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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人生
那天之后,连翘就没再见过他,只是把那张信用卡悄悄塞在他的门下,也知道,原来自己跟他,不过一墙之隔。
真正把他记在心里是在“花隔云端”。
那是一家高档会所,光是年费就六位数,仍令无数土豪、富二代们趋之若鹜,对他们来说,不求最好,只求最贵,贵才是身份的象征。连翘喜欢那里是因为胡作非为起来传播的比较快,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起是非来可信度也高。
而她,喜欢被人说是非。就像有人喜欢被夸,有人喜欢被骂,有人喜欢被崇拜,有人喜欢被关注,有人喜欢被虐待,她喜欢成为上流社会议论的焦点,不管好的坏的,只要能传到父母耳朵里就行。
她啊,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父母脸上的笑容崩裂,哪怕只有一道浅纹也好,她实在厌倦了看那对模范夫妻的模范表演,太假。
一来二去,这里便成了她们圈子的根据地。
那晚,正逢周少生日,一群人在楼上吃吃喝喝,玩得有点high,嫌上面包厢不够气氛,转战楼下的酒吧。
她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玩起来是没有下限的,又喝多了酒,不免声音大起来,吵到其他桌的客人,很有几个脸生的不满,跟他们呛起声来。
连翘自顾自喝酒,窝在单人沙发上醉眼朦胧地边看边跟死党煽风点火,想看武行。
上流社会的圈子,并没有梦幻少女们期许的那么纯情,充斥着暴力、性、毒品,纸醉金迷光怪陆离,如开满鲜花的泥沼,看似美丽,一旦陷下去,万劫不复。
连翘的圈子并未堕落至此,较为单纯,只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不起赛车打架,不碰毒品,因为男女各半,男孩们也不在她们面前恣意纵情,总得来说,还算正派。
双方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言不合,面红耳赤,在连翘她们的撺掇下就要打起来,连翘摇摇晃晃站起来,想掺一脚,被晏笙和何甜甜拉回来。
“观架不语真女子!别弄脏了衣服,咱们来开庄,赌哪边先动手。”
连翘抬起水雾迷离的醉眼,想看看双方的形势,不期然撞入一双骄阳似火的眸子,浑身一热,抚上温度骤升的脸颊。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她确信不认识那种职场精英,一看就是正经板板的人,来消遣还穿的这么正式,显然跟她不是一路的。也许是她认错了。
只是那轮廓,那五官,那气质,那都市雅痞的品味,跟记忆里的某人着实很像,像到她以为他来南州了。
如日中天的他在S省是一轮冉冉升起的骄阳,不留在省城,怎么会来南州呢?
连翘甩甩头,将杯中马提尼一饮而尽,在晏笙的催促下押了自己这方五千块,又开始煽动。
她的赌运似乎天生不怎么好,双方在会所经理的调停下偃旗息鼓,各自回座位,喝酒的喝酒,打屁的打屁,谈生意的谈生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不看拳头看钱头或背景,谁家公司市值高几亿,谁的老爹官位高几级,谁手里有枪,谁就赢,很幼稚,很现实。
而这儿的幕后老板,据说是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在南州乃至省城都很吃得开,黑白两道都颇给面子,要不,怎么能撑起这么大的场子?
连翘怏怏的,不乐意周少的息事宁人做派,呛了他几句,周少自知理亏,没回嘴。
干戈可止,玩乐不息。
连翘很快就忘了那个吸引她的男人,投入到游戏当中。
他们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无聊,又刺激。
晏笙抽中了鬼牌,不出意外选了真心话。
小妮子外表清雅如仙,说话荤腥不忌,内心却保守得要死,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叶公好龙型,每次玩的最嗨的就是她,最不敢玩的也是她,死活不肯选大冒险,不出意外选了真心话。
因为是周少的生日,今晚都由他发问。
“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跟谁?”
连翘靠了声,晏笙平日说别人脸不红气不喘,荤段子张口就来,扯上自己就没了气势,直往连翘身后躲,半天不回答,桌子底下踢了连翘一脚,让她想办法搪塞。
连翘瞪了周少一眼,要了杯伏特加,喝了半杯,代晏笙回答:“好像是十三岁吧,跟家教老师……”她推了推恨不能钻进沙发缝里的晏笙,“你的家教老师姓什么来着?路?还是鲁?我忘了!”
一片抽气声,男人们唏嘘不已,女孩尖叫。
“这么早?”周少脸色晦明不定,眼圈有些猩红,气息变得有些侵略,拿眼剜晏笙,那表情,好像捉到了妻子外遇现场。
连翘哼了声,“不算早吧!有人八岁就拿冠军了,晏笙到十三才得个全市钢琴比赛冠军有什么了不起的?”
“钢琴比赛?”周少显然跟不上连翘的思路,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整晚对着晏笙笑得很贱。
“你不是问第一次吗?又没问什么第一次,我只知道她第一次拿钢琴比赛冠军而已。”连翘无辜地耸耸肩,却听到一串男人清朗的笑声,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那个男人。
纪乔在她一下楼就发现那抹飘忽的倩影了,她又醉了,似乎没有看到他,或是看到了没有认出他来。
他疑惑地从玻璃桌子上审视自己的俊脸,难道自己就那么没有存感?
也许他下错了定义,虽然刚来南州,但上流社会圈子就这么大,他对“富联”也有所耳闻,这个所谓的“富二代联盟”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土豪第二代,不是随随便便那个小明星、谁的干女儿就能进去的,对家世、身价都有严格的限制。她既然是那个圈子的,自然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只是不知是哪家的。
门当户对,很好。
“纪总,对我们公司的方案你觉得怎么样?有不完善的地方我可以修改,务必让贵公司满意。”纪乔对面的郑总察觉到他的失神,提高了声调问。
“哦,你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玩了几圈,连翘抽中鬼牌,选了大冒险。
周少笑得贼兮兮的,“找个男人,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亲他一口。”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晏笙抗议,被连翘拉回。
出来玩,就要玩得起。
“我去!”她喝掉杯中残酒,任伏特加的辛辣穿肠而过,有些困倦地合上眼,一任苍白爬上脸。
再跟这帮人混下去一定连渣都不剩,可她不知道除了跟他们混还能干什么,念书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上班她没想过,那么便混吧!混着混着,已经习惯了。
至少,不会寂寞。
她又要了杯酒,端着酒杯环视一圈,找目标,半晌,跟晏笙抱怨,“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今天来的都是些C货,连个B货都没有!”
她们将男人按照翡翠的标准分成A、B、C三等,A货自然是高富帅,B货是富帅,C货是帅。
“那个穿的是什么?过季的爱马仕……真土!”
“那个嘴巴长在香肠上吗?还是香肠长在嘴巴上?”
“那个是从月球来的吗?满脸环形山!”
“那个一直在YY周少耶,是不是弯的?”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都是从侏罗纪走出来吗?出门也不带个口罩,不怕被城管抓么?”影响市容。
周少的耐心用用磐,随便一指,“别挑来挑去了,男人只分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我看那桌就不错,翘翘你就凑合着用吧!”
他指的,正是纪乔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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