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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别离
想着笑了笑,“小文,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刘博平刚从会议室下来,被一帮老古董狂轰乱炸,索性甩了门,下来透透气,没曾想这就看见这傻丫头稍稍低着头,还笑着,他的心情顿时晴空万里。“刘院长”她唤了他一声,再没下文,“嗯,小文,以后边上没人就别叫我刘院长,听着怪像一老头,要不,你叫我博平哥。”他想这丫头是万万不会叫这般暧昧的称号的,果然“刘博平,就叫刘博平。”“行。我还有事,先走,回见。”刘回身准备再和那帮老古董再干一场,脚步也轻快了些。方娅文有点迷糊,管他呢,哎呀,要找主任报告呢,说完赶紧跑了起来。星期六,程冬如约来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最后一次,以后不管怎样都只是陌路人,不会再有过去的牵绊,以后也不会再以朋友的身份相见。“你来了。请进。”邵谷彬穿的随意,却又不失精神。“你喝点什么,果汁,咖啡还是茶?”多年的相处让邵觉得,她选的会是咖啡,她喜欢那种醇厚的感觉,她。。。“一杯水就好。”很平淡的一句话,邵愣了几秒,转身走向厨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程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背挺直着,两手交握,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想什么?”一出口,邵谷彬被自己吓一跳,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竟找不到一个恰好的词来形容,只是一切的东多西想,也掩饰不了他的手足无措。“我在想,你的沙发该换了。”没想到她会回答,更没想到的是,她说的竟是。。。沙发。“额。。。是吗,”她在他转身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坐在了那张沙发上,她的身子单薄,沙发却也是不堪重负,隐约有些吱嘎响,她抬头环顾了一下他的家,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新的蹭亮,唯独这张沙发如此突兀地待在无可避免的地方,所以她也就那么回答了他,她的心里也许也是在想他该把过去一切都忘了。她有些感伤,莫名地想哭一场,确实忍不住,那股悲伤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让她几近窒息。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想起来我有点急事,你把东西给我,我这就走了。”邵心里明白,她说的是假话,但无意揭穿,没想到这么快,以后也许真是陌路人了,他知道她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不会在一段感情结束后再与他纠缠不清,哪怕是做普通朋友,她不相信那一套。他没说话,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转身又走向书房,两三分钟后,他抱着一个纸箱出来,步履平稳地走向她,直接伸手将箱子递给她,她有些发愣,没想到他这么果决,也就慢慢接过箱子,“那我走了。”她边走边走向门口,他也没有拦她,反而走过去帮她开了门,然后回身走到沙发处,坐了下去,程冬又听见老沙发那吱嘎吱嘎的声音,比刚才大声了许多,他也没看他,拿起茶几上的水,一下子喝去一半水,然后后背靠在沙发上,也没放下水杯,只是拿在手上把玩。程冬对于他的行为有些不解,却也不想再多想,穿好鞋,抱起轻便的大箱子,走出门口,然后门在关上的那一瞬,她也清晰地听到了杯子粉碎的声音,几欲回头,却是再也没有勇气了。天闷闷的,像是要下雨了,程冬在车站等车,耳边传来低沉的重金属音乐,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风开始大了起来,压在帽子下的长发纷飞起舞,天微微下起小雨,车来了,她慢慢地站在人群中,抱着纸箱,人们争先恐后地上车,滴滴地打卡声,还有硬币撞击金属的声音,人渐渐稀疏,程拿出公交卡,走近了公车,一脚踏上了公车,却猛然被人往后拉去,箱子掉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她被他从背后抱住,紧紧地几欲窒息。“小冬,别走。”是,我可以不走,但我会离开你,她想着,却不发一语。温热的气息呵在脖子上,痒痒的。“放开。”她说的平静,但心里早已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风起云涌,手微微颤抖。“小冬,别走”他无动于衷,只是又说了一遍。她一把扯开他的手,不长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两道血痕“我说了,你他妈给我放开。”邵一愣,竟恍惚渐渐放开了她,那样的她,决绝倔强。她不管地上的凌乱,似是做了决定,头也不回地上了公车,滴的一声,打卡声响起,车子绝尘而去。他站在那里,朝着车离开的方向凝视许久,终于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身,慢慢似是很认真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像是要把那些往昔的记忆拾起来。手机简洁的短信声打断思绪,可是他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知道将所有的东西重新整理在纸箱中,他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处理它。是扔了它,从此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她的气息;还是带回它,珍藏它,然后独自思念,期望某天的重逢。都不对,他将箱子放在公车站的凳子上,拿出手机,翻看手机“谷彬,我。。。我不可能一直那样等你,时间终究会磨尽我所有的坚持。在你决定那样做之后,你就已经放弃了我。”心口隐隐作痛,他的右手紧紧抓住胸口的地方,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小冬,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小冬,最爱他的小冬,终于,决绝的离开了他,是他,亲手毁了他们的所有可能。他哭了,佝偻着,找不到支撑,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母亲曾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句话就否定了他所有的脆弱,所以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坚强的,可是如今他就那样哭了,是真的到了伤心处,才如此撕心裂肺,却又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压抑的几近崩溃。一会儿的时间,雨大了起来,单薄的公车站没办法遮挡,于是他很快湿了全身。他突然抱着箱子,眼神近乎呆滞地朝雨中走去,雨如他此刻汹涌的悲伤,无法抑制,脸上也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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