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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溢于言表
最近,宍户亮同学有点困扰。
自从上次社团节他和仓花隐知被迫做了一会儿灵魂摆拍手,他在网球部被骚扰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无论自己是在做准备运动,还是在和部里的部员做对打练习,那些总是喜欢尖叫的烦人女性生物都会不厌其烦地在自己附近聒噪。
这可能是她们表达欣赏或是希望获得他关注的方式吧?
他以前还会羡慕人缘好人气高的部长,但人气高这件事只是在自己身上露了个头,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宍户知道自己虽然偶尔会有一点点小小的虚荣心,但本质上他更加看重的还是个人的生活质量和生活状态。
女生们怎么看自己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倒是她们别来打扰到他的节奏才是重中之重。
这点显然是他的好同桌仓花隐知分寸拿捏得最好。
“阿亮,训练加油!”准备回寝室的女生和宍户顺道走到了网球场边。她在网球场的大门口停住脚步,微笑着对男生摆了摆手。
“哦、嗯。”宍户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仓花真的就头也不回离开了的背影,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刚才对她的夸赞。
——仓花这家伙,好像也太不打扰我了。
总觉得天下的女生都一样麻烦,为什么她就总是能避免掉所有困扰他人的事情呢?
她简直就像个巫女,能够看穿人的心思,总是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寻找到了最优的解法。
细思甚恐。宍户走进网球场,没有理会尖叫起“宍户学长来了!”的一年生们,暗自在心里这样想道。
“长太郎?”宍户发完呆,一抬头就看见凤愣愣地看着离自己稍偏一些的位置出神。自己最亲近的学弟似乎今天有心事,他决定稍微发挥一下帅气学长的温柔,关心关心他。
“啊?宍户学长叫我?”凤草草收回视线,看向宍户的同时迅速收起冒出心里的情绪,熟练地摆好了友好的笑脸。
“你刚在看什么?”宍户走到凤身边,站在他的角度往远处看去,“……莫非是仓花?”
“!”凤抖了抖脖颈,明显紧张了起来,“没……我没有在看什么。”
和凤无比熟悉的宍户又怎么不能从他的小动作里捕捉到凤的情绪。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和凤能清楚听见的音量故作疑惑地问道:“你喜欢她?”
“!!!”凤的脸在一秒钟之内迅速涨红了。
“嘿,长太郎,你现在全身的细胞都像是在问我‘你怎么知道!?’”
凤的话哽在喉咙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最近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会退步到连宍户亮都能轻松一眼看出的地步。
“这周开始,生物课的解剖实验课程就结束了。”既然被看穿,凤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他和宍户并肩走到更衣室,准备在其他部员到场之前先行换好队服。
“说起来……老师上次课上确实有这样宣布过。”宍户还记得自己把这话转述给仓花听的时候女生愉悦地几乎都要拍起手来。
“可是这有什么不好吗?长太郎你应该也是希望解剖课越早结束越好的那一派吧?怎么看起来那么沮丧。”
“没有解剖课就见不到学姐了。”凤脱下身上的衬衫,一边整理摺叠,一边幽怨地看了宍户一眼。
“噫。”宍户嫌弃地斜来一眼,“是有多喜欢她?”
“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意识到这一点大概就是几天前。”
“几天前?”
只是几天前的话,那时候的仓花应该已经和手冢交往了啊。
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后悔再一次升腾起来。
“那水谷呢?她知道吗?”
