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世长爱

作者:长溯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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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楚倾站在化妆镜前,最后一次欣赏自己的妆姿,心满意足地粲然一笑,今天是一场告别演出,她即将结束十二年的杂技演艺生涯,成为本市一所一流大学的新生。
      化妆间里拥挤嘈杂,楚倾抬眼看了看时间,距开演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眼光掠过之处,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慌忙地朝自己穿梭而来,登时高喊了一声:“哥!你怎么来了?”
      楚城从演员堆里艰难地挤了过来,拉着楚倾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朝露台的方向继续穿梭。
      “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紧张兮兮的!我的妆快要蹭花了!你慢点!慢点行不行!”
      楚城无视妹妹的抱怨,一路挤到露台上,掏出一个纯金打造的项链挂在楚倾的脖子上,将蚕豆般大小的莲花形挂坠塞进了她的衣服里,低声说:“前天弄出来的,特珍贵!你帮我存两天!”
      “啊!”楚倾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说:“你又去盗墓了?你为什么又去盗墓了?”
      “妹!哥最后再做这一次!这次这个卖出去,你就可以放心的读大学,衣食无忧了!”
      “哥!”楚倾眼里噙满了泪水。
      楚城食指立在妹妹的嘴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又慌忙地将一个书包背在了楚倾的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妹!哥这次搞到的东西特别稀罕,你千万收好了,趁他们还不认识你,赶快跑,在老地方躲两天。”
      突而他警觉地回过头,看到几个高大的人头在化妆间攒动,心下一紧张,连忙把妹妹往露台的楼梯下推:“快走!他们来了!快走!”
      “嗯!那我还在老地方等你。”
      楚倾想告诉哥哥,她的演出就要开始了,可是看到哥哥紧张万分的神情,紧急情势所迫下她只好应了哥哥的话,快速地走下楼梯。
      哥哥长吁了一口气,又转回了化妆间。
      楚倾快速地下着楼梯,快到一楼时,忽然和几个穿黑色西服的人打了个照面,其中一个西服男看到楚倾,指着她大叫:“楚城的妹妹!抓住她!”
      楚倾大叫不好,转身又朝楼上跑,身后的脚步嗵嗵嗵的紧追不舍,闹得她心里紧张得不行,一个没注意就跑到了顶楼的天台上。
      没路了!楚倾看了看空旷的天台,该死的!连个可以遮挡的东西都没有,身后的几个西服男紧追而来,楚倾一躲再躲,最终靠在了栏杆上。
      她回头一看,娘勒!还挺高的!
      “小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西服男气势汹汹地说。
      楚倾心想“走你个娘!长得跟大猩猩似的!”回头再看看栏杆外,有个下水管道,情急之下她手扶栏杆一跃身,就朝外翻了过去,本来仗着自己杂技出身,楚倾想学电视里成龙那个顺强溜的招数,却听“啊!”的一声尖叫,不幸从高大的剧院楼顶坠下。
      楚倾万万没有想到,会栽在了剧团购置的劣质演出鞋上,就在她起跳的一瞬间,十厘米高的鞋跟不堪一击地断了,楚倾就这样从高楼上掉了下来。
      高空坠落的感觉并不陌生,可是这一次却万分害怕,她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东西保命,却见胸前忽然窜出一道刺眼的金光,楚倾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好痛!
      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楚倾感到浑身湿漉漉的,而且好像还躺在了一张床上。她伤痛欲绝:从剧院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了,我现在可能正在医院里急救!
      于是,忍着一身的疼痛,她艰难地,奋力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就像是被谁偷天换日了一般:一副老旧的雕花床沿,两撇粗糙破旧的老布床帐,这就是她满心期待的病床吗?
      楚倾直觉得天旋地转,满脑子嗡嗡作响,天翻地覆地推测着各种可能,却听“吱哑”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形略胖,散乱地绾着发髻的古装老妇人走了进来。
      只见她将手中的托盘往木桌上一放,便朝床前走来。
      楚倾先是看到身着古装的老妇人,再一看那木制的桌椅,登时觉得心里一片拔凉拔凉的。
      “哎呀!老天保佑!十三姬!你可算醒了!”
      “咳咳……”楚倾猛地咳了两声,心道:认识我?还十三姬?听起来不会是妓院吧?
      她激动的想要支撑着坐起来,那老妇人见了连忙伸手帮忙,费了好大的力气,楚倾终于倚靠着床栏半坐了起来,这才看到老妇人一身宽大的粗布麻衣,心想这身衣服可真够古老的了,大概能推到汉代之前了。
      汉代之前是什么朝代来着?秦朝!她轻咳了两声问:“老婆婆!现在可是秦朝始皇在位期间吗?”
      老妇人闻言惊讶的说:“十三姬!你糊涂了么?怎地不认我姜老婆子了么?”
      说着将一只老手抚上楚倾的额头,又说:“烧不是都退了么?如今正是咱大茗国贞元一十六年呀!哪里来的秦朝始皇?十三姬怎地说起胡话了?”
