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Ⅲ

　　安妮的表现在沈言看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是个好奇心强又爱凑热闹的人，她不会是怪盗。不过她所说的弗雷德那通电话是真的么？弗雷德又是从哪听到这个消息的？沈言的初步判断觉得弗雷德并没有嫌疑，反而是他身边的助手阿莱克斯心事重重。会是阿莱克斯跟弗雷德透露的这个消息吗？
　　不过有一点还需要再确认，安妮只是听到了弗雷德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人。在确认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弗雷德和阿莱克斯都回了房间，要问话也只能等明天。沈言让龙耀想办法调查弗雷德今天的通讯记录，并派顾雷晚上守在陈列室那边，不知道那个小飞侠今晚会不会去探地形。
　　季雨阳晚上按沈言的安排去跟人接触，等沈言回来汇报了他的战果，结果被沈言鄙视了一番。虽然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但季雨阳看人眼光可真……不咋滴。
　　季雨阳不服气地说，“那我不是看上你了嘛！”
　　这还真……无可反驳！
　　“你一辈子的眼力就看我用光啦！”沈言不解恨地捏着他的脸揉面团似地使劲揉，“我看你也就从以前的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
　　“你又嫌弃我！”
　　“我哪是嫌弃你啊宝贝，”沈言在季雨阳脸上舔了舔，“我是夸你呢，大白兔多好吃啊，还是红豆味的。”
　　季雨阳被他的无耻震惊了，“那……那怎么办？我看我是学不会了……”
　　“学不会也好，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不过就算是填鸭你也是给我多填点进去，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被人卖了可怎么得了。”
　　“我不会让你不在的，”季雨阳堵气地说，“你跑哪我追哪，这不是追到了吗？你再跑我还追，我不会放弃你的……”
　　“好啦好啦，话题怎么突然变这么严肃了……”沈言急忙打住，免得这家伙又多想，然后点出几个需要注意的人物来帮他分析。季雨阳倒也不是一点都不开窍，只能说天赋这东西真是可怕，他蒙着眼睛摸枪都能把人百步开外一枪暴头，沈言要教他看人面部的微表情，他眼睛都瞪出来也没看出个名堂。
　　于是沈言直接派了他去盯着弗雷德，然后自己回去睡大觉。不过一进门他就知道这觉睡不成了，徐灵正一脸郁闷地坐在他屋里糟蹋他的抱枕玩他的平板。
　　沈言叹了口气，“又怎么啦大少爷，今晚不用陪睡啦？”
　　徐灵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会读心术嘛，你猜啊。”
　　“我没蓝了，求你行行好直接告诉我吧。”
　　徐灵说，“路易跟我说你切开是黑的。”
　　“然后呢？你就说，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这么脑残的台词你就自己留着用吧，”徐灵白了他一眼，“他今天……没碰我。”
　　沈言眼睛一亮，“这是好现象啊，证明他还知道反思。”
　　“真的是在反思吗？”徐灵问，“路易一向很强势，很少听别人的意见，他决定的事基本没得改。今天却突然……你不会是催眠他了吧？”
　　“催眠术要这么好用我还跟你手下混？”沈言解释说，“下午我跟他的对话可不是意见，而是威胁。路易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被威胁过吧？被威胁的刺激感取代了触摸欲……说起来他这也不算是触摸欲，而是红果果的xin欲，这只能说他今天没发qin而已。他既然知道反思了，情况就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现在他还有了另一个威胁，你迟早会离开他这个事实。”
　　徐灵点点头，“他也问我了，我现在当然不能走，就说只要你乖乖继承家业我就不用回去。”
　　“这在他听来也只是安慰话吧，就算表面稳住了，内心的焦虑感是抹不掉的。”
　　“那接下来要怎样？”
