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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
“行了!”周映辉强硬地摆了下手,“既然嫌他碍事,一脚踢开他不就得了?”
“怎么踢开?”周映秋不解道,“他现在可火了……”
“弹钢琴靠的是手!”周映辉打断道,“如果他的手残疾了,还能接着弹吗?”
周映秋瞪大眼,犹豫着问道:“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那你就接受谨儿放弃钢琴,别闹腾了。”周映辉训斥道,“妇人之仁,能成什么气候!”
周映秋赶忙说道:“哥,你帮我吧。谨儿将来成名成家,你不也脸上有光嘛。”
周映辉冷哼一声,教训道:“遇事就知道鬼喊鬼叫,哪个男人乐意跟母老虎过日子?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把杜承运哄回家!”
周映秋立即作俯首帖耳状,恳求哥哥尽快命人动手清除柳云舒这个障碍。
4月的纽约,春暖花开,阳光和煦。
白色、浅粉、深粉色的樱花竞相绽放,更添了一份春的烂漫气息。
柳云舒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帽子漫步于春意盎然的公园,呼吸着芬芳的空气,享受着喧嚣尘世中珍贵的宁静,创作灵感如潮涌来。
他正凝神构思乐曲,忽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僻静的草丛里,十指传来锥心的疼痛,心里陡然一沉,连忙抬手查看。
发现十根手指全部以诡异的角度歪斜着,他的脑海中立即走马灯似的翻转着前世经受的种种苦难,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化为沸腾的岩浆,怒火有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他自重生后过了10年太平日子,又自认为这一世没有得罪过谁,不像前世落难之后那样对周遭充满警惕心。
否则,他也不会出门不带保镖,如此轻易地被人打晕、伤害。
一时疏忽的后果,便是经受与前世相同的折磨,前程尽毁。
他不必多想,都能猜出此次恶性伤害事件的主谋是谁。
因为他挡了杜学谨的路,他就得十指全断让路,周家人的霸道、猖狂,前世、今生完全一样。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却因心存善念而没有防备,以至于像前世一样落下残疾。
如今,他的事业、人生已经被毁,他有足够的理由向周家人复仇。
既然他们把他推进地狱,他就伸手把他们全部拖进地狱!
柳云舒忍受着剧痛找上公园游客,请求对方帮忙报警、叫救护车。
警察抵达后,他告知对方卡尔普兰丁格的联系方式,跟随后续到达的救护车前往鲁克医院。
卡尔普兰丁格接到警方电话,得知柳云舒的伤情,急急匆匆赶往鲁克医院签字、交医药费。
柳云舒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特意叮嘱卡尔普兰丁格不要通知汤锦程,并吩咐对方打电话通知杜学谨。
杜学谨从图书馆回到家,见电话答录机的灯亮着,便伸手摁了一下按钮。
听到柳云舒十指全断这个噩耗,他只觉头顶乍然响起一声晴天霹雳,整个人都被震傻了。
回过神来后,他一把抓起背包,冲出门去。
杜学谨匆匆赶到鲁克医院,找到守候在手术室外面长廊上的卡尔普兰丁格。
见老人家满脸焦虑、颓败,他感到悔恨之情有如滔天大浪一般排山倒海袭来。
他跟卡尔普兰丁格打了声招呼,找了处公用电话亭,也不管国内正值凌晨,直接给杜承运打电话。
杜承运在总裁办公室配套的卧室里睡得正熟,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打开床头灯,眯着睡眼看了看闹钟上的时间,带着疑惑接起电话。
“爸,柳云舒的十根手指全部断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手术。”杜学谨语气沉痛。
杜承运震惊不已,忙问道:“他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周映秋!”杜学谨痛恨道。
杜承运微微一怔,解释道:“你妈没这么大本事。”
“周映辉有!”杜学谨咬牙切齿。
杜承运知道周映辉一向心狠手辣,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他暗暗埋怨周家兄妹瞒着自己狠辣行事,嘴上却劝解道:“谨儿,这事还没查清楚,你别妄下定论!就算真是你舅派人干的,他也是为了你。换了别人,他哪会愿意费这个劲儿。”
“他毁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反而应该感激他不成?”杜学谨讽刺道。
“爸爸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想办法治疗吧。”杜承运安抚道。
杜学谨冷哼一声,质问道:“如果有人弄断杜学勤的十根手指,你还会这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杜承运叹息道,“我虽然欣赏柳云舒,也为他惋惜。不过,终究亲疏有别。”
“好一个亲疏有别!”杜学谨讥讽道,“看来,你是不可能大义灭亲了!”
