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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0. Rupture
第三十章决裂
我是自大，您则是虚伪。
——Sebas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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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被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和华美的浮雕装点的金碧辉煌。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斜倚在大厅尽头的楼梯扶手上，略显凌乱的夜色长发把一半脸孔遮挡在阴影里，薄薄的唇轻抿，酒红眼瞳俯视着刚刚走进大厅的两人，脸上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
夏尔以为自己已经做足思想准备了，可再次看见那个人时他的脚步还是明显停滞了一下。他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细小得连自己都难以分辨：“塞巴……斯蒂安。”
“法多姆海恩伯爵和福斯特大人远道而来，真是辛苦呢。”塞巴斯的声音一如既往低缓轻柔，可夏尔在其中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昔日的暖意，“站在门口做什么，请进来，我这就让女仆沏一壶红茶给伯爵接风洗尘。”
“……多谢米卡利斯大人。”
“伯爵不用多礼。”塞巴斯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在流露前的刹那就消逝在吊灯的璀璨光晕里。
夏尔觉得很可笑。
明明上次还如此狂乱地纠缠过，现在却能用这样礼貌却生疏的口吻对话。
而自己，也似乎觉得本该如此。
宽敞明亮的餐室。明媚的正午阳光从百叶窗射入，将整个餐室染成柔和的白。一个巨大的木制落地柜安静地放置在角落，正中间是长方形木质餐桌，塞巴斯坐在一端，夏尔坐在另一端，福斯特站在他身后。不一会儿艾米丽端着托盘来到夏尔面前：“伯爵大人久等了。”
浅色的茶水从壶嘴倾泻而出，慢慢注满精致的瓷杯。夏尔端起茶杯凑到唇边，但久久没有啜饮。
塞巴斯的声音隔着长长的餐桌清晰传来：“伯爵要是没有用餐的话我可以叫艾米丽准备午餐，正事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够了。”夏尔蓦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向塞巴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塞巴斯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捉摸的光芒：“伯爵所指何事？”
“塞巴斯蒂安，你和北方领主阿尔洛基一起谋反，到底是为什么？”
哗啦一声，茶壶从艾米丽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摔个粉碎，然而无人在意。
塞巴斯盯着夏尔的眼，迅速换了称谓：“上次我没有将您带走，波酱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听到他的问话，夏尔眼瞳剧烈颤动，唇瓣半张却没有发出声响。
“在我想带您离开时路西法出现在教堂里，用您的性命要挟我立刻离开。”塞巴斯用尽量平稳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直视夏尔睁大的眼眸，“这个事实，我希望您明白，因为我们之间已经被太多无谓的猜忌萦绕。”
“包括最初您的离开，也完全是一场误会。您大概从艾米丽那里听到了什么误解的事情，那天晚上我是去了凯蒂小姐庄园，但目的仅仅为狩猎灵魂，和凯蒂小姐没有半分瓜葛。”
说到最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塞巴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些微发颤，可是，不论自己说什么，桌对面的少年都没有半分回应。
“波酱，您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又如何？”良久的沉默后传来夏尔的话语，语气透着寒风的凛冽，“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而且我看不出这和你的谋反有什么关联。”
“如果我告诉您，我谋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您呢？”
福斯特的眼眸完全猩红，看了夏尔一眼，又生生把自己压抑下去。
夏尔的表情已然恢复平日的清冷淡漠：“你以为我没有你的存在就会一无所有，还以为花言巧语的感情可以掩盖过错，你所坚信的两点没有一条是正确的。塞巴斯蒂安，你太自大了。”
“我是自大，您则是虚伪。”
“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真实，这世间谁不是如此？”说到这里夏尔蓦然大笑起来，“人类如此，恶魔又有什么差别？都是自私自利为了满足自己欲望行走世间的丑陋生物罢了。”
塞巴斯听夏尔歇斯底里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这样的笑，他只在马戏团事了来到废弃的孤儿院时听到过，但这次更甚。看着少爷疯狂得近乎病态的笑颜，塞巴斯觉得一颗心不断下沉。
他明白，最珍贵的东西已经一去不回了。
果然在夏尔笑声停歇的时候，他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塞巴斯最后一丝希望：“我会站在魔王陛下一边，如果你执意谋反，我会尽全力将你抹除。”
静默。塞巴斯陡然站起来，瞳仁一片猩红。福斯特迅速上前挡住夏尔面前，然而塞巴斯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只是看着夏尔，恶魔化的嗓音恍若梦魇：“所以这就是您最后的抉择？当魔王的看门狗？”
“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么好，我给您我最后的答复：我会推翻路西法的争权并得到您，为此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谈判破裂。”撂下这句话，夏尔起身走出餐室，福斯特紧随身后。
“米卡利斯大人……”艾米丽早吓得花容失色，这时抖抖索索向主人请示，“要不要我……”
“让他们去吧。”塞巴斯打断女仆的话，闭上眼睛片刻睁开，“最后一次，下次见面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那我这就把碎片清理一下……抱……抱歉摔碎了您的茶壶……”艾米丽说着，匆匆忙忙跑出去找扫帚簸箕去了。
塞巴斯冷冷扫了夏尔喝茶的茶杯最后一眼，大步离开房间。餐室沉寂了一分钟左右，角落的落地柜柜门吱呀推开，蓝衣黑发的少年从里面慢慢爬出来，脸色因为适才听到的对话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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