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关于某狼的新仇旧帐

　　窗外的夕阳很红，红得让人想起温热粘稠的，带着腥味的血液......楼下年轻的护士姐姐在推着四号床的婆婆散步，婆婆一个月没出病房了，第一次出来透透气显得相当的开心。草坪上几个病人家属的小孩在互相嬉闹，无忧的笑脸和稚嫩的童声给沉沉的医院增添了不少生气............
　　我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玻璃只有一厘米，但窗外就是另一个世界。
　　病房里的小圆桌堆满了亲戚们送来的鲜花和水果，还有一些女孩子气的玩具，却怎样都敌不过空气里死气沉沉的静谧。
　　在这里住院一个多月了，当初救护车赶到事故现场时，公车已经烧得只剩一个空架，全车乘客重伤3人，其中就包括我，其余全部死亡，而另外两个因重度烧伤，抢救无效，在重症监护室挣扎了几日，也便过世了。
　　我成了唯一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听母亲说，校长听到消息后当场就昏倒了，儿子去世后她便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离职休养很多天了，辞职估计也是早晚的事。
　　老爸和哥哥在我出事之后终于请到了假，在病房陪了我好几天，从我苏醒一直到病情稳定，才又返回部队；母亲也向单位请了年假，每日都在病房里陪我养病。
　　对于那起事故，各路媒体都进行了大量的报道，一时间轰动了整个首尔。迄今为止，警方都没有给出确切的事故原因，只以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很大向外作出声明。那位不知名的好心路人，除了得到了大众的一致赞扬，也留下了很多疑问----比如为何只救了我一个人，为何救完人便匆匆离开，又为何全程遮掩住自己的样貌，难道仅仅是因为做好事不留名吗？......而我成了事故唯一的当事人，病情稳定后才终于做完正式的笔录，而父亲则以需要净养为由，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
　　所以一个多月来，除了彩莉和亲人来过几次，病房一直都清清静静..........冷冷清清。
　　这一个多月来我想了很多，比如他们到底是谁，军队为什么要抓捕他们，而他为什么会又出现在首尔，为什么会出现在事故现场，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不辞而别.........眼前总是浮现着往日我们在明亮的图书馆刷题的画面，他慵懒地坐在天台雨棚安静看书的画面，他拉着我打架飞奔的画面.........有时候想得头痛了，索性就抓起手机拨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空号提示，心会静下来很多，因为这样会提醒我看清现实----这只是一个插曲，我们的交集的人生早已经过去了。

　　“恩瑾啊，要不要吃苹果？”哥哥熟练地用着刀，削出来的果皮又薄又均匀。
　　我摇摇头，问道：“工作还是很忙吗？任务还顺利吧？”
　　哥哥叹了口气，有些奇怪地着着我：“恩瑾，你为什么总是问我工作的事情？每次来都要问我工作的进程，但这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能因为在医院实在太闷了吧......很想听你说一些部队有趣的事儿，你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是我问得太多了，对不起.........”
　　哥哥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慌忙解释道：“恩瑾我不是在怪你.......你出事之后...性格就变了，你这样哥哥真的很心疼，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能像妈妈一样一直陪着你我也很内疚，但最近我都在首尔，过来看你的时间也会变多，所以快快把病养好吧~我一直等着你跟我胡闹了，看你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真是不习惯啊。”
　　“最近都在首尔吗？会经常来看我吧？”
　　“是啊，”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所以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讲啦，我可以每次都给你带过来。”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装作舒心了淡淡地翘了翘嘴角。
　　军队已经搜到首尔了啊，那世勋他们为什么没离开呢？他们会安然无恙吧？他们接下来会去往哪里？...............我们真的就这样永远都见不到了吗？
　　我拿过床边的笔记本，输入“狼族”“绿眼”“咬痕”“速度”“力量”几个关键词，出来了不少搜索结果，但大多都是网友们杜撰的奇幻小说，全是些不修边幅的幻想故事，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可有一篇游记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来自江原道的六十多岁的老人，他讲述了三十多年前他和驴友们一起在长白山冒险的经历。冒险小队一行六人，在长白山的森林里足足探险了五天，然而就在冒险即将结束的第六天，他们发现队中最年轻的那个成员失踪了，他们慌张地报了警大范围地展开了搜救行动，可长白山森林幽深茂密，山势延绵崎岖，搜救很快便不了了之，直到数月后一场大雨将那个成员的尸体冲刷到了马路旁的小溪里，被当地的猎户发现，事情才有了结果。
　　“我们对他的死一直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在那样艰难和与世隔绝的环境里，我们本应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时刻保持警惕，但我们辜负了他的信任，我们没有保护好他。听当地的居民说，长白山的守护神是狼，这种残忍冷血、充满领地意识和责任感的动物，对所有的入侵者都保持着抗拒，一旦被侵犯，它们将会在黑夜亮起他们最摄人的绿瞳孔，用最快速干脆的攻击咬断入侵者的喉咙，在它们的绝对力量下，没有人再敢威胁它们的族群，也没有人再敢踏入他们的领地。当然，这里的狼群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存在的狼，因为现代科技证明了长白山那样的环境里是不会存在规模化的狼群的，他们所说的狼更像一种精神力量，一种亘古流传的图腾，深深影响着当地的居民，以至于当地居民的性格也像狼一样凶悍骠野，不过当地也确有记载曾在长白山深处目睹过狼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用着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或许是真的有形单影只的狼在森林徘徊吧，如果他真的是遇到了狼，希望他死前并没有太多痛苦...............”
　　长白山吗？
　　我关上笔记本，接过哥哥递过来的苹果。
　　“哥，病好了以后我想出去散散心了再上学，高考就推后一年吧，我暂时还不想回学校......”
　　“行，我帮你跟爸妈说，当初就怕你得创伤后应激障碍，出去放松一下也好，回头给你报个旅游团，也出去多转转。”
　　磨磨唧唧终于等到老哥离开了，我才又小心地打开电脑，继续搜寻起资料，通过各种社交平台，找到了那个老人的地址。