“她……”凤往身上套上队服短袖,理了理领子,“她大概比我还清楚。”
宍户愣了一愣,但他很快解释通了这件事。
水谷千奈捕捉别人情绪的功力确实了得,连他都不得不在她面前当心几分,生怕自己一瞬间动摇、犹豫、胆怯这样的负面情绪赤|裸地暴|露在她面前。
两个人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他们拎着球包走到场地上,准备趁着人还不多先互相拉几拍球做做热身。
“长太郎!”只是凤刚把网球抛上空中,背后就有人亲昵地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左手一僵,没能成功接到垂直落回的小球。
网球蹭到男生的手指,狼狈地改变了轨迹,滚去了场外。
“长太郎今天来的好早!宍户学长也是。”网球经理水谷千奈今天把发型换成了元气满满的高马尾。她抱着记录板慢慢踱进场地,在宍户和凤的场边停住了脚步。
凤觉得小姑娘这是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她和自己的关系。可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就算只能在身后注视着仓花,他也不想在注视的时候三心二意。
“水谷同学,我想……我周五的时候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凤走近水谷千奈,避开她可怜的视线,俯身捡起了滚到她脚边的小球。
“长太郎,今天部活结束以后我们……”
“水谷同学。”
凤居高临下地看着水谷,他凛起的视线让再一次试图蒙混过关的小姑娘破天荒地发了虚。
她缩了缩脖颈,收起下巴朝上看向男生的表情更加楚楚可怜。
但凤似乎对这些熟视无睹:“对不起,我没有喜欢你。当初……你执意要我们尝试着在一起,到了现在,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
“虽然很抱歉,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我不想伤害水谷同学你,所以……”
“可是长太郎已经伤害到我了。”水谷千奈垂下脑袋,撅着嘴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我向你道歉。”
水谷千奈从来没有见过男生如此坚决的模样。
明明按照平常,凤在听到自己的这些话的时候就算不接受也不会反驳的。
只是最近凤长太郎的举动偏离他以前习惯的行为模式太多,连敏感如她都一时找不出解释的办法。
“那、就算长太郎不想继续交往下去了,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想着这点程度的交集男生一定不会拒绝,水谷千奈用期冀的眼神看向他,安慰自己就算从朋友开始一点点建立感情也不是不可能。
——“来了,男生最喜欢用的论调。”
——“给人‘还能关系很好地作为朋友相处说不定可以破镜重圆’的小希望,之后又用‘我并没有那么说过’来搪塞、扯开话题。”
凤正想说“嗯”,仓花周五对自己不满的话适时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不了,水谷同学。”凤认真地对着水谷鞠了躬,停顿了一会儿,坚定地道,“我们就作为普通同学,好好相处吧。”
所以不需要给予过多的关心,甚至不需要建立不必要的交集。所有的情绪,请就这样到此为止。
这完全出乎水谷千奈的意料,她震惊,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那套烂熟于心的“长太郎攻略方法”。
她呆呆地站在场边,眼睁睁地看着凤对自己扯起最后一个熟悉的微笑,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过身走回场内。
他重新开了球,这次是成功了的完美发球,他的网球技巧依旧高超,动作流畅、跑位到位,简直好像……
简直好像完全没有再受自己影响一样。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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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花隐知回到寝室,头疼地趴到了桌子上。
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能感觉到莫名的心慌。
这种感觉强烈却也飘渺。她确定这不是源于自己的生理不适,但难以忽略的不安让她心神不宁,以至于她刚才和宍户的分别都那样漫不经心。
“好希望今天快点过去。”她把脸埋进手臂碎碎念道。
保持着这个姿势,仓花昏昏欲睡,意识几乎要抽离的时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女生被吓了一跳,强忍着手臂的麻痹感,接通了手机。
“友子阿姨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仓花瞥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微笑了起来。
只是对方的电话显然不是为了找女生聊天的。
“小知,你爸爸在换灯泡的时候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没有太大危险,他人还挺精神,但是你爸竟然都全程叫痛,可能伤得不轻,我们现在在医院检查。”
“摔下来了!?”
仓花隐知心里一沉。她向友子问清了医院后急忙给老师拨了电话申请离寝。
仓花城一虽然只是刚开始奔五没几年的年纪,但毕竟人到中年。
他自己都常说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偶尔累了就容易犯牙疼,工作时用力过猛或用力方式不对就容易闪到腰、拉伤到肌肉。
女生知道一定是父亲真的摔得很严重友子才会打电话来通知自己。
不然,按照仓花城一的脾气,一定是能瞒则瞒,绝对不会让在学校学习中的自己担心。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怎么会那么倔,总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
就连当时母亲……
仓花摇摇头,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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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6.1.10
仓花和她老爸的性格简直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