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The light belongs to you

作者:月下谁惜萧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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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篇相似味道


      梅威海道的道路上,时时可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宛如夜晚的精灵一般平和安详……
      巴伦诺灯塔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运作,大海之上,时不时可见到一缕光芒的照射,能够为大海之中归来的船只带去光明。这样的夜晚,海浪声中却有着一丝不和谐,摇摇晃晃的人影在道路两旁的树丛里缓慢行进着,伤口流出的血液浸润了灌木。
      勉强依靠着尚存的战斗力才击退附近被血液的味道吸引而来的魔兽,奥娜莎终于到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威胁……

      治疗伤口吧,否则会死的——

      这是所谓的来自敌人的善意么?
      奥娜莎把腰间的导力器取出,中心幻限制,一条链——她早就在刚刚踏上游击士之路的时候就被看作是魔法与物理攻击均擅长的天才。
      这是一个不错的评价,她很喜欢。
      现在,只需要驱动一下回复术,她就可以等到天亮再去协会养伤,但是……
      少女将导力器扔到了一边,卸下细剑,抱膝坐着,闭上眼睛,回想刚才战斗的全过程。那是个很强的人,各种意义之上,无论是实力还是意志,那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只要有人阻挡在他所决定的路上,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留情地击退的气势。
      冰紫色眼眸的决断深处,蕴含的却是忧伤和悲愤。每次靠近时,奥娜莎都有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她并不想承认,但是她被他所吸引,被一个完全不熟悉底细的人吸引,听上去让自己觉得那么的愚蠢。
      强大的外表,内心却脆弱到摇摇欲坠——真的跟她太像,不是吗?
      正是因为这种吸引,当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地击败之时,她才会觉得内心的所有情感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空虚。

      那双眼睛深处的深邃,到底是在经历了什么才造就的呢?

      奥娜莎蜷缩着身体,低下头,让凌乱的刘海紧贴着膝盖,就这样等到天亮吧,自己还不至于这样就死掉。
      温热的气息扑在皮肤之上,让伤口有些刺痛。
      脑海当中一片混乱,无数个记忆片段交织在一起,爸爸、妈妈、阿加特、米夏、艾丝蒂尔、约修亚、红色队长……
      “妈妈……”

      【奥娜莎,要一直,要一直微笑,一直把温暖带给他人哦】

      我应该,一直是这么做的吧……我应该,没有让您失望吧……但是,很孤单,很不快乐……
      挥舞着轻盈的剑,却感到沉重,奥娜莎·巴洛卡,在一天天变强,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内心众多的负面情感,她都能够置之不理……
      没事的……
      像今晚,只不过是多年以前那些回忆的后遗症而已,只要太阳升起,精力充沛、温柔优雅的奥娜莎又会重新复活。
      所以……没事的。

      十二年前,拉文努村的一所民居内,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在各个房间内跑来跑去,金色的发丝灵巧地束成一个辫子,用洁白的丝带系在脑后。她身穿一件简单的洋装,裙角点缀着许多可爱的星星图案,蕾丝花边的袖口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摆动着,透露出一股女孩独有的俏皮和活力。
      厨房的一角,是一个同样发色的女性,正在温柔地微笑着,看着这个到处乱跑的身影,脸上满是宠溺和骄傲。
      那位女性,与其说是用美丽形容她的容貌,不如说用高贵更为合适,举手投足都让人感觉到优雅无比。
      女孩,非常非常喜欢自己的母亲,也很喜欢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工作繁忙常年在外,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她对父亲的憧憬。
      她曾经以为,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就这样平安地在家庭的怀抱下长大,随后继承父业从商。
      是的,她觉得自己一直会很幸福。
      所以,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不仅仅是她,整个拉文努村的人,都很惊讶……
      奥娜莎曾经试图用仇恨来蒙蔽悲伤,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那个混乱的夜晚,出差了很久的父亲终于能够在家中逗留一晚,奥娜莎原本满心期待着的那个夜晚,却变得支离破碎,那是她生命的转折。
      无数瓷器破碎的声音,她站在自己卧室的门口,手僵硬着停留在靠门把手非常近的地方,一时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世界好像颠倒了一样,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闯入了她的内心,把它变得污浊不堪。客厅里混杂着父亲的喊声,母亲的哭声……这就是一切,奥娜莎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父亲夺门而出,家里重新恢复寂静。
      然后,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出了房门,走到了客厅,窗户前……她看到的是妈妈最后的一抹微笑,随后,只听到街道上传来的巨响和周围越来越多的嘈杂声。
      接下来的日子,不断有很多人进出她的家,包括阿加特、米夏和莱森村长,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提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告诉她应该做什么应该穿什么衣服……

      告诉她,她的出生只是一场商业行为的产物罢了;告诉她,她的父母之间所维系的不过是一张契约,而不是爱情。
      然后,她被带到了阿加特的家里,和他们一起生活,那幢房子成为了拉文努村最黑暗的记忆,没有人再去触碰它。

