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痛

作者:我是汤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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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证词



      第十章 关键证词

      郑汉阳的双眼毫无目的的看着房间的墙壁,一时没有说话。从他的目光可以看出,他是在追忆那些已成为往事的过去。
      金都宾馆1号房间一片寂静。这里就象是世界的终点,偶尔传来的几声汽车喇叭声,就象是来自于世界的另一端。
      姚处长、曾竣等人静静地看着郑汉阳,谁也没有打断郑汉阳的思考。
      半晌,郑汉阳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难堪的沉寂:“由于经过的时间太长,经历的事情又太多,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曾竣说:“你就按时间的先后顺序,边回忆边说。”
      郑汉阳回忆着说:“那我就从1994年我们南岗由县改为市的那一年说起吧。”
      按照郑汉阳的交待,1995年,南岗撤县建市后,根据经济发展需要,扩大了城区规模,郑汉阳所在村也被划入城区范围,连同周边几个划入城区的郊区村合并为一个居委会,郑汉阳被安排为居民小组组长。郑汉阳不甘就此终了一生,到市里找了郑书记,要求郑书记出面为他在南岗市某一个单位谋一份工作。郑书记是郑汉阳同村的一个本家哥哥,过去郑汉阳任村党支部书记时,逢年过节都要登门拜访,给郑书记送去一点土特产,两人的关系已比较融洽。因此,郑汉阳认为郑书记会帮他这个忙。但郑书记认为在南岗谋一份工作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建议他借南岗撤县建市后将会扩大基建规模之机,自己出来搞工程,有关方面由他出面帮助打招呼。
      就这样,郑汉阳辞去了居民小组长的职务,走上了承包工程之路。
      郑汉阳承接的第一个工程是在郑汉阳原所在村土地上征地建设的县邮电大楼。由于有郑书记出面打招呼,郑汉阳又是该村的地头蛇,便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县邮电大楼基建工程的项目经理,并正式挂靠在县建筑公司。在这项工程中,郑汉阳赚了近百万元,捞到了第一桶金。为此,他非常感谢郑书记,给郑书记送去了20万元。当时郑汉阳是这样想的,既然想在建筑领域生存和发展,就离不了郑书记这棵大树,就要舍得在郑书记这棵大树上投资。
      也许郑书记开始帮郑汉阳打招呼并不是为了得到郑汉阳的回报,而是真心想帮助他。但看到郑汉阳吃水不忘挖井人,第一次就给自己这么重的回报,就更积极地帮郑汉阳谋取工程了。
      这些年来,郑书记帮郑汉阳在南岗打招呼谋取的工程有七八个,其中千万元左右造价的工程就有三四个。算起来,郑汉阳前前后后送给郑书记的钱加起来已有140万元。
      曾竣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你把你在南岗市外承接工程的情况说一下。”
      郑汉阳似乎有些意外地问:“市外的情况也要说?”看来郑汉阳以为只是调查他在南岗承接工程中行贿的情况,没想到市外的也要交待。
      曾竣说:“所有的情况都要交待。”
      郑汉阳露出了有些茫然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郑汉阳才说道:“那是1997年的中秋节,我带了一点中秋礼物,到郑书记家去玩。正好那天白云县的汪县长也在郑书记家。”
      曾竣问:“是汪显成吧?”
      郑汉阳说:“是的,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叫汪显成的,听说现在已经当上县委副书记了。看来郑书记同汪显成的关系很好,两人在一起很随便。郑书记向汪显成介绍说,这是我的一个堂弟,在南岗建筑公司搞工程,很有本事。郑书记向一个陌生人这样介绍我,我开始有点意外。忽然我心中一动,对汪显成说:‘今后还要请汪县长多多关照。’汪显成哈哈一笑,说:‘你有郑书记这个哥哥当后台,哪轮得上我们关照。’郑书记对汪显成说:‘我不是听说你们县政府要建办公大楼吗?’汪显成说:‘县政府是有这个意图,准备改善机关的办公条件和住房条件。’郑书记说:‘那你就让我这个弟弟去为你们白云县政府改善办公条件和住房条件尽一份力吧!’汪显成说:‘那好哇!’郑书记说:‘你别跟我打哈哈。’郑书记对我说:‘汉阳,这件事你就找汪县长,他会帮你办妥的。’我马上接过郑书记的话题说:‘我们建筑公司技术力量雄厚,施工质量有保证,负责让汪县长满意。’郑书记说:‘小郑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知道郑书记这句话的意思,忙点头说‘是’。汪显成看郑书记十分认真的样子,知道郑书记是来真的,便说:‘好吧!我们国庆节后就要搞招投标了,你先来报名吧。’郑书记听汪显成这么说,便说道:‘你不要用招投标来糊弄我,你要保证小郑在工程中能够中标。’汪显成说:‘这事我来想办法。’我同汪显成交换了联系的电话号码,这事就算说定了。正好这段时间我手中的一个工程已经快要竣工,我回南岗后,把工程上的事安排好,我就按基建工程招投标的要求,将我们南岗市建筑公司的营业执照副本、建筑资质证书、业绩资料、公司法人授权委托书、公司工程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名单等资料一一准备齐全,专程去了一趟白云县。”
      姚处长问:“你去白云县之前,有没有找过郑书记?”
