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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照片&未知来电&王
吠舞罗酒吧久违地又热闹起来，草薙看着吧台前方一片吵吵嚷嚷的景象，气势不足的一句“兼职了就好好去工作啊……”八田领头大声应了下来，又很快淹没在众人打着扑克抓拍败者糗照的喧闹大浪中。最后，他只能在镜头对过来时露出一个夹杂无奈的微笑。
回头他看见在吧台边的周防，连那点无奈也消失了。
“给我喝慢点……想都别想，不会给你龙舌兰。”草薙不客气掐断周防目不转睛的念想，他要心软了，蹬鼻子上脸直接灌完整一瓶这种事周防绝对干得出来。
老板一口咬得死紧，估计是无望了。周防默默从酒柜上移开视线，有意大力晃了晃空得只剩冰块的酒杯。
草薙眯起眼，注意玻璃杯和吧台之间的微小距离——凶光闪烁的表情说着“敢磕上去你今天别想再沾一口酒了”。而从周防再次灌满大半的酒杯来看，他的运气一如既往地不差。
“尊……尊哥！快看这边！”
周防一肘搁在台上，腰部侧曲着，面无表情转头看镜头。
只听快门咔嚓一声……面目模糊轮廓不清的周防一张新鲜出炉。
“这是哪来的抽象派作品？都糊成一团了！哈哈……”千岁洋捶着出羽将臣的肩大笑。出羽啪地拍开他手，捂着肩膀龇牙，“八田手残，为什么我的肩膀要遭殃？”
相机主人十束拍拍无奈的出羽，上前围观，顿时也失笑，“根本看不清啊，八田太激动了啦。”
后头的镰本小声嘀咕“我早说了手要稳啊”，满脸通红的八田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
“不算不算！我只是没准备好——尊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拍好的！”八田不甘心地从十束手里抢回相机。
稳着手按下快门，八田忐忑地正要看看自己的成果，还没转移的长镜头里突然冒出一个身影。
“呃……安娜？”
无预兆闯进镜头里，安娜固执看着周防，“尊，要看那张。”
“……什么那张？”周防和望过来的众人一样摸不着头脑。
“终端机里的。”
周防始终想不起自己终端有拍过什么，见她肯定无比，只好摸出终端翻开相册。相册里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一张外来照片。周防盯着那图，半晌无语。
最后照片自然被看见了，众人反应非常不一致。
安娜抱着自己终端里红彤彤的照片心满意足回去角落的小餐桌。那满目的红对安娜来说是十分漂亮，对视觉正常的人来说，那搭配称得上，非常……有艺术范。
十束握着周防终端，左扫一回右扫一回，总觉得有地方被忽略，直到之前处理凋谢花束的藤岛幸助小小提了句“是尊哥在花展上拍吗？”，他立刻反应过来哪里奇怪了，八卦天线刷刷竖了起来。
照片肯定不是周防自己拍的，可能让他愿意被拍、而且保留到现在都没删除……完全就是能好好扒一扒的节奏啊！
对以十束为首的众人兴致勃勃的发问，周防慢吞吞给出答案，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除去只是有些意外的十束草薙，其他人表情都僵硬了。错了吧……扒到最后居然是青王？——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心里觉得青王会给他们的王拍照很奇怪，可一想到青组的老大和赤组气场格格不入的样子……众人悻悻地收起了八卦的心思。
“青王，还真是有趣的人呢……”十束发自内心惊奇道。
周防把票给了宗像，十束之前却没有想过拍摄者会是宗像，毕竟以对方在人前的形象，不像会做这种事。现在想来，没有人知道周防和宗像私下里是什么相处方式。想必在对方心中，周防也是相当特殊的存在吧。
那么，对King来说，青王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十束不由望向吧台边噙着酒的王者，那副慵懒无聊的模样，和照片里隐隐几分无奈几分纵容的神情渐渐重合了起来。
“深红の空燃え立つように，信じる强さ求めてく……”
重洗牌局开打不久，众人惊奇的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十束把震动不止的终端交还周防，疑惑道：“是陌生号码呢。”周防终端号码没什么人知道，知道的基本都在这了，会是什么人打来的？
骚扰电话这个怀疑，在看见周防接电话的表情后打消了。
事实上，周防只是从酒杯里抬起眼皮，什么表情都没露出来。从头至尾，除了“摩西摩西”，只在十几秒后用相同的语气说了句“和我无关”，就挂了电话。
剩下半杯酒一口灌到底……必须和那通电话有关啊。
没等草薙问出口，安娜喊住了一副打算回二楼睡觉的周防。
“我想喝三叶的丸子汤。”在众人紧张的屏息凝视中，她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周防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头也不回道：“那就去喝。”
安娜眼也不眨飞快地接道：“尊陪我去。”
周防的回绝死在小萝莉可怜巴巴眼神光波和吧台老板等人的怂恿下。
等到两人离开，酒吧里不自然僵凝的气氛才慢慢松下来。众人没有心情再玩，纷纷弃了各自的牌，凑一块苦思揣摩起来。
