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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玄机涵香楼
“瞧朕这记性,涵香楼今日落成可是大事,正好大家都在这儿,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咱们一起去瞧瞧。”
“皇上摆驾涵香楼~”
“摆驾涵香楼~”
一道道诏令传下,众人浩浩荡荡前往涵香楼而去。
若说在宫外看到的涵香楼卓尔不群。那么宫内的涵香楼便是让人叹为观止。
涵香楼前是百阶白玉梯,沿梯而上是一泄而下的瀑布墙,瀑布墙之旁,八尊白玉仙女迎风而立。
楼内大厅八个金光闪闪金柱子夺人眼球,六丈高的柱子上竟然雕刻着龙凤和鸣,雕龙画凤,栩栩
如生,那精雕细琢的龙凤几乎要破柱而出。
众人唏嘘不已,那两人高的水晶镜,那壁顶的巨型琉璃盏,哪样不是举世罕见。
燕襄王竟像是举全国之力来修建这涵香楼。
风千凌在心里叹息一声,不远千里之外,临淄的百姓尚自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宫内,他们的王却极尽奢华之能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人三呼万岁,北辰王揽着阮诗涵,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
“妾身与千凌妹妹多日不见,实是想念,希望我王同意,以解妾身相思之苦。”阮诗涵低眉顺眼,在北辰王耳畔低低请求。
人高兴之余是很愿意做任何事的,何况又是美人请求。
“哈哈哈,”北辰王得意,“爱妃请求,焉有不允之理,准了。”
风千凌看着面前的阮诗涵,实在不清楚她为何苦心积虑想把自己留下。她自问她俩的交情还没到可以独处的地步。
涵香楼的门缓缓关上,阮诗涵最后一抹笑容消失殆尽。
她一眼都不想看风千凌,一眼都不想。
八根金光闪闪的大柱子破空而立,阮诗涵轻巧的步伐在大厅中来回,最后站在最前的一根柱子前,纤手按上了柱子上巨龙的眼睛。
铜镜竟然缓缓移动,向旁边移去。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通道映入眼帘。
风千凌眉眼一跳,跟着阮诗涵向下走去。
涵香楼今日刚建成,可是越往下走,却明明确确可以闻到一阵阵腐尸味。
不知走了多久,阮诗涵停了下来,风千凌的视线开阔起来。
黑黑暗暗的地下室,二十四种刑具一应俱全,大瓷碗里点着幽暗的火光,火光一跳一动,将本就
阴冷的地下室衬托的更加阴森。
一人多高的鞭刑架上,吊着一个人。
一个虚弱的女人。
女人呼吸微弱,竟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你知道她是谁吗?”
阮诗涵如水的声音传来,依旧没有看身后的风千凌一眼。
风千凌心头一跳,未等开口。
阮诗涵声音又起,“北辰一国之母,如今沦落这般境地,很奇怪,不是么?”
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吊着的死尸竟然缓缓抬起头来,咿咿呀呀说着什么,虽不懂其意,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怨恨。已是被拔了舌。
竟然真的是北辰皇后——司徒仁静。
那不堪入目的手指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曾经的护甲印迹。
司徒大将军家一门忠烈,为北辰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二十年前,司徒老将军就有意卸甲归田,不料初登帝位的北辰王却一眼便看中了司徒一族嫡女,北辰王回宫后,第二日封后的旨意便传到司徒府。
司徒老将军即使百般不愿,不愿在朝堂中虚以尾蛇,不愿自家嫡孙女卷入后宫,无奈君命不可违,司徒一门就这般被绑在君王身后一年又一年。
君王心,莫轻付。
君王意,谁堪懂~
谁又知道司徒任静今日的下场是不是那北辰王默许的。
阮诗涵如水的眸子看向了风千凌。说着却和温柔绝不相关的话。
“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不希望你死。”
风千凌感受到阮诗涵的视线,那眼中竟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上天为何这般不公平,既已赐予你经天纬地之才,又赐你一国公主之尊。若是这般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连他都对你一见倾心?”
