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

　　8
　　第二天，清药带着沉沉的头痛感醒过来。好像记得昨晚莲生的话，说她一直爱着他。而这些，他都知道。

　　只是，有些话，只能够当做酒后失语。即便你清醒地明白它是真的。

　　莲生递过来一杯醒酒茶，精神看起来比清药好得多。她旋开一个笑容说，我见过很多人喝醉后放肆的样子，像你这般睡得很安静的倒是少见。喏，把这个喝了吧，会舒服一些。

　　清药伸手接过，轻啜了一口，皱着眉说，这是什么？

　　莲生轻笑，毒药。你喝是不喝？

　　少骗我了。毒药应该是甜的，不然哪会有那么多人殉情选择喝它？若真这么难喝，还不如跳河来的舒坦。

　　莲生听他还能打趣，想着昨晚应该真醉了，未听见什么。然后转身去厨房端出来一杯蓝山咖啡，递到清药手里，眉眼弯弯的，尝尝吧，看看我这个徒弟的资质如何。

　　清药尝了一口说，挺不错的。看来以后调制它也不用我了。说完，将杯子放在桌上，神色有些认真，莲生，你昨晚说的还记得么？

　　说了什么？莲生揣着明白装糊涂，清药，就算我真的说了什么，那也当不得真。你知道的，昨天我喝得太多了。

　　清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其实我也忘了。只是隐约中看见你在跳舞。那样子，让我想起了王家卫电影里的慕容嫣。

　　是么？看来我昨晚真的醉了。莲生笑笑。

　　好了，我也该走了。清药从沙发上站起，端起那杯醒酒茶灌了下去，眉头微微一皱。莲生看着他的样子，心上一暖。他从来都不会浪费她的心意，即便是这么难喝的东西。

　　清药踏出房间，看着垃圾桶里的空酒瓶，想起了昨晚莲生眼里微弱的夕阳暮色。他依稀记得她的话，如果有一天，我问你最爱的人是谁，可不可以说是我？即便你不情愿，即便我知道你最爱的是那个叫简的女子。可是，你一定要骗我，一定要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告诉我，你爱我。那我也会装作相信你，然后轻声告诉你，傻瓜，我也爱你。

　　清药微微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回头看昨日送她的石竹已经有了些颓色。蓦地，想起了她昨日唱过的歌，让我狠狠想你，让这一切暂停，都怪这花样年华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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