      郑汉阳说:“我只是给郑书记打过一个电话,说我要到白云县去参加招投标,要他给汪显成打一个招呼。郑书记答应了。我估计郑书记打了电话后,我又给汪显成打了一个电话。汪显成说郑书记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要我马上过去,说是招投标很快就要开始了。”
      曾竣问:“你以前去过白云县没有?”
      郑汉阳摇摇头说:“没有。”
      曾竣说:“那你是怎么同汪显成见面的?”
      是怎么见面的?郑汉阳回忆着说:“汪显成要我到白云县城的一个音乐茶座同他见面。”
      曾竣说:“汪显成没有让你到他家里或是办公室去?”
      郑汉阳说:“没有。我估计他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同他的关系并在工程招投标前找过他。由此我也可以看出汪显成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曾竣问:“这个音乐茶座叫什么名?在县城的什么地方?”
      成汉阳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个地方很偏僻,客人不多,我到白云县搞工程的一年多时间,也没有再到那个地方去过,不知那个茶座现在还在办没有。那个地方好象叫什么听涛音乐茶座?对!就叫听涛音乐茶座。那天,我从我在银行的存款中取了10万元现金,用一个小手提包装着,开车到达白云县城后,问了几个人,才找到那个什么听涛音乐茶座。我到达音乐茶座后,汪显成还没有到。我先要了一个单间,又给汪显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已到了听涛音乐茶座,我在茶座的2号雅室等他。看样子,汪显成对这个音乐茶座很熟悉。他到茶座后,就熟门熟路地进了2号雅室,并随手关上了门。我们因为已在郑书记家见过面,两人算是已经认识了,这次就没有过多的寒暄。我要了一壶茶,叫服务员离开后,就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工程上的事儿。据汪显成介绍,白云县政府最近已经决定新建两栋办公大楼,三栋住宅楼,总投资将达到2500万元,今年年底就要搞招投标。我一听这么大的工程量,这里面的利润不小,心里非常激动,更想把这个工程搞到手。我心想,这事虽说有郑书记打招呼,但我同汪显成毕竟没什么交情。这么大的工程,汪显成会不会顺利地把工程给我施工,还是一个末知数。郑书记向汪显成介绍我时,曾暗示过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因此我对汪显成说,只要汪县长关照,把这项工程给我们公司做,我一定重谢汪县长。我把我从南岗带来的装有10万元现金的手提包从茶桌上推给汪显成,说这是我对汪县长的一点心意,是个见面礼,请汪县长笑纳。汪显成问我,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这里面有10万元,请汪县长不要嫌少。汪显成推辞说,这事是郑书记打了招呼的,我当然要办,你这样作就不太好了。我说郑书记是我堂哥,汪县长年龄比我大,也是我的哥哥。只要汪县长把我当弟兄看待,这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对老兄的一点心意。”
      曾竣心道,什么兄弟感情?无非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不过这话曾竣没有说出来。
      郑汉阳接着说:“汪显成见我这么说,便笑着说,既然郑老弟这么说,那我就只有收下了。否则郑老弟会说我不讲弟兄感情,背后在郑书记那儿说上我的半个不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见汪显成说得有趣,并且收下了我送的钱,我也跟着笑了。”
      曾竣问道:“你同汪显成只见过一面,你们俩可说还不熟悉,为什么要送给他10万元巨款?”曾竣明知郑汉阳是为了通过汪显成承接工程而给汪显成送钱,这句话可说是明知故问。但从案件调查的角度来说,行贿人行贿的主观愿望由行贿人自己说出来比较合适。
      郑汉阳说:“我到白云县来承接工程,虽说有郑书记打招呼,但这事毕竟要由汪显成办理。如果汪显成不愿办理,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把郑书记搪塞过去。我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从汪显成手中捞到工程,就要给汪显成送礼,而且还要送重礼。”
      正在记录的袁洪刚抬起头来问:“你不怕钱送出去了,工程又到不了手,到时候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汉阳说:“这位领导你可能不知道,作为我们在外跑工程的,最怕是钱送不出去。只要管工程的人收下了我们送的钱,工程就有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他如果不收我们送的钱,这事反而没有了一点希望。再说,我的事有郑书记打招呼,汪显成他还不敢收了钱不办事。”
      曾竣心想,汪显成的胆子真够大的。象郑汉阳这样一个包工头,又仅仅只是见了一两次面,没有任何关系和感情,还没有帮郑汉办成任何事,他就敢收郑汉阳所送的10万元!而且郑汉阳的事还是一个市委副书记打了招呼的。
      曾竣问:“汪显成收下钱后,你们又说了些什么?”
