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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慧清荷成挚友
又过了几天,洪录璇见齐辰慧并没有和学校里的同学和先生说起在火车上与她相遇的事,她也逐渐放下心来,没有再找辰慧的麻烦。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辰慧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也适应了这个在旭城的新家。
虽然齐母花了一周的时间精心布置了黑暗简陋的新住所,将外间改成看起来稍为像样的诊所,但是这里毕竟比较偏僻,居住的也多是穷苦人家,再加上她们初来乍到,除了何婶介绍来的几个病人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来找齐母看病。齐母眼前着本来就不多的积蓄一天天的在减少,心中不禁暗自着急起来。
懂事的辰慧理解母亲的难处,于是她每天回家都自觉地帮助母亲整理房间,干各种杂活,尽量帮母亲分忧。
一天,齐母让辰慧独自去只隔一条街的容合里为病人送药。辰慧按照母亲说的地址顺利地找到了那户人家,为她开门的大婶惊喜地看着她手里的药包,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这位大夫真是守信用,这么快就配好药送过来了。”
辰慧把药递给大婶,详细叙述了煎药的注意事宜,她刚要往回走,突然听到隔壁的房里传出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叫声:“妈,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快醒醒呀!”
自小出生于医药世家的辰慧本能地感觉那里有一个患重病的人,她随即拍打起隔壁家的房门来。
门打开了,站在她面前的女孩竟然是脸上还沾着泪滴的清荷,此时的清荷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面色苍白,显得十分孤独无助。
辰慧和清荷花两人一见面,彼此都大吃一惊。
不过,此时的辰慧已顾不上吃惊,她焦急地对清荷说:“我学过医,快让我看看病人。”说完,她没有等清荷让路,便侧身冲进屋里。清荷只好跟在了辰慧的后面。
昏暗的屋里,一张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妇人,床边还趴着一个约摸十二、三岁,满脸泪水的男孩。
辰慧看到妇人已经晕过去了,急忙按住几个急救的穴位,但是不知是力道不够,还是没有判断准确,辰慧对于妇人的急救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
辰慧不敢再冒险,她向站在一旁惊慌失措的清荷说:“我去找我母亲,她是大夫。”说完,她急匆匆地跑回了家。
不大一会儿工夫,齐母跟着辰慧快步来到清荷家。齐母熟练地打开随身带来的银针为清荷的母亲施针。她大约忙活了半个时辰,清荷的母亲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清荷和弟弟看到母亲醒了,一下子扑到母亲身上。清荷泪如雨下的说着:“妈,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清荷的母亲微睁着双眼,含泪看着姐弟俩,嘴轻轻地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齐母见状,将清荷轻轻地拉起来。两人来到了屋外,齐母才忧心忡忡地说:“我想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晕过去了,照现在的状况看,以后还有可能晕倒,症状也会更加严重。”
清荷听到这儿,哭着说道:“求求您,救救我妈吧,您快开药方,我这就去抓药。”
齐母无奈地说:“她病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吃药恐怕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以前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但她是我妈,是我和弟弟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她。”清荷还没说完就哭得泣不成声。
齐母安慰了清荷几句,重新走进屋写了一个药方交给辰慧,让她即刻去抓药,她则亲自照料刚刚苏醒的清荷母亲。
齐母和辰慧一直等到清荷的母亲吃完药,病情也略微稳定下来,才放心地离开清荷的家。
清荷目送着辰慧母女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自从清荷的父亲离开家以后,附近的邻居们觉得他们家不吉利而离他们远远的,同学们在学校里也从不答理清荷。如今,这个新来的学生齐辰慧却在清荷最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向她伸出了手,清荷又怎能不心生感激。
第二天早晨,齐辰慧正坐在教室里看书,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自己身旁闪过,接着一张纸条随即放在自己手边,她向身后一看,清荷一改平日的冷漠模样,正对着自己微笑。辰慧也对她会意地一笑,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谢谢你和你的母亲,药钱是多少?我放学之后还给你。另外,请不要在学校里和我说话,免得招惹麻烦。”
辰慧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也觉察到了同学们对清荷的态度,她本也想不理睬清荷的,可是通过昨天的事情,辰慧对清荷产生了别样的感觉,她甚至想去走近她,了解她,帮助她。于是,她拿起纸条,鼓起勇气走到清荷面前,将字条放在清荷的桌上,温柔地说:“不用给钱了,我母亲是不会收的。”
清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埋怨地看着她,低声说:“我一定会还给你钱的,你快回自己的座位去,不要跟我说话。”说完,她狠心地一把推开了辰慧。
辰慧没有想到清荷这样对待自己的好意,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座位。
辰慧刚坐下,郑唯君就盯着她,悄悄地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能和那个清荷说话。难道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她家不止穷,而且他爸爸还死得不明不白……”
