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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九月尾,泓城下了一整夜的滂沱大雨。
清早的时候,雨已薄弱如烟,丝丝缕缕,竟柔美得细腻迷离。
山间竹林中,一栋独具匠心的中式别墅。
二楼的落地窗,覆了层薄如蝉翼的透明窗帘。房间干净明亮,一个墨色的圆弧型的书架,整齐地陈列着各类书籍。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艳丽的色彩,就像房间主人本身一样,隐隐透着安静与沉稳。
雨丝如迷迷漫漫的轻纱,飘落在玻璃窗上,而后缓缓滴落。
落地窗前的真皮座椅里,一个年轻男子安安静静坐着。白皙修长的双手搭在膝上,面容清隽秀美。
身后,穿着中山装的银发老人抱着厚实的灰色绒毯,慈爱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似是偏爱雨天,自他回来,伴着雨声入眠,内心安定平静。只是,这样的阴雨天,受过伤的膝盖总会隐隐酸软,虽不是疼痛非常,但入骨的感觉却是浑身难耐。
他轻揉膝盖,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老人将绒毯搭上他的膝头,眼里满是怜爱。
“言少爷,在军队也会如此?”
初言望着绒毯兀自出了会神,手掌摩挲着膝盖淡淡道:“偶尔。”
老人一声叹息,转身下楼沏了茶水。很快,女佣又端来一盘透红的草莓,仿若一粒粒深红油亮的玛瑙,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徐伯,你知道我不爱喝茶。”
老人似有愧疚:“是,少爷。只是,这茶叶是夫人送来的,她叮嘱务必叫您尝尝。”说罢,将茶杯递到跟前,慈爱一笑,“不苦。”
他接过,轻啜了一口,确实,甘甜清润,清香四溢。只是,他仍是偏爱清淡的白水,这点,他的母亲却永远没有放在心上。
“草莓很新鲜。夫人说你喜欢吃草莓,特意叫人空运过来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吃。
十八岁的生日晚宴,他邀请了一个眉眼弯弯的女孩。女孩受宠若惊地抱着邀请卡,眉梢眼底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不是人数不够,找我凑数的?”
他不答,反问:“那你要不要去?”
女孩咧嘴一笑:“要要要,当然要啦!”她拿着邀请卡翻来覆去地看,随即又问,“有大蛋糕吗?”
他点头。
“那有大草莓吗?”
他一怔,就是那种红彤彤,上面布满黑点的果子?他为什么要在生日的时候吃那种东西?
她有些失望:“没有吗?”
他深吸口气:“有。”
女孩又是笑,这次连嘴角的梨涡都溢出笑意。而他却因她纯真澄澈的笑容,准备了满满一桌娇嫩欲滴的大草莓。
徐伯见他片刻的走神,轻轻提醒:“少爷,有时间去集团走一趟。这些年,集团都是夫人和子勋少爷在打理。股东大会上,子勋少爷已经表明意向,总裁的位置势在必得。”
初言敛眉,温润的嗓音溢出喉间:“哦?”
“老爷的家产不能让个外人夺了去,所以少爷……”
他并未让徐伯说下去,抬手打断。
他一直都知徐伯的心思,纵使文子勋早他几个月出生,他仍是初家唯一的长子嫡孙。时间前后不重要,文子勋得不到认可,就永远都只是个外人。
他问:“母亲的意思呢?”
“夫人没有表明立场,说是等你回来再作打算。”
他轻轻阖上眼睛,静默片刻才又徐徐开口:“徐伯,如果是爷爷,他会怎么处理?”
徐伯面色为难,却还是诚恳道:“老太爷说过,他认可的孙子只有少爷一个。子勋少爷不姓初,初家的名册上永远不会有他的名字。”徐伯是个耿直的老人,服侍了初延平一辈子,自是明白他的本意,“老太爷身体一向硬朗,那天却无故暴毙。言少爷,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无法接受。”徐伯的声音带着哽咽。
初言知道他的顾虑和猜疑。他轻按眉心,忽然觉得有些疲乏。
他当然忘不了那天在书房发生的一切,痛斥,冷笑,咒骂,呻吟,抽搐……
他和女孩躲在角落,女孩浑身发抖,他捂着她的耳朵安抚:“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
只是那天,他再也没有机会让爷爷吃到他的生日蛋糕。
***
雨丝丝绵绵。
窗外的院里,竹叶葱绿,每一片叶子都湿漉漉的,水珠在上面闪着绚丽的光泽。
徐伯重新倒了白水给初言。
初言起身,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书名《若是相爱,何患无期》。他轻笑一声,这样的书籍为何出现在他的书架上?他快速翻阅,书中一抹浅蓝色书签静静躺着,隽秀的字体像是一个个跳跃的音符,令他不安恍神。
初言,如果我们相爱,时间会将我们羁绊吗?
他忽地想起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托腮坐在他对面,盯着他写作业。乌亮的眼睛古灵精怪地转,时不时拿他桌上的作业本翻阅,一会叹气,一会傻笑。
她问他:“初言,你会不会喜欢我啊?”
他被她问的一愣一愣。
然后她又垂头丧气地趴到桌上:“应该不会吧,你那么优秀。”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听她一人在那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他将书放回原位,脑海中似是闪过什么,忽而又笑了。他想起了,这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她说过,她的礼物有些俗套,但却是她全部的心意。果然,她无时无刻都在宣告着自己对他的“心意”。
***
第二天,初言还是去了S城。
黑色宾利刚在集团门口停下,记者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
门口的两个保安顿时傻了眼,竟乱了手脚。待反应过来,黑色宾利已被团团包围。
初言坐在车内,面色却是平平静静。只是讶异,舆论的力量是有多大?连他回来的消息都摸得一清二楚。
车外人潮涌动,吵杂一片,记者们争相提着问题。
“言少爷,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文子勋也是初家血脉,你真就这么无情……”
“言少,你的胜算有多少……”
……
初言将耳机塞进耳朵,微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昨日,膝盖酸软,尽管雨声慵懒飘渺,令人昏昏欲睡,可他仍是难受的一夜无眠。
车门缓缓打开,耳边的嘈杂声渐渐真实。保安张着双臂将记者拦到身后,见到车内气质清澈的男子,先是一怔,随即红着脸道:“言,言少爷,让您受惊了……”
初言拿下耳塞,转眸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轻扬嘴角。
保安的脸更红了,低着头更加卖力地拨开人群。
***
八楼窗口,姿态丰满的女人面色白腻,一双狭长媚眼微微眯起,殷红的双唇微勾,神色似是不屑。
她轻哼,手指把玩着脖间的钻石:“我以为他不会来。”
偌大的办公室,咖啡色的弧形沙发上,文子勋慵懒地坐在正中间,黑色衬衣上的容颜俊美如画,沉默却夺目。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不要低估了他。”
文菁轻呵一声,眉眼间尽显鄙夷:“我倒想看看他有
文子勋不再搭腔,眸色却渐渐深沉。
他忽然想起七年前,初言坐在病床上,苍白却依旧眉目如画。他侧头看向窗外,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
静默片刻,他侧眸看他,没有伤感,没有怨恨,平淡的像在陈述无关痛痒的事:“这笔账,你希望我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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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狗血,或许小白
不过处女作呀处女作
我一定会善待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