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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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是一个过程，很漫长，很漫长。袷衣尚未懂得如何穿着妥贴的棉麻长衫，如何将蔷薇脆弱的枝丫看得倔强桀骜，信贞已经开始为袷衣裁剪各式各样的衣服。圆领，棉麻，宽松的样式，显得飘逸。唯一不变的就是信贞总会在缝制的衣物下边绣上小鸟，花草，甚至是简单的菱形花纹。

　　那个男人偶尔会拿来一些奶粉，日常用品之类。有时候坐在远处看着日光下的信贞刺绣，寥落，孤单，美好，自足。看起来美满的时分。是的，这的确美好，抛却那些伤害，将赤子之心暴露在日光下。

　　信贞，结成伴侣只是一种虚无的形式。你我都知道，这不是能够束缚我们的方式。我们都是内心有巨大空洞的人，填不了，无论是物质抑或其他。我习惯用颓唐来面对生命中的破碎，只因为承担不起，只能够自我逃避。当下的时分，我们若是选择珍惜，虽然注定无法填补，但至少暂时忘却虚空。我们这样各自生活，也能够走到老死。

　　如果有一个人，看见我的破碎，说要带我走。给我一个庭院，让我种上百合，栀子，石竹，蔷薇，山茶，芍药，茉莉，蝴蝶兰。他说，他能够让我在午后喝一杯茶，看着雨落下，内心又不苍凉，我会选择跟他走。我希望能有人让我延缓破碎，让我知道自己笑起来也能够是快乐的。

　　那样的人不存在。即使存在，他们也不会选择破碎的人。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承担不起破碎的情感。他们要的只是安全。

　　我和袷衣一起等。但要我继续与你盲目相守，我做不到。

　　我们曾经相互伤害。但那只是生活。

　　不，我要的生活，没有伤害。

　　那你注定破碎。这个男人缓缓站起，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日光下的信贞，觉得这只是一幅博物馆里的陈年油画，自己守着流年。即使有看客，也只是为了看看生命的虚空，时间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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