　　“你介意……咳，跟他河蟹一次吗？”
　　“介意！”
　　“为什么？”沈言见他否定得这么干脆，有点出乎意料，“你也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吧？至少正常的xin爱过程要好过这种变态感觉的单纯触摸不是吗，而且让他脱离处男队伍后有很大几率恢复正常哦。”
　　徐灵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任务需要我就不管了，但现在任务不需要，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神兽那样的？”
　　徐灵想了想，居然点了头。沈言跟见了鬼似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坦率？不会也是给路易刺激的吧？”
　　“既然路易都会反思，我也会的好不好？”徐灵叹了口气，“反正也不可能，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
　　“你还真……看得开啊，”沈言有些感慨地说，“现实虽然是残酷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俩还是有机会。”
　　“不可能的，”徐灵一口咬定，“就算可能也必需不可能，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言耸耸肩，“随便你，反正我是来帮你处理路易的，神兽那边你爱咋咋滴。对了，路易有说打算什么时候把弥赛亚拿出来吗？”
　　“21号晚上第一场音乐会最后一曲，”徐灵说，“明天会把小提琴家们这几天的交流演奏顺序都排出来，21号晚最后一曲已经定了由弗雷德演奏塔蒂尼《魔鬼的颤音》，用弥赛亚。”
　　“弗雷德？”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弗雷德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资料上貌似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人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在来的这些客人中，只有弗雷德演奏塔蒂尼《魔鬼的颤音》最入耳，几乎是他个人演奏会的必备曲目。”
　　“那又是为什么一定要点这首曲子？个人喜好？还是有什么深意？”
　　“这个路易可没说，不过在拍卖会上，爱乐乐团的首席小提琴师克鲁格先生试琴时演奏的就是这首曲子。当时克鲁格先生只拉了第二节，路易似乎有点遗憾，这次本来也邀请了克鲁格先生，但人家行程安排不便就没来。”
　　是文艺青年的执着带来的巧合吗？沈言把今天安妮的话跟徐灵说了一遍，徐灵倒是不认为弗雷德会是威胁，“今天路易专门找他来商量21号最后一曲，他可能是从巴顿管家那里听说了吧，但我也不确定，你得去问问巴顿管家有没有跟他说怪盗的事。在我看来弗雷德也是个没心眼的人，而且你也不觉得他有问题不是吗？”
　　确实，能够大大咧咧地把怪盗当闲话一样说出来的人，一般心里就不拿这当回事。怪盗在预告卡上的语气似乎很瞧不上路易，觉得弥赛亚在路易手里是糟蹋了东西，就算要潜伏进来也不会轻易对怪盗事件发表这么尖锐的看法。弗雷德既然还有心情嘲笑路易面临的危机，从性格特征上来讲就不是能做这事的人。
　　21号当天，城堡里热闹了起来。佣人们除了准备日常招待外，还开始布置主楼的宴会厅。宴会厅有上下两层，进门是一片开阔的大厅，大厅尽头左右有旋梯上第二层，二层是个小台子，可容纳一支小型乐队，台子的扶手栏杆是可拆卸的，有时候可以拆掉再挪几个移动梯子过去接上，变成一个小讲堂的样子。
　　现在二层的栏杆还在，上面布置了路易请来热场的一个小乐队，主场还是在一楼大厅。大厅中间空出一片地搭了个两步梯子的小露台，伴奏用的三角架钢琴放在上面，台上四周装了扩音器，方便客人们听得更清楚。宴会厅的四周布置了座位和小餐桌，还运来一卡车玫瑰把宴会厅装饰起来，害得沈言没做好心理准备时一进去就被薰得差点晕倒。
　　这两天小组的人都交替守在陈列室周围，也没着有可疑的人去探地形，不知道是这个小飞侠太有把握还是另有打算。当然，小飞侠还有时间，就算路易今天要把琴拿出来展示，小飞侠也预计是在22日夜间，也就是23日零点才下手，所以琴是安全的。但沈言他们却必需在晚上音乐会最后一曲前把琴换回来，否则琴一到专家手里就要露馅了。