他们所认识的王是Homra酒吧默认第一宅，人际圈里除了吠舞罗和相关人员几乎没有别人，敢直接call到周防终端上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啊？尊哥好像……”镰本想说周防表现不对，细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想想，仅仅是觉得烦了想上楼，以周防的个性，貌似也有可能。
“还以为安娜能说点什么，怎么会突然说要去喝糖水啊！”八田郁闷地说道。
“她是想和King一块出门。”十束若有所思，“安娜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这样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
看样子周防并不想说，安娜应该看见了什么。如果是那孩子的话，能让他开口也说不定。考虑到这层，草薙十束才会极力促成安娜和周防的独处。
不过他们貌似都想错了，安娜好像，真的只是想买糖水。
午后热意十足的大街，周防一手提着糖水，一边衣服下摆被抓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
三叶甜点正在热闹的商业中心，周围店铺林立，人群往来。路边停着几辆卡车，几个搬运工在上上下下卸货。
沉甸甸的箱子叠得有两三米高，满头大汗的搬运工在箱子堆最上头艰难地往下丢箱子，谁知脚下打滑，手一松竟错把箱子往另一个方向抛了出去。
人群惊呼之前，周防已经注意到迫近的障碍物，眉头一皱，伸手把怔愣的安娜护在身侧。
而后听见响动望去的行人更是脸色大变，他们看见的是，箱子在空中腾地烧了起来，随即被什么击碎了一般，变成细碎零散的火焰碎块。眼见火焰纷纷要落下，周围行人慌忙大喊着逃开，人潮迅速退去。
“——啊！”少女被迎面而来的慌张人群撞倒，手上的东西撒了一地。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在一声周围人的惊呼中满心不详猛地抬头——有几块火焰直直朝她这边飞来！她下意识手臂交叉挡在脸前，害怕地闭紧眼。
意料之中的撞击一直没有到来。
她惊疑不定睁开眼，视野中高大的背影渐渐变得清晰，她过了几秒才明白得救了的事实。有人在她身边大喊什么，她耳朵里嗡嗡地一片什么都听不清，只有视线呆呆地看着那个身影。
救人是随手之举，说起来箱子是他烧的，他并不想伤及无辜，可是一手抓着安娜一手提着糖水……结果救人成功了，糖水也贡献给了地面。
这还不算麻烦，麻烦的是，回店内再买，居然被告知今日的份已售罄了。周防烦躁啧舌，他能凭空烧箱子赤手空拳砸火块，就是不能玩空手大变糖水。
店员战战兢兢满脸抱歉，什么保证新鲜都是现做，今天原料已经没有。总之就是没了，周防抓抓头，低头看看安娜，“下次再吃？”
安娜不说话，默默回望他，而后又低下头。“嗯……”
“打扰了，我知道、附近一家店的丸子汤也不错的……”
几分钟前差点被砸中的橙发少女冲他们友好地招了招手，笑容开朗阳光，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才遭遇了一场千钧一发的严重危机。
桃城看看橘杏身边的男人和小女孩，橘的妹妹特意跑进店里，就是为了叫这两个人？
和他一样在路边等的神尾明已经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小杏，他们是谁？”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小杏怎么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橘杏一看他脸色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解释道：“这位是周防先生，就是救了我的人。”
说到这个，神尾整个人就蔫了。要不是他在网球用品店里遇到桃城，又因为小事起争执，橘杏也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去买东西，遇上这种意外事件。如果小杏出了什么事，别说作为哥哥的橘桔平了，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想着，他神情庄重，深深地朝周防鞠了一躬，情真意切道：“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小杏！”
周防看看鞠躬没起的神尾，又看看旁边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橘杏，面无表情道：“啊，带路。”
诶……诶？两个当事人呆愣了，围观的桃城抽着嘴角给这话默默附上旁白——大煞风景！
橘杏和神尾要给周防领路，本来没桃城的事，可他硬是腆着脸和几人凑了一路。
神尾念着之前被桃城拖住的事，追问他干嘛跟上。桃城拿突然想去喝糖水堵了他的话，反正这里四个人，他又不是电灯泡嘛哈哈。这话一出，神尾一下子尴尬得没话说了。
种种原因作用下，几人一路无言到了目的地。橘杏为表谢意执意要请客，周防无所谓点头。
