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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此时成恕一行人已行至通州。通州城不大,却也尚算繁华。早有城中太守闻风而来,列队迎接,安排事无巨细,皆是妥当。
成恕坐在马车上,看这通州城的光景,虽是比不得成京繁华,倒也能看出民风淳朴,百姓生活安逸富足,心中一片欣慰。
见这街道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吃的用的,自己竟是从未见过,当下激起了好奇心。加上一直窝在马车中也不甚舒服,便一时起意叫停了马车。
张据见马车停下,打马至马车窗前道:“王爷,为何……”还未说完便见晋王已揭帘跳下了马车。张据一阵担忧,刚想说话,便被成恕的手势禁了言。
“张大人放心,本王只随处看看。有你在,本王能出什么事?”说着便踱步而行。
张据见成恕决议如此,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给几个得力下属一个眼神,更加精心留意周围。太守叶峰见王爷下车,不敢怠慢,也紧随其后,为成恕讲解通州风土人情。
见成恕突然停下脚步,众人皆是一顿,不知这小王爷要作甚。只见成恕踱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白发老者面前,小声问道:“老人家,这东西是什么?”
众人听此言皆是忍俊不禁。那老者看成恕神情不像是在捉弄人,又见这少年蓝衣锦服,俊美不凡,怕是哪个大户家的公子哥,从小养在府里未曾出过门。
见这少年身边还跟了这么多当兵的,暗道招惹不起。当下也是恭恭敬敬道:“这位公子,这东西叫做冰糖葫芦。公子您来我这摊子算是走对了,我做的冰糖葫芦味道可是一顶一的好,足以称得上是这通州第一。要说我家的冰糖葫芦,那历史可就长了。想当年我爷爷的爷爷……”
成恕见这老者竟是扯开了话头,说个没完。便提声笑道道:“那你给我拿一串罢!”
老者本欲在这贵人面前显摆,见那公子似是不耐,也会意不再多说,挑了串最大最饱满的冰糖葫芦给了他。
成恕接过糖葫芦,小心翼翼舔了口,只觉得甜腻直蔓延到胸口去。再咬一小口,却是甜中带酸,酸中带甜,甚是美味。便是喜上眉梢,踱步而去。
老者见这公子没付钱便要走,正要唤住成恕,便见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一锭银子落在自己手中。转头一看,只见一高大俊朗的公子朝他点了点头,便向那华贵公子追去。忙喜滋滋拱手称谢,没过多久,那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便不见了踪影,只留得老者在那唏嘘不已。
此时的成恕吃着冰糖葫芦,不一会便是转喜为悲。想着暮溪肯定没吃过冰糖葫芦,五姐肯定也没吃过,心中便是一阵心疼。以后定要带暮溪出来尝尝这糖葫芦的滋味,至于五姐,自己只能偷偷送入宫给她吃了。这样想着,竟是一口也吃不下了。便将糖葫芦递给身旁的张据,自己去逛其他物什。
张据不明其意,忙举着糖葫芦跟上成恕的脚步。见成恕又进了赌场,顿时感叹这小王爷怎么一点也不省心啊。便招呼叶大人先带大队人马回府上,待小王爷玩够再带他回去。
“张据,这地方是做什么的?这些人又都在做什么?”成恕指着赌桌上疯狂不已挥汗如雨的人又开始勤学好问。
“爷还是出去罢!这里是赌场,鱼龙混杂,皆是些不入流的人,万一遇到不轨之徒怎么办?”张据甚是担忧成恕的安全,一心只想让这祖宗赶快回到太守府上,自己才能稍微安心。
成恕却是毫不在意,笑道:“张大人武功高强,本王相信你。”说着便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此时张据看到一些手下也跟了过来,想着人多目标反而更大,便招了几个武功好的下属来,其余的在外侯着。
成恕本就聪明,在人群中看了几把便领悟了其中奥妙,且她练武之人听力甚是敏锐,竟也能将骰子音听出个大概。成恕正暗自想着原来这赌场也不甚高明,就听耳边传来一阵怒吼。
“这是什么鬼把戏!怎么本少爷一次都压不对?定是你们做了手脚!”原来是庄家对面的一个年轻小公子不多时便将身上的银两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了庄家一大笔钱,竟是发起怒来。
赌场的人岂是善男信女,几个壮汉已是摩拳擦掌,逼向那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周围的人俱是在旁看热闹,等着一场好戏。
成恕见那公子长得倒是异常清秀,心中便多了几分好感。忙去阻了那几个大汉,笑道:“几位大哥息怒,还请手下留人!这位公子的账,就由在下替他还罢!”
成恕此举成功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去,众人皆是一怔,那小公子更是吃惊地望着他。赌场管事的见这少年锦衣华服,相貌不凡,也不疑有他,便道:“公子肯替那小子还账,便是他的造化了。这小子欠下一百一十五两纹银,公子给一百两便可。不知公子……”
张据正欲从怀中掏银票,便听成恕豪气道:“可巧在下身上没带钱,今天便从这赌桌上为这公子还账罢!”
张据顿时满脸黑线,这小王爷究竟要惹怎样的是非才肯罢休。急道:“爷!还是……”,
却被成恕生生打断:“我这赌资……”说着皱眉朝四周看了看,视线定格在那公子身上。“便是这公子了,若我输了,这公子便是任打任骂,任杀任砍。若我赢了,便当是为他还了钱罢!”
那玉面公子本以为遇着好人,心里正感恩戴德,没成想却听到成恕这一番话,便化了满腔恨意,狠盯着成恕,将成恕盯得不寒而栗。
管事的略一愣神,便是一阵惊怒,这砸场子的,定要让他血本无归!当即阴恻恻地笑道:“既然阁下要玩,咱们便玩场大的。咱们不猜大小,猜点数。”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这三颗骰子摇出的点数,若是能猜到,那怕是得天大的运气了。
成恕却是不以为然,笑道:“好!你说怎么玩便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管事的见这少年大言不惭,存心想挫挫他的锐气:“不过这赌注……也加上公子您罢!”
张据闻言怒不可遏,正欲拔刀,却被成恕一手制止。只见这小王爷对着他和气地笑了笑,这笑容太过明媚,竟一时让他晃了神。
“那便这样说定了,开始罢!”成恕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在下佩服。请!”说着便邀成恕坐上早已被人收拾好的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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