　　不过这是基于小飞侠有充分的怪盗职业道德的基础上，说什么时候偷就什么时候偷，而不像某个来支援的家伙。
　　当海帆一进门就向季雨阳扑过来的时候，沈言本能地想拔枪把他崩了。幸好季雨阳反应快，闪身躲过熊抱还附赠了他一脚，现在别说什么让支援的“怪盗”单独行动了，整个小组的人都一目了然谁是外援了。
　　宋麒把沈言拉到一边说，“这就是你找的人？怎么跟没吃药就出门一样？”
　　“所以才是‘怪’盗嘛，呵呵……”
　　沈言可不想呵呵，海帆这家伙以前被关在南柯岛的时候就对季雨阳怀有不轨之心，要不是沈言当时需要他的技术帮忙，跟他达成了协议，现在他还在吃牢饭呢。这家伙倒好，不但不对救命恩人感激涕零，还要来撬恩人的墙角，真是欠修理。本来打算这次请他当外援，要给他点小报酬的，现在看来，也只能呵呵了。
　　徐灵那边传出消息，音乐会8点开始，进行2小时，路易打算晚餐后就去陈列室把琴拿出来交给巴顿管家保管，时间大约是在7点半。最后一曲魔鬼的颤音演奏时间为17分钟，弗雷德需要在他前面两首曲子去后台给琴试音，也就是9点过。沈言他们在7点半后有差不多90分钟的动手时间。
　　据徐灵推测，巴顿管家拿到琴后会一直待在后台等到弗雷德本人过去试音琴才离手，本来弗雷德早些去试也是可以的，但路易怕中途被那个小飞侠钻了空子，让弗雷德提前两首曲子再去试音。等他试完音调好弦，也就差不多该准备上场了，下场后琴会再交给巴顿管家，当然，琴在弗雷德手中的时候巴顿管家会全程跟着他，虽然弗雷德本人不可能是怪盗，但万一怪盗会易容术呢？要知道现在的化妆技术可高了，随便变个脸不成问题。
　　对于这个设想宋麒立即否定，“我们已经暗中把所有客人的行李都查了一遍，没发现诸如易容的化妆用品和解锁保全系统用的工具。客人自己带来的小提琴也检查了一遍，其中仿弥赛亚外观的小提琴就有五把，你怀疑的那四个人中，除了海伦娜的助手艾伦外，其他三个人的琴都是弥赛亚外观仿制品。另外两把琴的主人我们也查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据说是因为这把弥赛亚以琴身线条和花纹优雅的特点而著名，所以现在外观仿制品很多，特别是像这几个还算是学徒的助手，对琴的整体品质要求不高，就专挑外观买琴，不过爱德华那边雨阳问过了，说这琴是他的老师杜克送的，杜克那边也得到了证实。”
　　季雨阳点点头，“他那把琴我看过了，感觉已经用了很久，似乎还摔过一次，琴面有个地方有划痕，没去补漆，很容易认出来。”
　　“艾伦没有仿制琴，爱德华的琴有划痕，那就剩下林德和阿莱克斯了。”沈言问顾雷，“林德那边你查得怎么样？”
　　顾雷说，“那个人确实可疑，跟他父亲莫里斯似乎关系不好，这两天经常一个人拿着琴单独跑到城堡没人住的房间里去。他警惕性很强，把门和窗都反锁不说，还从里面抵上了东西，我跟不进去，只能在屋外观察。他进屋后里面会响起琴声，听起来像是在练习。”
　　龙耀说，“练个琴有什么好藏的？这里这么多音乐家，不是在屋里练就是在院子里练，还有人在森林里练呢，就他事多，肯定有阴谋阳谋。”
　　沈言又问，“那个阿莱克斯呢？”
　　季雨阳说，“阿莱克斯不太爱说话，我跟弗雷德聊过一会儿，他说阿莱克斯是他上学期才收的学生，天赋很高，喜欢独来独往，要说心事，弗雷德说他在学校时就这个样子，现在倒是没什么变化。”
　　海帆插嘴道，“你们把问题复杂化啦，要我说，既然这个小飞侠这么傲，肯定不会提前动手的。我们先把琴偷……换回来，不是有90分钟动手的时间嘛，足够行动了。”
　　宋麒问，“巴顿管家会待的休息室就在后台，不但有巴顿管家亲自看着琴，还有两个男佣会守在门外，而且从大厅到后台的路又只有那么一条，人来人往的，行别醒目，你能顺利潜进去？”
　　海帆哧笑道，“这就是你们的误区啦，总是认为人越多越安全，恰恰相反的好嘛！对于小偷……咳，怪盗来说，人越多，怪盗就越安全！随便往人堆里一钻就没了，更何况，易容神马的，不一定要带了工具现场换妆啊，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一直就是以易容状态出现在人前，行动的时候除去易容使用自己的真面目，照样让人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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