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秘录

作者:顾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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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繁华背后隐藏的琅琊王府东后院却是一片凉夜如水、悄然无声。在这样的夜色下,月光显得分外明亮。偶尔的枝叶摇曳、蛙叫虫鸣,更见得清幽。水榭旁、亭台边座落着一处最大的楼宇,楼宇上书“钰暖阁”。一名侍女装扮的妙龄少女抬目远眺,兴奋地望着前院熠熠生辉的光亮,渴望之情显而易见。猛然间,她似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急切,奔到厅房门口俏皮地向屋内探了探首,这才轻声唤道:“公子……公子,外面如此热闹,你不去瞧瞧吗?”
      但见屋内一片寂静,陈设简单:一张桌案对门而设,木质的桌案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质朴而厚重。案上摆放着一付茶具、一卷竹简。白陶的壶杯,造型拙朴,色泽却极为光润洁白。一只白玉般的陶杯内几根震泽春绿茶沉在杯底,一股雾气徐徐而升,后又四散开来,淡淡的清香之气飘在桌案的四周。竹简却是一卷《老子》。《老子》原为楚国人李耳所著典籍,主张“无为”,以“无为胜有为”的信念希望达到“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理想境界。当今大争之势,法家、兵家横行,儒术尚且遭人唾弃不屑,何况这种无为之术?却不曾想到在这陋室之内竟然还有人对道术欣然若此。
      桌案的两侧整整齐齐地摆放几个木制的框架,框架内堆放着层层竹籍。每个框架均镶嵌着一片木条,木条上用俊逸的字体写着竹简的所属门类。桌案左侧第一格书架上写着“法家之言”,里面尽是阐述法家观念的典籍。下面书架则相对应的写着“法家治国之术”,里面是“商鞅变法”、“申不害变法”等等以法治国的国策政令;第二格书架上则是“兵家之言”,下层“兵家战术”。上下层尽是自太公姜尚至孙膑庞涓的战法及各大战役的详细描述;第三格书架则是“先贤之术”和“风雅之学”,分别是先贤如管仲、百里奚等的治国之策和各地的名词歌赋。右侧书架依次摆放着“儒家之言”、“道家无为之术”、“墨家之法”、“文王易卜之术”四个门类。竹简收集、摆放,可谓齐整。整个房间虽陈设简朴却散发出浓郁的典籍之气,与清清茶香合而为一。可以料想,此间主人也应当是雅趣不凡?
      只见桌案后藏着一名方脸浓眉男子,男子微胖,浓眉下一双凤目囧囧有神,只可惜鼻子略大、却十分高挺,双唇紧闭上扬,总是一副似笑不笑的高傲劲儿。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衣,全身慵懒地斜倚在墙边,一手支撑下颌一手拿着竹简,正饶有兴致地品读。横在桌案上的脚就快将陶杯打翻,却不自知。对于门口传来的呼唤,更是浑然不觉。
      女子见他这幅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竖眉道:“公子......前厅那么热闹,你不到厅堂帮老爷待客,风光要让老大他们抢尽吗?”说罢嘟囔着嘴,很不甘心似的又道将起来:“大公子他们现在肯定跟那些显贵们谈笑风生呢。就你还痴痴呆呆窝在这里,好像没事人一样。难怪老爷和你鼻子眼睛对不到一块儿。哼……”。说着鼓着腮帮,扭过头去,似已不想再睬这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名叫孟玄钰,是孟昶第二子,因气宇不凡、见识广大、行事儒雅端庄而广受爱戴,可以说是孟昶最具声望的儿子。女子名叫盈玉,从小被孟玄钰收容,因肤白如玉故而孟家给她取名盈玉。二人打小就在一起,虽名为主仆却从来没有主仆的生分劲儿。盈玉自小看着他们几个兄弟或得宠或得势,最有本事和见识的二子孟玄钰虽然名望极佳、广受爱戴却始终没有掌握过实权。今天眼见是孟家的大喜日子、各处的显贵悉数到场,这么好的一展风采、结交权势的机会,他孟玄钰却似乎在沉迷《老子》“无为”之术而浑然不觉。盈玉又怎能不急呢?
