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先生,拖走!

作者:陈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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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何甜甜走过来问欧阳,“刚才那个是家恩哥哥吗?我怎么看见他同一个女的在一起?”

      欧阳敷衍她说,“那不是沈家恩,你看花眼了。”

      “我明明有看见,你就别帮他掩饰了,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大白天的,你就开始做梦了,沈家恩我还不认识吗?我说不是就不是,你要不信我,你还问我?自己追去啊!”

      何甜甜跺脚,“你们就坏,尽欺负我,他在天上,我怎么追?”

      欧阳笑嘻嘻的说,“我怎么敢欺负甜甜妹妹,每次不都你欺负我们吗?好了好了,真不是你的家恩哥哥了,走,我载你兜风去。”看她不肯走,斜眼问,“难不成你还要站在这里等?小心变成望夫石也不见他踪影。”

      何甜甜无法,只得跟在欧阳后面离开,欧阳打趣她,“你的家恩哥哥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从幼稚园追到现在?你还不如跟了我混呢?”

      “就你嘴贫。”何甜甜恨恨的,“改天我让小铮治你,你才知道呢。”

      欧阳赶紧讨饶,袁小铮是她死穴软肋,提不得,一提他就头大。

      永心从飞机上看下去,一座座的青山连成一片,延绵不绝,十分壮观。飞机穿过云层,再钻出来的时候,下面便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湖泊,湖水碧绿,如镶在大地上的绿宝石般美丽,动人心魄。

      飞机又渐渐往下落,眼看就要落进湖里,沈家恩拉了手柄,飞机在一瞬间极快的侧着身子,机翼掠过湖面,而后又继续上升,永心尖叫着蒙了眼睛不敢看,沈家恩大笑。

      半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到地面,沈家恩摘下帽子,甩甩头发问永心,“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很多?”

      永心用力的点点头,眼睛如两弯清泉,晶莹透亮。无论将来她是否可以得到幸福,是否有福气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他带她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

      她想起何甜甜来,问他,“刚才那女生是谁?你干嘛见着她就躲?”

      沈家恩笑,“你吃醋?”

      “才没有,但我是你女朋友嘛,有权知道,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过是邻居女儿,从小就认识的。”

      “哦,青梅竹马啊!”永心声音拖的长长意味深长的说。

      “你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呢,最多是邻居小妹妹而已,什么叫青梅竹马。”他敲下她的脑袋。
      永心疼的皱眉,嘟囔着,“你喜不喜欢她我不知道,但看她那样,肯定是喜欢你的。”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别人喜欢或者不喜欢我,都和我无关,我沈家恩这辈子只中意关小宝!”

      这日,街道居民楼有一谋杀案,死者是一男一女,房子周围已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关永心出示了证件,警察放她进去。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看样子死者经济条件并不好。楼梯狭窄逼仄,永心走到房间门口,看到死者正被抬出房间,上面盖了白布,她走进去,地上墙上到处都喷洒着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永心只觉得惊怖,走过去问现场办案警察,“什么情况?听说死者是情侣关系?”

      “可不就是。”那警察边做事边回她,“没有撬门窗的迹象,亦无挣扎打斗,一看两个人关系就非同一般。据附近的街坊邻居说两个人是男女朋友,这女的要分手,这男的不肯,看女朋友执意要走,他就动了杀机。可是他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等她睡着了,一刀一刀的砍死了她。一共砍了十七刀,整张脸都面目全非了,致命一刀坎在脖子的大动脉上,你看这墙上的血,就是从大动脉里喷射出来的。”

      关永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到处血迹斑斑,床单上的血已经干涸,凝结成一块块铁锈色,十七刀,他到底有多恨她,下手如此残忍,非置她于死地?因爱而生怖,因爱而生恨?

