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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亡国之伤
第一章亡国之伤
细碎的沙粒从脸上划过,四周一片残垣断壁。
身后噔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上的人被身后的金枪挑下马。男人抱紧怀中的女孩。“今日我命该绝于此地,但我求你留我孩儿一命。”男人绣着沧海龙腾紫金色龙袍上沾满鲜血,沙哑的声音在猛烈的风中越来越微弱,凛然的气势却不减分毫。
金枪猛然割下男人的头颅,鲜血喷涌,飞溅龙珺一脸,也慢慢渗入沙地里,只留下一片鲜红。她盯着眼前银袍金枪威风凛凛的男子,眼神就如这沙漠的风一般蚀骨。
高烧三天后,龙珺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紧握的拳头和一身的冷汗是透露出心中的恐惧。
龙珺瞪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东西,黑暗,黑暗,还是一片黑暗。她大大的眼睛毫无焦距,空洞的像一座深渊。
她坐在床上,但还是感受到周围陌生的气息。这样的陌生与黑暗让她慌乱,她像被困住的小鸟四处乱撞,屋子外也是同样的黑暗,她奔跑,奔跑,想要从黑暗中找到一个出口。
泪水夺眶而出,唯有不停的奔跑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湖水像棉花一样包裹着她,让她变得无力,无论怎样用力都挣脱不开。脑中一道白光,出现的是那个银袍金枪的男子,她带着恨渐渐下沉。她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样的冰冷与黑暗之中,就在绝望之际一抹温暖包裹了她。
“月儿,别怕。”是带着清香的怀抱呢!温暖又结实。“月儿”她能够听见男子的声音,却睁不开眼睛,更没有力气动一下。月儿?月儿又是谁呢,是在叫自己么。
龙珺刚醒过来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就靠近。“月儿,你又睡了十天”接着有手掌抚上龙珺的额头,他的手掌冰凉。“嗯,烧是退了。”
“月儿?”龙珺发问。
“从今以后你就不叫龙珺了,你叫溶月。你啊忘了自己是公主,以后就要和我一起生活了。”温润的声音仿佛魔咒般,拂去女孩心头的魔障,消去心头的恐惧。他冰冷的手指轻抚着龙珺的额头,一下,一下,温柔且细致。
“你救了我?你是谁?”龙珺看向允瑾,仿佛可以看见他一般。
“我在荒漠里发现了你。我是......我是允瑾。”允瑾嘴边带着笑,轻拍着龙珺,想让她安静的进入梦乡。“我瞎了是吧!”龙珺的语气极其平淡,是与她年纪不符的淡然。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放心。”允瑾退出房内,关门之际道:“真是个漂亮的女娃。”嘴边的笑愈发浓烈。
咯吱咯吱,龙珺的脚丫踩在雪上,细碎的声响,好像轻轻的笑声,一阵一阵。“月儿。”允瑾站在门口皱着眉,语气带着责怪。
月儿转过头,大大的眼睛盯着门口,嘴角带着弯弯的笑。“瑾哥哥。”她循声跑过去,扑在允瑾的怀里。允瑾刮了下龙珺带着细碎汗的小鼻子。“叫叔叔,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不,哥哥,哥哥,瑾哥哥。”“让我再玩一会吧。”龙珺轻轻的扯扯允瑾的衣襟。
“不许了。唐陵来了。”允瑾抱起龙珺,不让她站在地上受凉。
自从允瑾把龙珺从沙漠中救了回来,唐陵就被允瑾从京城揪了过来,负责医治治龙珺的眼睛,但多日也未见成效,不知是不是唐陵学艺不精。
龙珺每日受着唐陵汤药的荼毒,只要听到唐陵来了,就开始反胃。
这一碗碗颜色极浓,味道极冲的汤药,真称得上龙珺的噩梦,但这几碗汤药,又怎敌这一身的血海深仇,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咽下去。
“唐陵大人,下次能配些味道好点的药么!”
“溶月小姐呀!良药苦口,您就凑合凑合吧!”龙珺刚想发作,龙珺把两粒入口即化山楂丸被放进龙珺嘴里,酸甜味立刻盖住了苦味,龙珺心头一暖。
“瑾哥哥,我眼睛好的那天,一定要第一个看到你。”说着,小手摸上允瑾俊朗的脸。龙珺曾无数次,摸着他的眉毛眼睛,在心中拼凑他的模样。
“啧啧啧。”唐陵笑着摇头,踱步出了大门。
龙珺在心中已经把唐陵瞪了千百次。
“好不好。”龙珺躲在允瑾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襟,满脸讨好的笑容。
“嗯,好。”听他这样说不知龙珺心里乐开了几朵花。有时候,龙珺也会想,若自己一出生便在允瑾身边多好,没有亡国,没有复仇,没有一身的血海深仇,一直都是允瑾怀里无忧无虑的月儿。
龙珺时常粘着允瑾。允珩写字时,她也跟着写字,允珩抚琴,便坐一旁倾听。
其实在不盲的时候龙国公主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民间还流传这样的故事,说是,龙国公主是天上星君下凡,到凡间兴龙国社稷。因为龙珺出生那天紫光大现,主星星光极盛,连带着满天星光璀璨,所以新生公主得名龙珺,号宛姬。其意为龙国的宝贝。
龙珺知道允瑾是华朝的大官,却又不知是何官职。
龙珺虽盲了,却还是醉心诗书,一有空她总是去允瑾书房拿些书,让丫鬟采青读。采青实在不会的就等到唐陵来读给她听,这么一来二往,龙珺倒是与年长自己十几岁的唐陵成了朋友。
允瑾近日很忙,每每到夜里才会回来,回来也是与唐陵一并回来,钻到书房不理会府中之事。
龙珺总是习惯等到允瑾回来才安心去睡觉。听唐陵提起,是华朝君主生病,允瑾去宫里侍疾,近日才忙碌的。
龙珺脑海之中那个金枪银甲的男子总是浮现出来,如噩梦般与她纠缠,那一幕是龙珺多年之后也无法忘却的。
闲来无事,龙珺总爱在外面晒太阳,感受到太阳仿佛就感受到了光明。她靠在门口的柱子旁,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下人的谈话。“听说了么,王爷是最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下人甲说
“你以为呢,不然能连王府都不在京城么?”下人乙语气轻蔑。
“哼,你以为呢,这次皇上病了,他日夜往宫里赶不就是......”下人甲说。
“唉......恐怕宫内要变天了吧!”下人乙说完甲紧忙说:“哎哎,别说了,让别人听到小心小命不保。快去干活吧。”
皇子?怎么能是皇子?他也是华朝子孙。怎么会,怎么能够。龙珺突然泪流满面。
他和那个金枪银袍的男子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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