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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
那天,他们路过市集。
在这似乎远离武林纷争的一个小村子,不大,也就十几口人家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给人的感觉,却是意外的祥和和宁静。
惋红曲停下脚步,他身后的紫色余分亦是。两人就看着几个孩子高举着糖葫芦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有个小女娃还不小心撞了紫色余分一下,脚下一打滑,摔倒在地,手上的糖葫芦也随之掉在了地上,脏了衣服,也擦破了手掌皮。惋红曲正觉得对方可能会开口责骂那个孩子的时候,却见紫色余分小心翼翼扶起了那个小女娃,低声柔柔说了声,没摔疼吧。还细心为孩子弹了弹膝盖和衣裤上的尘土,轻轻吹了吹手上破皮的地方。
这个画面让惋红曲有点惊讶,虽然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在旁人看来,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臭屁脸。
几个孩子跑回来,围着那个摔倒的小女娃和紫色余分,叽叽喳喳的有点吵。有落井下石说嘲笑说活该也有说安慰的话语的,不过小孩子嘛,大都没有坏意。
“要看路知道吗,不然摔了疼的是你自己。别人只会看你笑话的。”最后,紫色余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将上头的灰尘拍掉,之后轻轻抚了抚女娃的脑袋,这么说道。
接着惋红曲看到对方竟然自己掏钱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小女娃。
“谢谢大哥哥~”那张小脸上,洋溢着的快乐与满足,让自己的眼睛感到微微的刺疼,惋红曲再次感到了讶异。
看着几个孩子蹦跶离开的身影,惋红曲直觉自己有话想说,可又碍于性格吧,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口讲话。于是就只是沉默地在紫色余分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直接转身向前。
而紫色余分倒是被他莫名其妙地沉默给弄得不知所措。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冷下脸是闹哪样?
挠挠头发,还是跟上惋红曲的脚步。
说起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的旅途没有确切的终点,只能说是走一步算一步,能够走到哪就走到哪。
两人之间的安静和周遭的吵闹有点格格不入,最终打破沉静的人,还是紫色余分,“我说你是怎么了?”
惋红曲没有说什么,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弄得身后的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耸耸肩稀里糊涂的跟着走。
走至一处茶摊,他们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的时候,惋红曲才开口:“刚刚你是不是想到了你的族人?”
喝着茶,紫色余分听见对方的问题,先是歪头想了想,然后回答:“是啊,我的小妹。”
惋红曲看见紫色余分笑着,笑的很温柔,只是也就那么一会儿。
“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终究飞不出那个笼子。”想起因病在家的妹妹,紫色余分也挂不住嘴角,想要表现出不在意却也只是让苦与懊恼沾染了面庞。
——在美好安逸的生活,终究无法给予笼中的鸟儿,最想要的自由。
“不过最起码我出来了。”没有关系,至少大哥出来了,我会看过很多很多的风景,遇见很多很多的人,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然后我回家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的小妹。只是这样做,可以减少她的遗憾吗?
放下杯子,紫色余分抬头仰望一望无际的天空。
天空有飞鸟掠过,却是眨眼不见踪影。
此时此刻,看着对方略显稚气的侧脸,惋红曲突然觉得,自己能够遇到对方,真是太好了。
不为什么,就只是为那份纯然的家族感情。
仰头喝下杯中浊茶,惋红曲也笑了。
“紫色余分。”
“嗯,什么?”
“有空,给吾讲讲你的家人吧。”
让他也体会一下,这种单纯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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