      这就是奥娜莎的第一个故事,也是那个红色队长口中的『父母的背叛』

      【奥娜莎,要一直,要一直微笑,一直把温暖带给他人哦】
      这是她的母亲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说实话,奥娜莎至今仍旧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东西在一夜之间就可以破碎掉,难道女神的存在,就是为了创造不幸吗?
      为何一直以此为教诲的母亲,会那么残忍地离开?
      那个阳光调皮的女孩,蓝色的眼眸不再闪耀光泽,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敌意,之后的一段时间,女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变得冷酷、自闭、不问世事。即使阿加特每天都带着一脸不满的心情数落她的颓丧,即使米夏每天都哭泣着拉着她的手祈求她恢复原来的样子……一切还是都这么持续着。
      世界继续转动,拉文努村的每个村民都没有忘记那晚发生的一切,但是淳朴的民风使他们都希望那个女孩能够早日振作。
      奥娜莎不理会任何人,也不回应任何人,除去进食和睡眠之外,她什么都不做。
      不过,她并不打算永远这样下去,奥娜莎·巴洛卡,一直是坚强的——如果是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不幸的事故才会招致这样的结果,那么她应该继续活着赎罪。
      只不过当她再次走出房门时,拉文努村的一切仍旧一如往常——所有的人都仿佛无言地达成了默契,没有人对她另眼相看,也没有人再去提及那幢房子内的灾难。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自己,那个对世界的看法如此单纯的女孩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全新的。

      【放心吧妈妈,我会做到的】
      【会一直微笑着,给你看的】
      成为了游击士,主日学校的业余讲师,曾经被主教评价为【具有心灵治愈能力】的她……
      一切都跟梦境一样不真实。
      也许自己确实应该学着去摆脱沉重的回忆枷锁,否则前进的路上,总有一天会遍体鳞伤。
      回忆之外,现实的空气有些冷,缓缓围绕着她的每一寸皮肤,仿佛有什么东西走近了……
      是魔兽吗?
      但是却感觉不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奥娜莎缓缓抬头,看向不那么清晰的左边,月光明朗的天空之下,反射着与月光同样的颜色,那是美丽的银白色,就在他的面前。
      象牙色的风衣,冰紫色的眼眸。

      “原来如此,改变了装束,来了结我的吗?”奥娜莎疲惫地笑笑,转过头去,“居然都便装登场了……这样也不错呢。”
      青年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短暂的叹息,随即蹲了下来。
      伤口附近冰冷的气息让奥娜莎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她抬起头,错愕地看向眼前的人,刘海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不是来处决她的,而是来治疗她的……奥娜莎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因为想过去的事情太多了而产生的幻觉。
      然而那股熟悉的味道证明了这就是现实。
      青年的脸距离自己只有一点距离,如梦幻一般的紫色华美到让人不敢直视,蓝色的光环慢慢在伤口处收紧聚集,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为什么……?”奥娜莎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因为,你并不需要死。”青年冷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抬起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女,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因为就像你说的,不是坏人。”
      治疗已经完毕,青年试图起身离开,却猝不及防地被眼前的人抓住了衣领。
      “这可不是回报救命恩人的好的方式。”
      “就是这个味道……”奥娜莎就这么抓着对方的衣领,力气并不大,但对方似乎也没有逃脱的意思,“很熟悉……很相似……”
      “我并不觉得这样很好哦,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来扰乱一个少女的内心。”她的口气突然变得轻浮起来,像在开玩笑一样,然而声音却又再度低沉下去。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说的是对的,”奥娜莎加大了手心的力量,仿佛要捏碎衣服一般,“回忆的阵痛,让人无法生存。”
      “所以……所以……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更强的,不会……再输给你的。”奥娜莎松开了他的衣领,身体略微向后移动,“你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你不需要知道你的敌人的名字。”
      “是的,不需要……”奥娜莎闭了闭眼睛,睁开时,蔚蓝色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纤细的眉毛倾斜着,“但是,一个好人的名字,我想知道。”
      “……我叫……”
      奥娜莎突然觉得眼前的事物模糊了起来,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体力消耗似乎有点超过了她的负荷量,入睡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那个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答。
      “……莱维……”

      街道上,奇怪的生物开始活跃了起来,这是黎明的预兆,不久就要天亮了。
      这一晚,他一直都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熟睡的少女,听着梦中的呓语。
      十年时间,莱维,终于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心仍旧存在着这个事实。
      “其实……有相似感觉的人,并不只是你啊……”
      莱维没有坐到她的身边,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俯视着那个在朦胧的空气中的身影。从他第一次看到她资料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觉得了不是吗?同样是面对了一场炼狱,同样是支撑着自己不断地变强,固执地想要抛弃一切悲伤在自己的路上走下去。他们的眼睛都那么相似,明亮澄澈的颜色深处,他能够感到那份迷惘。
      但是,她是个怀有着真正的善良和温柔的人,光芒即使在黑夜之中也依旧闪耀,刺痛了他的眼睛。
      莱维早就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触碰一切美丽的事物,所以,他只是看着。
      “你……真是奇怪的女孩子……”莱维无奈地笑了,那是他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的微笑,“明明我是敌人,却还说什么,是好人……”

      海平面之上,灯塔停止运作,第一轮日出的曙光照耀到少女金色的头发上,反射着耀眼的光泽,幻化在空气中……
      在那里,莱维转身离开了,走向远离卢安市区的方向。
      当换上军装之时,当面具隐去容貌之时,他的名字叫——洛伦斯·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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