“你有疼爱你的父王,有宠你的阿姐,还有你背后强大的凤栖一国,甚至还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师兄,闻名天下的师父。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日日辗转风尘,只为了那卑微的愿望苦苦挣扎,我每日每夜,不过是奢求他可以多看我一眼,多注意我一下。”
“呵呵”阮诗涵轻笑出声,“当知道你阿姐弑父夺位之时,天下没有人比我更高兴,高高在上的你终于可以感受到那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的滋味。”
“但是,当一切发生时,我又那么迫切的希望你活着。你怎么可以死的那般容易?怎么可以死的那般荣耀,那般传奇”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亲自体验一下我曾经经历的一点一滴,亲自感受到我经历过的辛酸苦楚,那寄人篱下的卑微。”
阮诗涵退后一步,眼中的滔天恨意已是干干净净,“我曾经那么嫉妒你,可现在不会了。”
“你不过是公子收复天下的一颗棋子。你的本质和我一样呢。”
“只要你答应帮助公子收复天下,你大仇便可得报。你曾经的八大将士,还有你亲爱的父王,他们在九泉之下,都可以瞑目了。你也不用苦恼,如何去对待昔日疼你宠你的阿姐,不是吗?”
风千凌清冷的声音响起,“今日你委身北辰,只是为了帮助君天辰夺得帝业?”
阮诗涵唇角勾起一个妖娆至极的笑容,“只要是能帮了公子,莫说委身,便是要了我的命,那又何妨。”
或明或暗的狱室灯光下吞没了那几不可闻的叹息。
“阮诗涵,君天宸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痴心无悔?”
那厢,阮诗涵陡然僵住,那妖娆至极的脸上竟浮现一抹小女儿的笑容。
当年阮氏一家灭门惨案,阮府上上下下二百多人,纵是十二月,漫天鹅毛飞雪,三天三夜都不曾将阮府血迹覆盖干净。阳光一出,血水伴着雪水,鲜血的味道弥漫了整个京师。
阮诗涵脸上带着憧憬,便是那个人将她从人间炼狱中带出,他是她黑暗之中唯一的救赎。
张狂的雪花嘶吼着,怒放着。
她躲在床底,嘴巴死死的被人捂着。她亲眼看到最疼爱自己的爹亲娘亲死在敌人的刀刃下。
任泪水弥漫了整张笑脸,她身子都在颤抖。
那帮人在要离开之际,却发现躲在床下的她和哥哥,他们被人拖出来,那白光闪闪的刀刃已经悬挂在他们头前。
她颤栗的闭上眼睛,这是她十二年来做过的最可怕的梦,这便要结束了么?
“连孩子也不放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
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开,那般好听。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你管的是谁的闲事?”
“谁的闲事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何人~”
雪,下的愈大~
似乎要把整个冬天的雪都下的干净。
那白衣公子在一群黑衣中游刃有余,手起刀落,就像是跳舞。
她从没有看过那般好看的男子,也从没有见过那般厉害的武功~
直到最后一人倒下,口里还惊恐的喊着,
“公子弈~”
“公子弈,十二岁成名,雪花剑法出神入化,至今已无人能出其右。”
当时,那如画般的公子不过比她大了两岁。
她听到那白衣小公子对哥哥说,“太弱的人,我不喜欢。”
哥哥在他脚底跪倒,“我会强大起来。”
“如此,那便走吧。”
她死死拽着哥哥的衣袖,不明白明明以武艺闻名的哥哥为何被人说太弱,而且一向骄傲的哥哥竟没有丝毫反驳。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哥哥走了,她怎么办,她怎么办?
那白衣公子看她一眼,将一块玉佩扔给她,“拿着这个去岭南,那里会有人替你安排。”
阮诗涵闭了闭眼,都怪她太弱,她竟然没有走到岭南,便被人卖到了青楼,再见公子,已经是八年后。
回忆完毕~
整个过程,风千凌一声不发。
十四岁的君天宸顺手救了两个孩子,没想到阴差阳错有了今日这般造化。
阮诗涵眼中一派清明,“如何,愿不愿意为公子服务?”
风千凌离开,阮诗涵冷冷的声音响起,
“看清楚了么?可还做得?”
杂七杂八的地下室,一览无余,风千凌走后,还有何人能应阮诗涵?
“看清楚了。”声音粗寡难听。
竟然是从鞭刑架上传来,鞭刑架上,那人面目全非,抬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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