走出店门不远，便看见一群深色运动服的高中生模样的少年齐齐站在那里。为首的是一个黑色板寸头的少年。
橘杏一看蹬蹬跑了过去，“哥哥！……还有大家、怎么都来了？”
橘桔平没有回应她的疑问，目光凝重注视着周防离开的背影。
“哥哥，你在看……周防先生？”
一听橘杏的口气，橘桔平脸色立变。“小杏，你怎么会认识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
“哥哥？”橘杏不解地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你是指牵着小女孩的那个？对啊，在街上出了点意外，是他帮了我的。”
被这句话触动开关，旁边伊武深司碎碎念开始，“听说街上出现箱子无端自燃的事件有人挺身而出救了差点被砸中的女生听形容像是小杏部长担心就把我们拖了过来很高兴小杏你平安无事但是训练场的钥匙还没还我们真的不去还吗不去的话明天一定会被管理员训的被训的话……”
众人自觉忽略他后面一连串的废话，听了神尾的叙述后满心庆幸地看着平安无事的橘杏。
只有橘桔平，庆幸归庆幸，脸色却不是很好。他就是瞥见店门口的身影才心神大震停了下来，没想到竟看见橘杏在他之后出来。
橘桔平摸摸橘杏的头，严肃叮嘱道：“小杏，那个人，这次谢谢他就好，下次见到，千万不要靠近他。”
见他相当严肃的表情，包括橘杏神尾，不动峰众人都迷惑了。男人看上去确实很像混混青年，但既然会主动救人，还会带小孩子上街买糖水，应该不是不良分子吧？
“啊啊，听起来很可怕呢。”
转头就看见青学的冤家，神尾不满道：“不是买完了？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桃城不好意思骚骚头，“看你们都在，过来看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无意听见了，没办法不在意……”
面对众多同样疑惑得不行的目光，橘桔平叹了口气，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未必会这般谨小细微。
“我曾因为学校里的事，去拜访几年前毕业的一个前辈，去了镇目町。”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橘桔平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陷入回忆。
“镇目町，在无心人眼中，只是个比较繁荣却无足挂齿的小镇，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势力盘桓的灰色地带。不说彻底的黑色，是因为那里还有相当数量的普通人。而这些普通人能相安无事与那些不清不白的势力为邻，要归因于镇目町存在着某种特殊的秩序——一种连地方警局都不能撼动的权威。”
橘桔平的话音不重，但话中劲爆的讯息让周围一群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都心神一震。地方警局都不能撼动的……权威？！
没等他们从震撼中回神，橘桔平继续回忆道：“前辈，可能和维序的那股势力有牵扯。在街上看见拎着武器之类的东西、混混打扮一群人时，前辈很恭敬地称呼领头的男人为‘尊哥’。后来，他私下和我说，那些人就是镇目町实际的管理者，区域里任何混乱势力都不能违背的权威，而你们看见的那个红发男人就是前辈说的‘尊哥’，而他的原话是……”
橘桔平顿了顿，严肃紧绷的脸露出几分困惑几分慎重，“会将忤逆的一切……焚烧殆尽的王。”
他至今没能想明白，前辈这句话的含义。他曾想，许是追随者对□□首领的过度神化，可前辈却非常激愤地反驳他，后又满脸理解道“你们根本不懂，尊哥……是真正的王！”那时，前辈脸上毫不遮掩的敬畏与向往，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听他回忆的众人显然也把这句话当做威慑之言，橘桔平看着橘杏和网球部一同走了几年的同伴，觉得这样就好了。他曾经走错了路，为此付出代价，只想好好走现在的路而已。
桃城看看面前气氛融洽的几人，冲众人包围中橘桔平摆摆手作道别便孤身一人离开了。
救了橘杏的男人是镇目町的□□老大，是个不能惹的危险分子。而橘桔平愿意把不动峰前辈的事拿出来说，就是要提醒他们，桃城自然不会不领对方的情。
一直感觉那个男人气势很吓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还有混乱的镇目町……嘛嘛，反正离得远远的就好了吧。
桃城乐观地想着，又忽地想起刚刚促使他跟了一路的疑问。
那个红裙子的小女孩，他好像……真的有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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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在被砸死之前先丢一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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