      【孟玄钰:孟昶第二子,年26岁。通百家之学,并以其儒雅大度、良善显大而贤明远播,声望最好。孟昶朝中多有当改立孟玄钰为世子的声音。】
      【盈玉:自幼流落街头,8岁时被孟玄钰收容为婢,此时年已18岁。肌白如玉,甜美可人,十分贤良,对孟玄钰感情极深。二人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孟玄钰似乎兴致正浓,骤然见盈玉发作这才如大梦方醒一般嘿嘿一笑,望着盈玉道:“原来你想去看热闹,那我就陪你去罢,哈哈哈”。说完罢抛下书简,跳起来伸了伸懒腰,又端起桌案上的清茶轻饮了一口,啧啧赞道:“震泽春绿,果然是好茶啊”。盈玉见他忽然夸起茶来,瘪了瘪嘴道:“那茶苦苦的,有什么好喝的?!再说,我才不稀罕去看那热闹,看你大哥的嘴脸。我只是怕你去晚了,总被他们欺负罢了”。孟玄钰见她双目闪闪、言语虔诚,不禁也是无言,许久方才苦笑叹道:“‘金玉满堂,莫之能守’,既然你要我去,那我便去瞧瞧热闹也罢了!” 言罢抬脚便走,盈玉却嬉笑着驻了步子,孟玄钰这才想起如此盛大的仪式她一个丫鬟是没有资格入席的,不禁也是苦笑。
      “钰暖阁”正对东苑后廊口。孟玄钰出了东苑便入了翠湖畔。但见湖畔曼曼绿柳下,四处亭宇青石为案、草席为垫,十步相连,简朴雅致到了极致。湖面的四周杨柳依依、倒垂水面;月入湖心,亭见于水。孟玄钰迈入后廊石阶,转身却与西苑快步而出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但见那人眉目如画、肤白如脂、身材窈窕而健美,却是脸颊绯红、娇喘连连,一副神色慌张、惊魂不定的模样儿。眼见那人要倒,孟玄钰顺势搂住往自己身上拉了过来。二人瞬间呼吸可闻,孟玄钰见那女子衣衫凌乱、领口微开,一抹极白皙的亮色随着呼吸起伏不定。孟玄钰已是呆了,眼睛更是不争气地便要往那儿瞟去。女子的娇羞一闪而逝,嘴角微翘,盯视了孟玄钰虞时,只见孟玄钰盯视自己的胸前脸上都已经泛起了潮红、一副半醉半醒的神色,不禁“噗嗤”一笑。孟玄钰被这笑声惊醒,抬眼见她正盯视自己,已知失态,慌忙松开搂着她细腰的手尴尬道:“在下孟玄钰,失礼了失礼了”。女子却似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竟是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余香飘过,孟玄钰已有些痴迷。他向来地位优崇,多少女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加之历来自恃清高,只与盈玉相处得亲密。这也为他赢来了不少赞誉之声!可如今见了这个女人,自己竟有些五神迷乱、更不顾身份地窥视于她,虽暗暗责怪自己,可偏偏一路想的、念的全是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如醉如痴!并不长的一段路,孟玄钰到了宴会场时却已是额头生汗、浑浑噩噩。宴席中,孟昶的大儿子孟玄喆正领着四弟孟玄素、六第孟玄泓、七第孟玄锌招呼着与会宾客,抬头见老二孟玄钰痴痴呆呆闯了进来,老七孟玄锌不禁冷笑了一声道:“哼,真是阴魂不散,什么场合都要来闯一闯,生怕别人不能认识他似的?!”大儿子孟玄喆已被封为世子,十分的儒雅端庄,心知孟玄锌刻薄刁毒惯了的,虽心中对这位四处装腔作秀沽名钓誉的孟玄钰老大不快,却也忙摆手制止:“大宴之上,莫要出丑!”老六孟玄泓书卷气极重、向来喜欢舞文弄墨、风花雪月,平日与孟玄钰也相与得好,此时倒不好多说什么。老四孟玄素老成持重,更不会多言。几人一时无话,倒依旧由大哥孟玄喆领着四处会客,对孟玄钰倒似没看见一般。
      孟玄钰正觉尴尬,犹豫着是否应当进去,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会场,身子不禁一震。却见主客的位置上,与契丹特使迭利相谈甚欢的一名极美女子,却不是方才那名女子又是谁?至此孟玄钰方知那位令自己怦然心动、魂牵梦绕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成为自己后母的花蕊夫人!
      【孟玄喆:孟昶长子,年28岁,长相像极了乃父孟昶,十分俊俏儒雅,此时已被封为世子,承袭家业。为人端庄,好效法父亲孟昶的儒雅仁义,于修仙术也有一定成就,颇有名望。孟玄喆身边聚集了一帮孟昶手下的达官显贵,随着孟昶年迈不理政事,权势早已不下于西南王孟昶。】
      【孟玄素:孟昶第四子,年25岁,浓眉阔鼻,方脸大耳,是孟昶儿子中唯一长相不雅者。性格沉郁寡言,却是十分鲁钝方正。】
      【孟玄泓:孟昶第六子,年24岁,长相俊秀,双眸灵动。好读书,知风雅之学,琴棋书画具都十分精湛。为人柔和、与人为善,与众人均相处得来,颇得孟昶喜爱,官场赞其为“西南第一才子”。】
      【孟玄锌:孟昶第七子,年24岁,比第六子孟玄泓小半岁。面色苍白阴沉,颧骨高挺,略显消瘦,说话音调极高且刺耳。为人尖酸刻薄,心肠歹毒,曾因一时不快将三名十四岁的贴身婢女在烈日下毒打致死,极为好色,恶名远播。因其时常在世子孟玄喆处走动,俯首帖耳、唯命是从,颇得世子孟玄喆器重,故而众人也不得不对他忌惮几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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