      永心拍了照片,又向警方打探相关细节,其中一个办案的是女警员,手上拿了相机,想必已是拍了死者的相片,永心过去同她聊了几句,她知永心所在的报社,便答应回头传几张照片给她刊登在报纸上。

      永心离开现场,回到报社,一天都缓不过神来,每天都有那么多光怪离奇的事,上演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而这次,上演的是情杀。若不是有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她定也坚持不下去。她收到电邮,打开来看,是死者照片,只觉得残忍惊怖,她眩目的说不出话,跑到洗手间干呕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家恩,便拨电话给他,但并没有提起案情,听着他爽朗的声音,她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晚上,沈家恩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怎么了?”

      “今天我去采访一宗情杀案,你没看到那现场,到处都是血,男的把女的一刀刀砍死了,手段凶狠残酷,可是自己也自杀了。本来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你说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非把对方置于死地?不懂他怎么下的了手。”她想起白天的所见所闻只觉得惊惧。

      “这就是因爱而生恨了,得不到的就毁掉。”

      “可是,这还是爱情吗?爱情难道不该是美好和成全?你不知道现场有多惨烈,害的我一天都吃不下饭。”

      “要不然会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呢。现在知道社会的黑暗面了吧?晚上做噩梦怎么办?要不别做新闻了,换份工作?”

      “不要。”她摇头,“怎么可以刚开始就妥协,怕是怕的,可我还是喜欢。以后时间长了,慢慢就适应了。”她又问,“要是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沈家恩目光阴鸷的盯着她,她心里直发毛,期期艾艾的问,“你不会也想把我杀了吧?”

      他逼视过来,“比这个还要严重!”

      “啊?”

      “先奸后杀。”他把她压在身下,吻上去,她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

      沈家恩放开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离开本大爷!”

      “果然不敢了!”

      他得意洋洋的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点过来把大爷伺候舒服了?”

      永心扔过一枕头去,“这还没开始睡觉呢,就做起梦来了?!快点回去,我要休息了。”她下逐客令。

      “不急,让我多呆会,一个人回去孤零零的,很可怜哎。”他装可怜求同情。

      “快点啦,你不睡,我还要睡呢,忙了一天,好困。”

      “你不是还没吃吗?我给你做蛋炒饭?”他诱惑她,赖着不肯走。

      “我就想吐,不想吃。”永心不上当。

      “那你睡你的,我再坐会,绝不打扰你。”他讨价还价。

      “不要!”

      “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毯上就好。”

      永心翻白眼,拜托,他人那么长,地毯那么短,亏他想了,除非他把自己卷成团。她拉过他,推他到门边,拉开门说,“明天见!”

      沈家恩笑呵呵的抱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好好休息,明天见!”

      她关上房门,一会儿又听见敲门声,她打开来,沈家恩站在门口,她问,“又怎么了?”

      “我把东西落这了。”

      “什么?我帮你拿。”

      “我女朋友!”他笑容灿烂。

      关永心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砰的关上门,而后自己背靠着门,咧嘴笑。

      翌日,永心一大早就买了早餐到沈家恩那边,他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身上还穿着睡衣,永心笑他,“大懒猪。”又扬一扬手上的早餐,“快去洗刷刷,吃早饭了。”

      沈家恩梳洗后坐在餐桌边,笑眯眯的说,“有女朋友的生活就是幸福。”

      永心已摆好了早餐,倒杯牛奶递给他,“吃吧吃吧,别光顾着甜言蜜语。”

      她自己也坐下开动,他看着她手上的面包,“好像你那个更好吃。”

      “明明是一样的。”

      “明明更好吃。”他伸过头去,永心只好把面包送他嘴边,他却越过面包吻在她的唇上。她懵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

      他离开她,若无其事的在椅子上坐下,“我就说你那个更好吃嘛。”

      永心脸上飞起霞光,这样也可以?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想,世上最美好的时光大约就是如此。

      吃过早饭后,永心把长发绑了马尾束在脑后,一股脑的把床单、垫单、地毯都拖进洗手间。她放了水在浴缸里,又倒了洗衣液下去搅拌均匀,而后把东西全都抱进去,自己跟着也跳进去,赤着脚来回翻踩。

