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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的合作
华清宫富丽堂皇,一重重琉璃屋脊下的浮雕栩栩如生,梁柱上也绘着吉庆的图案,美丽极了。
殿内清凉,萧淑妃正软软的靠在美人榻上吃荔枝,群青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美人锤为她敲腿。
“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萧淑妃头也不抬。“起来,坐吧。”
齐齐羞月谢恩后坐在一侧。
萧淑妃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只一心剥荔枝,朱红的丹蔻指甲划破雪白的果肉,煞是触目惊心。
过了许久,才听她问道:“听说你最近过的颇是辛苦呢,又被姜曼语欺负了?”
齐齐羞月老实的回道:“是。”
“呵——”萧淑妃表情颇为愉悦,眉梢眼角皆是飞扬的得意,“便说那谢文珠不是个东西,如今婆媳两人联手欺负你了。”
“臣妾惶恐。”
萧淑妃拿起帕子擦了擦水葱样的手指,瞟她一眼,道:“你惶恐什么?听说你那日倒是有几分利气,既折辱了姜曼语,还让她被罚禁足一个月,瑞王也被皇上好好斥责了一番。”
“只是,本宫觉得,报仇总要自己动手,才来的爽快,你说是不?”
萧淑妃宠冠六宫,无人敢掖其锋芒!
她要借自己打压谢贵妃?
齐齐羞月故作哀叹。“臣妾是真不明白,按理说,瑞王爷是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贵妃就是看在这份情谊上,也不应针对臣妾呀。”
“呵——”萧淑妃嗤笑,“蠢货,你以为谢文珠会感念先皇后?她嫉妒还来不及呢!”
“当年谢文珠能侍奉皇上,还是皇后娘娘准许了的,不然以她的长相行事和出身,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她嫉妒先皇后容貌才情,更嫉恨先皇后抱养了她的儿子,可是那又怎样?米粒之珠而已,她的妃位、赵无忧被人称赞的品格,哪个不是先皇后的恩赐?”
“斯人已逝,她只能在活人身上找痛快,无奈底子里蠢笨的很,只能次次碰壁。”
萧淑妃看不上谢贵妃,齐齐羞月不知她话里几分真几分是发泄,却想到一事,问道:“那瑞王爷应该和先皇后感情很深吧?”
萧淑妃道:“那是自然,只是赵无忧被宋柏给教成了个榆木疙瘩,迂直的很,对自己亲母妃言听计从,不然会娶姜曼语?”
这就有趣了,皇长子被教成了谦恭近迂的性子,其母妃又出身卑微,几乎没有助力。
齐齐羞月隐隐觉得,谢贵妃争了半天,先皇后早早就已经断了赵无忧登上皇位的可能。
见齐齐羞月问了半天,都是一些有的没的,萧淑妃有些不耐烦,反问,“你不想问问姜曼语的事情吗?”
我不想问,你就不说了吗?
齐齐羞月故作不解。“娘娘说瑞王妃?瑞王妃有什么事?”
萧淑妃急了,干脆坐了起来,道:“你知道姜曼语在盛京有个‘才女’的名号吗?”
“臣妾不知。”
萧淑妃不管她知不知,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前几年太后还在时做七十大寿,姜曼语做了首贺寿诗,太后见她年幼却有才情,就夸了句‘不愧是姜家的女儿,这才情便是满京的女儿家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过’。”
“不过一句夸赞,书香传家的姜昀乐坏了,回去就请人专门教姜曼语诗书,姜曼语的地位也在自家姐妹中显得格外不一般,这也养成了她现在眼高于顶的样子。”
向来自命不凡的人,都觉得别人是蝼蚁,这样的人,只要从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下手,就能一击毙命!
齐齐羞月突然有了主意,这不就是只见她眼波流转,对萧淑妃粲然一笑。“不若娘娘和臣妾合作一次?”
萧淑妃:“哎?”
群青送走齐齐羞月,萧淑妃对着屏风后唤道:“出来吧。”
一个清瘦身影绕了出来。
月白袍子,长身玉立。
恰是赵无疾。
“都照你说的提醒她了。”萧淑妃拿过群青手里的美人锤锤了两下腿,想到齐齐羞月方才的计划,扔掉美人锤,一乐。
“她倒是个有脑子的,没辜负我们母子一番心血。”
“母妃费心了。”
萧淑妃有些疑惑的看向赵无疾。“你怎么会帮赵无衣?”
自己这个儿子生下来就身体弱,本以为活不过二十,她避免生了感情,早早地就让乳娘带着了,因此母子感情并不亲近,她也看不懂他。
“这不是母妃的意思吗?”赵无疾含笑,看向萧淑妃的眼神带着孺慕之情。
“母妃想要辅佐,做儿子的理应为母妃分忧。”
原来如此。
萧淑妃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你也要理解母妃一番苦心,你这个身体难当重任,无瑕又是个浪荡的,让他在女人面前献殷勤还差不多。”
“赵无衣本来就是嫡子,继位理所应当,也就谢文珠,自不量力,也敢和先皇后的儿子争,不看看她什么身份!”
赵无疾看似谦恭的垂下眸子听巡,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我的身体难道不是当年你为了与德妃娘娘争夺妃位,强行催产,才先天不足吗?
嫡子又如何?赵无衣便真的强过我吗!
萧淑妃还在自以为是的为儿子打算。“你放心,无衣的性子,便是以后继位也不会为难我们,你还可以做你的逍遥王爷。”
赵无疾静静地盯着母妃生动的表情,可惜这份生动与自己无关。
他的视线落在那双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上,回想母妃方才与齐齐羞月的对话,心里幽幽一叹: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儿子?
“母妃说的是。”
秋风起,白云飞;草木落,菊花黄。
华清宫里的请帖如雪花一样飘进了各家后院,淑妃娘娘请诸位夫人小姐进宫赏菊。
各家不敢怠慢,纷纷准备起来。到了那日,大家夫人、名门闺秀,加上丫鬟侍女,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姜曼语刚刚解禁,今日刻意打扮过,一身碧水掐金丝坎子,额间端正的翡翠水滴碧绿森森,扶了彩云的手昂首挺胸,隐隐有碎嘴的人小声议论,她充耳不闻,半点不见颓唐。
齐齐羞月还是与司徒云朵一起,今日更多了一个萧宛兮。三人与相识的夫人小姐打过招呼,朝烟波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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