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世乱歌

作者:冰释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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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子


      “公子,日出了!”
      另一位家丁模样的护卫的声音把在场的各位都把视线再次投向远处。
      我们所站之处,视野范围内并无任何遮掩之物,实乃是观赏日出的最佳地点。
      极目远望,此时太阳并不耀眼,尚可直视。太阳正缓缓的上升,而海平面线像是一条镶着金边绳子,束缚着太阳不让其离开海面,但太阳正努力地冲开束缚。
      这正是海吐龙珠的奇观。
      虽然是缓慢地移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到半刻钟的的时间,太阳便完全脱离了海平面线的束缚,完全跃于海面之上。由于此时太阳还位于天海的交界之处,海上倒影着太阳,现在我们都看到了两个太阳同时出现。
      这又有另一个奇观,双日重现。
      天色逐渐亮起来了,我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我们所在的位置处于悬崖边缘的一个小山洞里,有风从后面吹来,入口应该是在后面,山洞中杂草并不多,地方也狭小,这里六个人站在一起尚且显得有点拥挤。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阳光也铺洒在我们的身上,不太温暖也不太刺眼。一阵海风吹过,扬起我脸上的面纱。
      旁边一只手把我的面纱拉下。
      我顺着那手的方向望去,“哥”
      待他整理好,温柔地说道,“小心别被吹走了。”
      “嗯”我甜笑着点了点头。
      我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道注视的目光,微微侧身,只见那位少年正望着我跟哥哥,我有些怕生地躲到哥哥地背后,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位少年身上。
      叶轩看到我如此害怕,疑惑地循着我的目光看去。
      这丫头还是那么怕生。
      叶轩有些无奈,对着那位少年说道,“舍妹比较怕生,还望兄台不要见怪,”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时候不早了,在下与舍妹还有要事,就此别过。”双手一拱,腰身一弯,算是作别。
      叶轩拉着我的说,温柔地笑道,“锦儿,别怕,来,跟人家道个别然后我们就去玩吧。”
      我虽是有些不愿,但也不好拂我哥哥的意,只好依样画葫芦,做了一个道别礼。
      “如此,我们兄妹便先行告退了。”叶轩拉过我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等下,你要先到那里去?难得出来一次,你可要想好了。”
      “唔,去哪啊?先到梅林吧,我想先去看一下母亲。”
      “好啊,那接着呢?”
      “对了,要先到先生那里去吧,免得我忘了,上年没去。她怨死我了,明明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的说,用得着这样吗?”
      “好好好,那接着就……”

      少年望着那一双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那少年应该便是叶轩不错,温润如玉,他确实是配得起这四个字,但那少女是谁?但从未听说过叶德还育有一女……”
      “公子,接下来要往何处?”正在沉思间,宫护卫打乱了他的思绪。
      “离未时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便在市集里逛一下吧。”
      “是,属下遵命。”宫护卫抱拳道。
      “市集里人多,你们注意不可鲁莽,不得扰民。”少年严肃道。
      “是!”一众护卫齐声答道。
      少年再次将目光望向朝阳,今天天气不错,我有预感,这将会是精彩的一天。

      梅林位于满棠山的南面山脚下,其实这里所谓梅林也就只有三十来棵宫粉梅,与整座满棠山的海棠树来说并不算得了什么。

      我跪坐于母亲的墓碑前,双掌紧贴,闭上双目,诚心祷告。
      母亲,我今年也依时来了,你在天上还好吧?可是我在这里却依旧。
      母亲,我的先生阮妙笙,你是认识的吧?否则以她孤傲的性子怎肯作为我的先生呢?每次我问她关于您的事,她都在搪塞我,笑着对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你不好。
      其实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嘛,我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母亲您的事情罢了。
      对了,母亲,自从我习琴以后,那个梦越来越清晰了。那个应该是母亲您去世前的哪一个晚上的事情吧?但是那时,我已经重病昏迷了,这个梦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我有好多疑问,但是,您已经是不可能回答我的了吧?
      如今,我的状况好了不少,父亲已经逐渐地减少我的工作量,琴艺也越来越好,我很希望我的琴艺能像母亲您一样出色,那时我虽然还年少,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琴声总能感动着我。
      母亲,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您说,但是今天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就这样吧。
      最后,母亲,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这样想着,眼角不觉流下晶莹的泪滴。