辰慧没等郑唯君说完,就打断她,低声说:“唯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清荷她还是一个经常去歌舞厅的歌女。可是她有她的苦衷,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好女儿,好姐姐。”
郑唯君闻言,诧异地看着辰慧,闭口不言。
洪录璇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她一把拉过郑唯君说:“唯君,别和她多说什么了,也许她们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辰慧一听,生气地站了起来说:“洪录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什么叫一路货色?”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郑唯君一看辰慧愤怒的神情,急忙拉着洪录璇离开了。
放学后,辰慧独自出了校门,刚走到半路,就被等在那里的清荷拦住。清荷不理会辰慧的推辞,执意将药钱塞到辰慧手里。
辰慧拗不过清荷,只好收下了药钱。不过,此时的辰慧已经打定主意,她以后一定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清荷和她的家人。
辰慧和清荷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随意地聊天。辰慧庆幸自己这一次没有因为武断而失去一个可以成为朋友的人。
忽然,一辆黑色的汽车在她们身旁戛然停下,接着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亮背头的年轻男人。他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清荷的学生衣服,接着笑嘻嘻地说:“清荷,没想到本少爷在这儿遇上你了,你这身装扮真是让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来吧,上车,少爷我今天有空,我送你回家。”
清荷冷眼看着马耀威,直接说道:“不用了,马少爷。”说完她拉起身旁的辰慧想绕过马耀威的车。
马耀威这才注意到辰慧,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辰慧的脸说:“嗯,这姑娘也长得不错,就是看着有些眼生。要不,我送你们两个漂亮姑娘回家。”
清荷闻言,赶紧把辰慧拉在身后说:“她是我学校的同学,你别想打她的主意。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拉着辰慧快步跑了起来。
马耀威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着她们的背影大喊:“清荷,晚上见,不见不散。”
清荷和辰慧没有理睬马耀威,一口气跑了二百米远才停住脚步。辰慧气喘吁吁地问:“他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油腔滑调。”
清荷咬着嘴唇说:“他是经常光临歌厅的花花公子,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对不起,辰慧,我本不该和你一起走的。”
辰慧生怕清荷这个时候又把自己从身边推开,于是她赶紧说:“清荷,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也不必向我说对不起,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清荷重复着辰慧的话,她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听到这句话了,如今她又有朋友了,而且还是辰慧主动称自己为朋友,清荷为辰慧给予自己的深厚情谊而感动不已。
随后,清荷郑重地嘱咐辰慧,让她不要向母亲和弟弟说起自己当歌女的事。辰慧听后,理解清荷的苦衷和顾虑,所以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两个人径直回到清荷的家,清荷拗不过辰慧,只好让她代自己给母亲煎药,而清荷则开始紧张地做晚饭。
清荷做好晚饭后,只吃了几口,就告别辰慧离家而去了。辰慧没有问清荷她的去向,她心里明白清荷是去歌厅上班了。
辰慧看着清荷匆匆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也曾经鄙夷过这个外表冷若冰霜,实则忍辱负重的坚强女孩,心里不由得感到自责和愧疚。
清荷的弟弟清松执意请辰慧留下来吃饭,辰慧刚坐下来,就发现桌上竟然多摆放了一副碗筷,她好奇地问清松:“清松,还有别人要来吃饭吗?”
清松也低头看了看那副碗筷,伤感地说:“这是给爸爸准备的,妈妈和姐姐都说,爸爸是好人,一定会回来的,我们随时都在等着他回来。”
辰慧听完,也点了点头说:“我也相信,你们的爸爸会回来的。”
从这天开始,辰慧放学以后经常到清荷家里帮忙照顾清荷的母亲,还为清松辅导功课。
清荷对辰慧越来越亲近,有时还主动向清荷说起自己父亲的事。
在清荷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个忙碌的人。他经常出门在外,不过只要他在家中就会尽力地分担家务,关心清荷和弟弟的学业。但是他在家中总会接待一些神秘的客人,父亲最后离开家的时候就是被一个清荷从未见过的人叫走的,临走前还嘱咐清荷要好好上学,照顾好母亲和弟弟。可是父亲那次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有人给母亲捎信说父亲去世了。
清荷的母亲听说自己的丈夫出事了,独自哭了几天,眼睛哭瞎了,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这下可苦了清荷,她为了给母亲治病,还要为自己和弟弟支付学费,欠下了不少外债。清荷在万般无奈之下,做了歌厅的歌女,但是她却对家人说自己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佣人。
辰慧回到家,向母亲说起清荷的事。齐母和辰慧一样十分同情清荷一家人的遭遇,因此经常亲自到清荷家为清荷的母亲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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