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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以爱之名
“哟，长太郎，久等了？”磨磨蹭蹭从福利社买来面包的宍户慢悠悠地闲步到达约定的喷泉旁边。
听见学长的声音，凤急忙抬头望了一眼，眸里带着一点零星的期冀，却很快又熄灭了个透彻。
“怎么了？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宍户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在凤身边坐下，随手从塑料袋里摸出一个面包就拆开吃了起来。
凤只是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做什么解释。他也缓慢地拆开食物的包装袋，一口接着一口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了好一会儿，宍户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拍大腿，按住了凤的肩膀：“看我这记性！刚才就应该说的，仓花今天中午和经理去吃饭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结果我现在才想起来。”
“和水谷同学？”凤不解地皱起眉头。
虽然他相信水谷千奈本质上确实是个善良可爱的女生，但她之前对仓花的种种作为总还是让他很难打消怀疑的念头。
何况……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了聚在一起的理由？
见男生始终紧锁着眉头，宍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就着对方刚才的反问回答道：“就是和经理。你忘了仓花加入了经理申请的生物课题了？”
“课题？我……并不知道。”凤敛着眉，脸上的神色更暗了几分。
女生从来没有和自己提及过课题的事。他一直以为仓花无心参与任何课题，不然他自己一定会在水谷之前就邀请女生和他一起开题。
对他，仓花没有说过课题，没有提到一点和水谷千奈的关系，今天不一起来吃午餐的事也是，明明简单的一封邮件就可以传达到的消息，她也只是通过宍户来告诉自己……
凤一遍遍地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他如此明白地看到自己并没有参与女生的生活多少，那样清晰地知道仓花并没有任何非他不可的理由。
他应该用什么来坚信？
宍户默默看了男生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道：“圣诞节快到了，你有给仓花准备礼物吗？”
“嗯？”凤微顿，从自己的自怨自艾里回过神来，“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可能单薄了一点，我想在圣诞之前再想想能给学姐什么其他的。”
“哦。你还真是有心。”宍户感叹了一句，然后把视线从凤的身上移了开来，“也稍微拿出点自信啊。”
“……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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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说手术他已经帮忙安排好了，我想这段时间就在我妈妈身边照顾她，所以最后这一周复习周我向老师请假了，虽然重要的复习课我还是要赶回来上。总觉得会过得很奔波呢。”
“说是这样说，学姐明明看上去很高兴。”
闻言，仓花羞赧地吐了吐舌头，拾起笔在作业本上继续沙沙地书写起来。
今天二年A组的晚自习破天荒的没有老师管理纪律。
仓花知道男生所在的一年C组一向没有值班老师，于是偷偷给凤发去了简讯，顺利地把他约去了二楼的公共教室一起做作业。
“学姐怎么会想到约我过来？”正写着，凤不禁还是轻声询问道。
仓花手里的水笔没有停顿，她的眼睛还注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题干，但脸颊已经不受控制地微微上升了温度。
“因为……”因为接下来可能真的要有整整一周的时间见不到了嘛，“不告诉你。”
余光瞥见凤失望地垂下了眸，仓花抬头一笑，捏了男生的脸颊一把。
“对了，说好晚点会给我的小泥塑作品呢？我可是一直期待着的。”
凤挠了挠脸颊，避过女生的视线，道：“其实我是打算到圣诞节再……”
“这样啊……啊啊啊好了你别继续说下去了！我不听了！”仓花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肩膀抵住男生的身体用力把他往另一边拱，“长太郎你一提圣诞就仿佛在鞭挞还没有想好准备什么礼物的我。”
“没关系学姐就算不送礼物也……”
“不行！”
被打断了的凤无奈地看着像是在赌气似的直盯着自己的仓花，轻叹着气，伸手按了按女生的发顶：“学姐这个表情像小孩子一样。”
“干嘛？嫌我幼稚？”
“怎么会。”
侵扰自己一整天的郁结终于在仓花亲昵的触碰下一扫而光。
可纵使心里因为女生的回应得到了一些宽慰，“对了，说到圣诞——”
“迹部前辈说，手冢前辈在圣诞节的时候或许会回来看望同学，直到过完年再回去。”
即使知道这些话既是在撕扯仓花的伤口，也是在狠狠刺伤自己，凤还是忍不住想要把它残忍地在面前铺开。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清醒。
仓花垂下眼睑，睫毛遮挡住了瞳孔。她回正仰起的头，微微颔首，轻声道：“嗯，我知道。迹部也告诉我了。”
“那……”
“那”什么？
凤只是发出了音节，却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那、么——再不写作业，我们两个人今天就都要在寝室熬夜了！”