      被架空了!楚倾直觉的一阵头晕目眩,又问:“姜婆婆!你叫我十三姬是什么意思?我在家里是排行十三吗?”
      老妇人惊骇的看着楚倾喊到:“哎呦!可不得了了!十三姬你怎地忘了么?你是咱王爷从瀚国赢回来的女人呀!因你这模样上不得妃品,只封了个姬名,先前已有十二位姬了,所以唤你十三姬呀!”
      不是吧!那不就是妾了!第十三个小妾!上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侧妃?楚倾现在的心情悲凉到了极点,她想照一照镜子,又觉得这古代的破铜镜,照也照不清楚,肚子里正好骨碌碌地开始叫嚣起来,于是弱弱地说:“婆婆!我肚子饿了,有吃的东西吗?”
      “有有!”老妇人马上温和地笑着说:“你想吃东西了,看来是大好了!”连忙转身去木桌上取来一个深色的大碗,递到楚倾面前说:“你昨天从水牢里出来,到现在都未曾进食过,须得先喝点水顺一顺。”
      水牢!!!怪不得身上湿漉漉的!这个身体没被泡死还真是万幸!楚倾苦涩地接过大碗,无论如何得先把身体养结实了!总得找机会回去啊!她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喝水,哪知水没有喝到嘴里,眼前所见却又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
      只因那碗是宽大的深色陶碗,水是清澈的白水,偏偏此时的光线又十分充足,因此上楚倾低头饮水时,自己的脸就清晰地映在了水面上。
      那是怎样一张可怕的脸呀!
      楚倾心中大惊,哐的一下把碗摔到了床下,嘶哑着嗓音说:“婆婆!帮我拿个镜子来!快点!”
      老妇人惊诧的顾不上收拾地上的残碗,忙不迭地取了一面铜镜来。
      楚倾颤抖着接过镜子一照,天哪!一个极度丑陋可怕的脸登时出现在眼前,左半边脸上糊着一大片黑色的皮肤,而且好像烫伤了一样褶皱得不成样子!更惨的是,同样在左半边脸上的眼睛和嘴巴,竟然都向左上方呈约十五度的倾斜,由于这种中度的扭曲,完全看不出来她本来的面貌。
      多么典型的阴阳脸!多么可怕的阴阳脸!楚倾浑身战栗不止,根本不能相信镜子里眼歪嘴斜的相貌是她的。
      过了好半天,她才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来:“婆婆!我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张着嘴巴,完全糊涂了,半晌才回答道:“十三姬!你这是怎么了?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你叫东方倾城啊!”
      啪!楚倾将镜子扣了起来,还倾城!这名字……楚倾连哭的欲望都没有了,连续遭受的变故打击实在是多得令人应接不暇,那点脆弱的信念还没有释放出来,就已经被锻炼得坚强无比了,她闭上眼睛抑郁了半天,竟然连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姜婆婆倒是个勤快的人,趁她抑郁的功夫,又端了一碗水在她面前,怜悯地说:“十三姬!别伤心了,喝点水吧!”
      楚倾心想,无论如何先得保证能够活着,虽然长得这么丑,最起码还活着不是?只要活着,我早晚能够找到回家的途径,至少现在我顶着这样一副丑模样,肯定不会失身!我就不信那个破王爷会动这个东方倾城的心思,这其中肯定有缘由。
      主意拿定,她乖乖地喝了一碗水,说:“姜婆婆!不瞒你说,我一睁开眼,以前的事情就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姜婆婆一听,立即老眼泪花,颤巍巍地抓起楚倾的手说:“可怜的十三姬!如今失了忆可怎生是好!”
      “婆婆,你慈悲心肠,求求你千万不要将我失忆的事情说出去,我不想惹麻烦!”
      姜婆婆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说:“十三姬就放宽了心,好好将养身子!老婆子一定把嘴堵得严严的,不会漏出半个字去!”
      楚倾心想这个老婆婆倒是对东方倾城一心一意的,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她拍拍老妇的手说:“谢谢婆婆!婆婆,您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的身世,我实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婆婆满眼怜悯的看着楚倾说:“十三姬的身世,老婆子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说着转身取来桌上的饭碗,又道:“你先吃着东西,老婆子就将知道的都说给你听。”
      楚倾颤抖着双手接过饭碗一看,竟是稀糊糊一碗糠粥,边上还点缀着几颗发黄的青菜,顿时现出一抹苦涩的神情,心想这个极品丑女的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差,无奈的说:“婆婆!我以前在府里日子不好过吧!”
      姜婆婆同情的叹了一口气说:“十三姬是老婆子见过的最心善的复姓小姐,老天不公呀!给了你这般的相貌!走到哪里都要遭人唾弃!受人欺辱!唉!可怜呀!”
      复姓小姐?这种说法还真是从没听说过!
      糠粥虽然难吃,但好歹也得吃饱了肚子才行呀!楚倾皱着眉头,颤巍巍的端起碗来,屏住呼吸,开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姜婆婆见十三姬好歹能吃饭了,露出了一个憨实的笑容,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十三姬的所有事情,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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