      沈家恩在客厅里玩电脑,许久不见她出来,便走过去瞧了,看着很好玩的样子,也脱了拖鞋跳进去。

      永心说,“浴缸太小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快出去。”

      沈家恩怎么肯依,抱了她的腰肢,两个人面对面贴的很紧,“这样不就可以了,我看空间大的很。”

      开始两个人还是很认真的踩着被单,后面就演变成去踩对方的脚丫子,永心边踩他还要边躲闪着他的攻击,浴缸里的水都飞溅起来,俩人都一身的泡沫,笑的前俯后仰。

      因一番打闹,永心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推着沈家恩说,“快出去了,这样可怎么洗?”

      他却低下头来,吻住她,她愣住,黑亮的双眸望了他,而后又飞快闭上,两个人站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拥吻。

      永心把床单都拖进洗衣机里甩干了,又吩咐家恩去阳台拉绳子,两个人合力把床单摊开晾在绳子上。

      如今正是初秋季节,上午十点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阳台床单和人的身上,到处都晕染着一层柔柔的金色。时有和煦的清风拂过,床单便随了风轻舞飞扬,地砖也是暖暖的,两个人都赤了脚踩在上面。

      永心用手抚平床单上的皱褶,她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上面,沈家恩在另一面,抬起手按上她的,中间隔着床单,两个人掌心相向。他从床单的缝隙间探过头去,她也正好探过来,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笑。

      永心伸手拉了他过去说,“可不能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她的小脚踏在他的大脚上,他拥抱着她,两个人在阳台慢慢跳舞。沈家恩的下巴抵在她的发上,阳光这样好,仿似也照进了心里去,他整颗心都是温暖柔软的。

      门铃突然响起,永心跳开来说,“谁啊,你这里还有客人拜访?”

      “这可是第一次!”他也疑惑。

      “快去开门。”她笑嘻嘻的推过他,又拿起地毯挂在阳台的护栏上,又很仔细的用夹子夹住了,以免落下去。

      她掀开床单钻出来,“谁啊?家恩。”看清来人,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沈逸承微微一楞,她竟然还同家恩来往?

      “是小叔。”沈家恩笑,“你们俩人已经认识过了,不用我再介绍了。”一边又招呼沈逸承,“随便坐。”

      沙发上的抱枕套也给永心拆下来洗了,只留了白色的棉芯,沈家恩摸着鼻子对他说,“来的真不巧,有点乱,我们家小宝是贤妻良母,一大早就拆啊洗啊的。”

      关永心笑一笑,可是并不比哭好看多少,她懵懵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干脆不开口。

      沈逸承倒很从容,笑笑在沙发上坐下,同家恩说话。

      永心从厨房里做出两杯茶来放在茶几上,垂着眼睛并不看他,说,“小叔喝茶。”

      沈逸承站起来,“我去洗下手。”

      他走进洗手间,只见洗浴盆的镜子上,用泡沫写着几个大字,“沈家恩爱关小宝。”虽然已是化开了往下流着水,可还是清晰可见。

      永心想着洗手间满地满缸的都是泡沫还没整理,跟在后面提醒说,“小心,地上很滑。”她走到门口说,“我清理下。”

      她看到镜子上的几个大字,怔在那里。她不知道家恩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大概是刚才自己让他放掉浴缸中的水的时候。

      沈逸承脸色冷的可怕,双眼似千年寒潭,并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目光扫过永心,她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他越过她的身边出去。

      永心拿了抹布把镜子上的字一点点的擦拭去,又把浴缸清洗干净,而后拿过拖把拖地。客厅里叔侄俩不知道说些什么,爽朗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

      沈家恩见她半天不出来,便走过去,看她正卖力的拖着地,“小宝,快出来坐着休息下,这地又不着急拖的。”

      她并不肯出来,只是说,“你和小叔说话去,我把这弄干净先。”

      沈家恩走进去拿了她手上的拖把,“你都洗一上午的东西了,等下我来拖,你快去歇歇。”
      永心躲也躲不开,只得任他拉了自己出来。

      沈逸承倒很随和,同侄子聊天的时候也并不冷落永心,问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永心眼睛灰蒙蒙的好似蒙着层纱,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但并不看他。

      叔侄两个聊到房子上来,沈逸承言语里显得很了解这个小区,沈家恩问,“你对我们这边知道的倒很清楚,难不成你以前也在这里住过?”