　　江原道的空气比首尔市区的清新不少，住院两个月后，带着各种康复药物和养护嘱咐，我终于小心翼翼地出院了。出院没多久，我便像当初说的，找了个去京畿道的旅行团，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这片明媚的土地。
　　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老人所住的房子，见到他时，他正坐在门口的庭院里晒太阳。
　　说明来意以后，老人显得很沉重，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用沙哑的嗓音向我说道，其实那个队员的死对他们来说都是偌大的阴影，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依然忘怀不来，他们还曾在之后几年里再次组队，想要调查清楚他的死亡真相，可仍一无所获。
　　“您有亲眼见到过狼吗？”
　　老人平静悲痛的眼神闪了闪，用一种奇异的语调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游记里您说有居民见到过狼，所以想问问您有没有亲眼见到过。”
　　“那个根本不是狼.......”突然老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度惊恐的事物，沙沙的嗓音不住地颤抖，“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五个都看见了.......狼根本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狼不会那样爬树........狼不会那样跳跃.........丫头，要我说，那是人，不不，应该是像人一样的怪物！”
　　“...........您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四月初，那第二次呢？也是农历的月中左右吗？”
　　“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应该是吧，因为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圆，有月光透过树冠照到了森林里，所以我们才能看见那个身影...........那个人形的怪物...........”
　　听见“怪物”心里莫名痛了一下，可为什么会痛似乎也忘记了起因。
　　从老人家走出来后，望着江原道明朗的阳光，我心里涌起了很突然的悲伤，不知道是为了神秘的他们，还是为了这样偏执的自己。
　　也许是想再去了解一下他吧，虽然我们之间什么都结束了，但他留在我脑海里并不完整的轮廓，急需要他完完全全的故事来填满，就算是回忆，也希望可以留下最好的他..........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故事，终究不会那么轻易的结局。
　　从江原道回到首尔，时隔转学后将近一年，我第一次回到了成宇哥的土豪文艺烤肉店。同样的店面，同样的装潢，不一样的是紧闭的大门。我站在落地窗前看了我和世勋坐过的那个座位很久，就在我终于看够了准备离开时，店里柜台后门走出了一个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进来说吧。”
　　Kai。
　　以前健壮的身形精瘦了很多，明明是暖和的季节，却穿着严密的黑色外套，眼圈下是比世勋更加浓厚的青影。
　　柜台后门里是通往储备仓库的通道，没有灯光，没有扶手，加上Kai冷若冰霜的脸，我不禁有点寒颤。
　　进了仓库后，Kai拨开墙角的一堆纸箱，里面是扇暗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跟了进去。
　　暗房里聚集了不少人，十一个，不多不少，唯独缺了他。
　　“你们......没有离开首尔吗？”
　　灿烈勉强咧起笑脸，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恩瑾，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世勋了？”
　　Kai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倦容：“当初你说军队查到仁川时，我们就要筹备动身了，可是北上的出市道路都被军队严格封锁了，我们只好重新计划路线，想过几个月等封锁减弱后从东面绕行，但我们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TAO不满地插话道：“就是你啊！本来都躲得好好的，结果世勋非要去救你，你说街上那么多摄像头，那么多便衣，他还偏偏要去！他救完了你又怕暴露我们，就自己躲到了其他地方，我们已经失联很久了，但你猜怎么着？原来早被军队抓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
　　“你闭嘴。”Kai斜了他一眼，示意这种不吉利的话别说出口。
　　我犹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问：“他..........被抓到了？可是..........军队为什么要抓你们？”
　　“因为.........”TAO急性子憋不住话，可还是哽住剩下的解释，顾忌地看了Kai一眼。
　　KAI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们和正常人不一样，我们身上带着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为了提升军事实力，军队自从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后，就一直在搜寻我们。”
　　“................................................难道不是因为狼族到了满月就会富有攻击性吗？”我挑明了说，“拥有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却用来攻击人类？”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连Kai都闪过了一丝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们是这么危险的存在，那么你们真的不适合呆在人类社会.........”
　　“满月攻击人类这样的事情很少，”灿烈解释道，“我们一是般有正常的动物血源供给的。而且..............军队抓捕我们真的是为了提升士兵战斗能力，具体很学术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艺兴哥你来解释吧。”
　　气质清澈的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很多国家都在秘密研究基因工程，明的说是减少先天性基因疾病，但私底下大部分都是生物战争和人体改造。我们的基因和人类有些不同，如果在离体条件下，用适当的工具酶对我们的基因进行切割，把它与作为载体的人类DNA分子连接，导入受体细胞中进行正常的复制表达。然而物种的天然屏障让这类实验难度相当大，可一旦成功，你想象一下，毕竟基因突变的概率不是绝对小的，到时候还有什么队伍可以阻止大韩民国非人类一般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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