说什么？！”
“我是说……”夏尔嗓子哑的厉害，说了几句话后蹙眉捂住胸口。福斯特倒了一杯红茶递给他，夏尔接过勉强喝了两口才继续下去，“琼羽临死之前说，是路西法陛下派他来杀我。”
福斯特眼睛一下子睁大，显然这个消息完全超出他的预料范围。夏尔看着手中茶杯里面琥珀色的茶水，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从你单独召见到我被琼羽刺杀，整个事件，我想，都是陛下谋划的结果。”
五秒的沉默。福斯特问：“少爷的意思是魔王要借我们的力量挑拨米卡利斯和阿尔洛基的关系，进而影响战局？”
“的确有这种可能，不是吗？”
福斯特表面平静，但微微颤动的双手表明了他此时的心境。右手关节迅速握紧，攥拳，最后在夏尔的注视下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墙面被他打出一个大洞，福斯特在纷纷下落的碎石粉屑中低声说：“沙麦尔说的对，我的能力其实还及不上哥哥弗斯塔斯。在三个领主中，南方领主是最没用的一个。”
所以，即便知道忠诚的背后只有欺诈和利用，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什么也不能做。
但……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受到伤害。如果必要我会拼上性命护你周全，我发誓。”
夏尔心头剧震，福斯特的目光像是能够灼烧生命，夏尔下意识想移开眼，却发现自己完全办不到。
所以……这算是什么？
自变成恶魔开始最渴望的承诺，却出现在这个男人的口中。
阴差阳错，抑或是，命运恶意的玩笑。
三秒的对视，终于还是夏尔最先移开目光看向四周，立时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福斯特一直留意着夏尔的表情：“我见少爷寝室都是血污不适宜养伤，就擅自主张让少爷在我卧室休息了，少爷不要介意。”
“……”夏尔迟疑片刻，决定先关注更要紧的问题，“琼羽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我把他埋在后花园了。”联想夏尔适才的话，福斯特脸色微变。
“现在把他挖出来烧掉，不要有一点痕迹剩下。”
“遵命。”福斯特的身影瞬间消失，半分钟后重新出现，脸色煞白，“琼羽不在棺木里，有人已经提前把尸体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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