      关永心的心突突直跳,双手放在膝上搅扭着,幸而他也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似是而非的带过了。

      她听到手机响,连忙接起,叶兰兰在电话那头问,“永心,下午有没有时间,出来陪我逛街?”

      她飞快的回,“有个采访,现在就要赶去现场,好,我马上过去。”

      叶兰兰满脸疑惑,“什么跟什么?我是说陪我逛街。”

      “不用很久,我很快就赶到,你让摄像先在那边等我,我过去和他汇合。”

      叶兰兰待要再说什么,永心已是挂了,她看着电话,满脸黑线,“搞什么乌龙?!”

      沈家恩站起来说,“难得休息,又有任务?”

      永心拿起放在一边的手袋,“没有办法,临时有状况,其他记者又都有事,只能我去顶了。
      ”

      沈家恩心疼的说,“叫你换工作,你又舍不得,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吗?”

      永心笑笑,“我忙完了给你电话。”

      沈逸承也站起来,“我也要走了,坐我车,我送你。”

      永心客气的拒绝,“不用,不顺路的。”

      沈家恩说,“都一家人,客气什么,小宝你就坐小叔的车好了,这个时间也很难打到的士,我本来就想开车送你过去,既然小叔要走,他送你也是一样的。”

      永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逸承跟了自己进电梯,两个人本来都和颜悦色的,进了电梯却都冷了脸,沉默下来。电梯这样狭窄,永心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来,她眼睛盯着按钮,看着红色字体闪耀着,十八,十七...只是觉得这样的慢,很久终于到了一楼。

      沈逸承按住按钮让她先出去,他一惯是绅士客气的,可是客气里却带着冷漠和疏离。永心站在他身后,见他不动,只得越过他出去了。

      他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外,黑色的灰腾,并不张扬,其实更不如说内敛低调。

      永心实在不愿和他独处,说,“我还是打的好了,不顺路,不好麻烦你。”

      “上车!”他站在车边,语气不容置疑。

      她只得坐上去,拉过安全带扣了。车中椅子内饰都是清一色的黑,透着冷,天气微凉,并没有开空调,她只觉得憋气,摇下点窗户来,风其实并不大,可是吹在她的脸上眼睛里,她突然很想哭。

      他抿着嘴,并没有说话,她声音轻不可闻,哀哀的说,“我求你...我真的很爱家恩...”

      他聚精会神的开着车,也不看她,却是听见了,“关小姐,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做人要识趣,不要到最后让大家都难看。”

      他从不喊她永心,每次都称呼她关小姐,客套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冷淡。

      永心的背抵着真皮椅子,整个人都紧绷着,犹如上了发条的闹钟,虽知徒劳却仍旧负隅抵抗,“我知是我错了...只求你...”

      他扫她一眼,眼睛里尽是嫌恶,“关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沈家是决计不会接受你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坠到深渊去,被判了死刑,堕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她惨白着脸说,“我要下车。”

      “我送你到报社。”他坚持。

      可她却只想哭。

      “停车!”她语气坚决,不肯再和他多呆一秒。

      他打了转向灯,把车靠路边停下,永心飞快的拉开车门,跳下车径直往前走去,车子越过她扬长而去。

      关永心一直往前走,并不打的也不坐公车,她走了许久,只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一摸全都是泪水,她再也没有力气,蹲在路边抱了头,眼泪肆无忌惮汹涌而下。她哭了许久,大街上人来车往,喇叭声、说话声,交杂在一起,喧闹繁华,可置身这样的繁华之中,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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