“谨儿,这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引火烧身,徒惹柳云舒全家怨恨!”杜承运提醒道,“出于朋友之义,我们可以帮忙分担医药费……”
“够了!”杜学谨厉声打断道,“我曾经很庆幸能够遇上你这么好的父亲。但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
杜承运发现电话突然断了,心中一阵懊恼。
如果不是周映秋为了面子死活想把杜学谨钉在音乐之路上,周映辉也不会多事下这个狠手。
说到底,这一切麻烦的源头,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杜承运给杜学勤打电话留言,叮嘱长子务必看住杜学谨,以免次子冲动行事。
放下电话后,他快速穿衣出门,独自开夜车赶回家。
他进门后直奔二楼的卧室,开灯后箭步冲到床前,一把抓住周映秋的睡衣领口,将熟睡的对方拎起来扔到地板上。
周映秋痛叫着惊醒,发现多日未见的杜承运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再看自己倒在地板上,顿时火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杜承运高声喝骂:“你发什么疯?竟敢对我动手!”
杜承运冲上前抓住周映秋的睡衣领口,将其重重推到身后的墙上,死死抵住。
他低头逼视周映秋的眼睛,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派人弄断柳云舒的手指,误伤了谨儿,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不可能!”周映秋尖叫起来,“肯定是哪儿弄错了!”
她一把推开已经松劲的杜承运,飞扑到床头柜上的电话机前,匆匆忙忙拨打周映辉的电话。
“哥,你找的什么人啊?怎么误伤了谨儿?”
杜承运一听这话,心里存着的那点侥幸一下子烟消云散,对心狠手辣的周家兄妹俩厌恶不已。
可是,他除了批评几句,又能做什么?
大义灭亲?
绝不可能!
他可以为了次子和周家保持距离、维持礼节性往来,却无法与周家决裂。
他很希望次子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以后会慢慢平复。
周映秋握着电话筒转头,冲着杜承运说道:“我哥让你接电话。”
杜承运冷冷地看了周映秋一眼,挥手示意对方出去。
周映秋目前尚不确定次子是否真的出事,虽然对杜承运的粗暴、冷淡心怀不满,到底没敢忤逆对方,跺着脚气呼呼地走了。
杜承运接起电话,周映辉语气严肃地道了一句:“谨儿根本没有出事,你这是在诈小妹吧?”
杜承运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映辉,你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这事,你做错了!谨儿没有必要非得走音乐这条路,他可以有其他的发展。柳云舒那孩子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奇才,你这么做,实在是暴殄天物!”
“没有他,谨儿就是音乐奇才。怪他命不好,跟谨儿生在同样的年代,挡了谨儿的道。”周映辉不以为然。
“谨儿这么小,你就让他背负这样的伤害案,对他的成长很不利。”杜承运叹息道。
“等他功成名就,站在古典乐坛之巅,他肯定会感激我。”周映辉信心满满,“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名利、权势的诱惑!”
“柳云舒废了,谨儿肯定不会再走音乐之路。”杜承运说道。
“你别什么都由着他,他才几岁,懂什么?”周映辉不满道,“路都清干净了,干吗不走这条路?这7年,白忙活了!”
“你不了解谨儿!”杜承运无奈地说道,“你真的错了!”
“你等着看吧,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周映辉胸有成竹。
杜承运知道与周映辉说不通,不打算再浪费口舌,只是叮嘱周映辉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惹来对方几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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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9月13号16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