      我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拭去泪水,缓缓站起来,看向站立在我身旁的哥哥,此时他看到我站立起来,知是我已经祷告完毕,轻启口唇,温柔地对着母亲的墓碑说道:“二娘,您的托付我一直都谨记着,锦儿在府中的一切吃穿用度,我一直都看着,并没有使她过得太苦,如今看到她这样子,您应该放心了吧。”
      “您虽然不是葬在叶家的墓园区,但是这片梅林却是长眠绝佳之地,相信二娘您也不会觉得太过于委屈,我已遣人每日打理墓地,二娘您就放心吧!”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二娘,我们该走了,明年我会再带着锦儿来看望您的了。”说着便拉着我在墓碑前拜了拜。

      现在辰时三刻 ,延城的早市已经开始,小贩们都已经起来做生意了。

      “我们先吃个早饭,然后再去阮琴师那儿吧!”叶轩望着熙熙嚷嚷的街道,拉着我到一边的面店坐下。
      “嗯。”
      “店家,来两碗阳春拉面。”
      “好嘞!”

      望着满街的喧闹,相对于叶府中的那种宁静,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这一切似乎也与我无关,府中除了哥哥之外,就只有慕冬一个与我交好,其余人则是对我远而敬之,就连我那父亲,我已是数月不曾见过。
      呵,谁叫我是不祥人呢!
      而在这里,没有人刻意与我亲近,亦无人可以将我疏远,这种感觉,真的就像是我并不曾存在于此间。
      “姐姐,姐姐,我们好饿,给点钱我们买东西吃好么?”
      “姐姐,姐姐,我们好饿,给点钱我们买东西吃好么?”
      正当我思虑间,忽觉有人拉着我的裙角,可怜兮兮地说着,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对双生子,正拉着我的裙角,模样甚是可怜。但是他们眼神闪烁,眼珠不住地左右转动。
      原来是乞丐,年纪这么小便出来行乞,真是可怜。见他们这般,我也没想太多,只是心有些不忍,转头对着哥哥轻声说道:“哥……”
      叶轩微笑这望着我,拿出一点碎银,,放到我手中,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处境也并不比这对双生子好多少。”
      我蹲下身子,把钱放到那对双生子的手上,“拿去买东西吃吧。”
      “谢谢哥哥,姐姐。”
      “谢谢哥哥,姐姐。”
      那对双生子,拿到钱后,便急冲冲地走开了。
      望着那对双生子的背影,我轻启唇,“可是我至少是三餐无忧,最起码还有一铺床,又有可以遮风挡雨的房间。比他们好多了不是吗?”
      转过头,只见叶轩依旧望着那对双生子离开的方向,叹息道,“就只怕好心做坏事了。”
      “这怎么会是一件坏事呢?我们叶府不是一向宅心仁厚吗?每逢初一不是依旧派发粮食吗?能帮上多少忙算多少,不是吗?”对于哥哥的话,我略感疑惑。
      “唉,算了,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懂,不过这事该是时候结束了。”叹息过后,叶轩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
      对于哥哥这一番话,我并不理解,许是我呆在府里没出来的原因吧!
      “来了,来了,本店招牌阳春拉面来了。”店小二小步跑到我们桌前,把两碗面分别放在我们面前,又继续道,“叶公子,你们刚才给钱那两个小孩了?最近不断有小乞丐经常来小店行乞,我们的生意收了不少影响。”那位店小二看着店铺被一群小乞丐围着,心里甚不是滋味,不禁继续唠叨。
      “本来我们延城也算是富庶之地,再加上,每逢初一叶老爷便施粮派米,本想着这样可以为他们这些小乞丐解一时之需,岂知最近三月这种状况确实加剧了,我们也有不少困扰,叶公子,帮帮我们啊!”
      说着,便要跪下,叶轩一手扶着,拉起并将要跪下而未跪下的小二道,“我并无功名在身,想帮你们我也做不出实际行动。我的父亲虽然是上卿,但毕竟不是地方知县,能帮的总归有限。”叶轩一顿,正色道,“但请听我一言,我叶轩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为大家做到。”
      店小二与店家叶轩听到这一番话,顿时热泪盈眶,店家一抱拳,感激道:“叶公子的为人,我们延城的人,还不清楚吗?有公子你这一番说话,就算这段时间再艰难,我们也一定会挺过去的!”
      人群中,不少人向叶轩投来信任与信赖的目光,叶轩却只微微一笑,“多谢大家,我叶轩一定不负众望。”
      嘻,哥哥在延城的名声果然不错,我心中亦是不禁一喜。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哼,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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