他的作业其实已经写完了。
凤看了看显然只是不愿再谈“手冢国光”的女生，把溜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嗯。”他轻轻地微笑，柔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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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下来的一连好几天，仓花就真的没有再在学校里露过面。
听宍户说，她一开始还会在数学课或是英语课赶回来上课，但两天过后，也就是明子的手术正式动刀的那天开始，她就直接全天不见踪影了。
听说后来她只是直接到各科老师办公室拿走了所有的作业资料。
好在明子的手术结束后女生立即把情况告诉了凤，她说手术一切顺利，只是期间明子因为低血压呕吐不止，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她身体虚弱，需要悉心照顾。
收到邮件以后凤总算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明子的身体与肾脏不发生排异，就几乎可以宣定移植成功了。
凤本打算圣诞节一早就赶来医院探望，但女生执意没有让他这么做。
“妈妈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太稳定，别担心，长太郎你先忙自己的。不然新年的时候你再陪我一起来看望她？再休养两天妈妈应该会精神一些。”
“……好。那我一号早上来接学姐？”
“好的！到时候把圣诞礼物补给你哦，好好期待吧。”
凤不禁轻笑起来，眷恋地捕捉着女生残留在耳边的尾音，直到对方轻快地和自己道了别、挂掉了电话，他才不舍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手冢国光的飞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东京降落了。
凤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想道。
仓花也知道这个消息。
她在接到凤打来的电话之前先收到了不二周助发来的简讯。
男生发来的文字很短，恰好每个音节能扣上一次心跳——
“他到了。”
仓花抿了抿唇，手指在输入键盘上方悬了许久，终于还是什么真诚的话都没能打出来。
“圣诞快乐。”
回复随着她按下发送键的动作递向了不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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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今天伤口还疼吗？”仓花小心地帮明子直起身子，往她的背后多垫了个靠垫，然后往边上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温水。
明子忍耐着没有表现出龇牙咧嘴的表情，脸色仍不是很好，但眸子里已经多了几分精神。
她接过水杯，把它在手心里捧了一会儿，继而慢慢把杯缘凑近嘴唇，浅浅呷了一小口。
“当然疼。但是看到我们小知天天过来照顾我，心里更疼。”说着，明子嗔怪地理了理女生搭在胸前的柔发，手指蹭了蹭仓花脸颊的轮廓，念道，“都瘦了。”
“瘦了不是很好吗？”女生眯起眼，牵住明子的手指，“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再瘦下一点才好。”
女人摇摇头，把仓花的手反握到手里：“不用瘦了。小知现在的样子刚刚好。”
女生抬起眼正想要回应具什么，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却突然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仓花疑惑地摸出手机，看到列表里全是青学网球部那群可爱的部员们发来的问候。
“周助这家伙……”女生知道一定是不二把明子要做手术的事告诉了现在应该正在给手冢接风并且开始了聚会的大家。
“邮件？”
“嗯，都是国中时候的同学。”
“喔，和国中的同学还能保持着联系啊？”明子挽起一个宽慰的笑，“真好。”
“因为今天……国中当时网球部的部长从德国暂时回来了，他们现在可能在机场接机。”
明子微微点了点头，继而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去吗？”
“我要照顾妈妈呀。”仓花搂住明子的手臂撒娇道，“何况他们一群大男生的聚会，我也不是很想去。”
“小知这要是说的是实话才好。”
“欸？”
“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成为小知你的拖累啊。”
仓花凝望着面庞苍白的明子，似乎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自责，又似乎——
看见了自己一直很渴望的，名为“疼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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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倒计时2
下章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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