      郑汉阳说:“为了让汪显成了解我们公司的概况,今后能为我承接工程说话,我向汪显成简单地介绍了我们公司的资质级别、规模、实力和业绩后,我说只要汪县长把这个工程给我做,我一定会保证工程质量,把这个工程建成优良以上工程,让汪县长满意。汪显成说,让我满意容易,最主要的是让机关干部满意。我说,这点请汪县长放心,我不会因为工程质量让汪县长受到半点非议。这时我还对汪显成表示,工程到手后,我还会按工程款的一定比例,给汪县长支付一定数量的业务费。”
      曾竣问:“汪显成对你的表示有什么说法?”
      郑汉阳想了想,说:“看样子,汪显成对我们建筑业的规矩也有所了解。他说,你说的按工程款的一定比例支付业务费的事我也曾听说过。不知你们是一个什么标准?我不知汪显成是随意问的,还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我就说,我们一般是按照工程款总额的百分之三的比例提取业务费,用于支付给有关人员。汪显成又问,那你们怎么走帐呢?我说我们公司实行的是项目经理负责制,不论盈亏都是项目经理自已的事,公司只是从中收取管理费。因此,我们对业务费有时是从项目经理的费用或利润中直接支付,有时是用工程材料款冲销,在工程帐上是看不出来的。听了我的解释后,我看汪显成的样子好象比较满意。汪显成对我说,我们县规定,80万元以上的工程一律都要进行招投标,县政府的工程更不能搞特殊。你先到招投标办公室报名参加招投标,其它的事情由我跟有关人员打招呼办理。然后,汪显成告诉了我招投标办公室的地点,他就拿上我给他的装有10万元现金的手提包提前走了。等汪显成走后,我到茶座吧台结了帐,按照汪显成告诉我的地址,到白云县招投标办公室报了名,办理了有关招投标手续。”
      曾竣问:“这次你们还说过什么没有?”
      郑汉阳说:“对了,我记得汪显成还跟我说过一句话,至今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袁洪刚忙问:“什么话?”
      郑汉阳说:“汪显成交待我说,要我今后有事找他时,先同他电话联系,由他告诉我地点后再见面,千万不要上他家去。我想,如果是害怕我上他家可能会造成不良影响,哪个领导没有互相来往的三朋四友,难道说一上他家就有什么事,不上他家就没什么事了?我想汪显成谨慎得有点太过份了。所以,我在白云县的一年多时间,从来没有去过汪显成家。”
      曾竣也感到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特意叮嘱郑汉阳,不让郑汉阳上他家里去呢?说汪显成是过份谨慎,好象有点不符合常理。难道真是汪显成所说的,因为他们夫妻关系紧张,他害怕当着妻子的面收受贿赂而被妻子出卖?但汪显成说的是不让郑汉阳到他家去,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郑汉阳不是去行贿的时候。这样一想,这个理由也不象。究竟是什么原因,曾竣也琢磨不透。
      想不透,曾竣也索性不想了。他问道:“后来呢?”
      郑汉阳说:“我在白云县招投标办公室办理了有关招投标手续后,招投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把工程招投标的有关资料给了我,要我先把工程预算编制出来,按时来参加招投标。我回南岗后,看了一下这些资料,一看,白云县的招投标还满正规的。整个投标分值为100分,其中投标方的工程预算编制及标书制作为80分,公司业绩为10分,甲方信任分为10分。如果严格按照这个标准进行招投标的话,我们一旦在工程预算编制及标书制作上出现误差的话,那我们在招投标中的希望就泡汤了。要有把握中标,必须了解工程标底,以及白云县对这个工程标书制作的文件依据。于是,我同汪显成联系后,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白云县。这次,我按汪显成的要求,在白云县白云宾馆登记了一个房间,在房间里等候汪显成到来。等了好一会儿,汪显成才来到我的房间。汪显成说他因一件急事要办,才来晚了。他问我什么事这么急找他?我把我的担心和想法告诉了他。汪显成想了一会儿后才说,这事他不便直接出面,他跟具体管基建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何志飞打招呼后,要我直接跟何志飞联系,由何志飞具体操作。我问,我现在怎么办?汪显成说,你就在房间里等候,到时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过了一会儿,汪显成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跟何志飞说好了,要我直接找何志飞。我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我就问,何志飞住什么地方?汪显成告诉了我何志飞住的地方。当天晚上,我买了一条烟、两瓶酒,找到了何志飞的家里,对何志飞提出了我的想法和要求。何志飞感到很难办的样子,说了一些为难的话。”
      曾竣问:“后来,何志飞为什么又帮你办了?”
      郑汉阳说:“我对何志飞说了很多好话。我说这事有市委郑书记和汪县长作主,不会让你太为难的。你帮我办好了这事,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在这种情况下,何志飞才答应试试,但口气不是很坚定。回到白云宾馆后,我又给汪显成打了一个电话,把我同何志飞见面的情况跟汪显成说了,要汪显成再叮嘱何志飞一次。汪显成也答应了。过了几天,何志飞就把我所需要的情况告诉了我。我按照何志飞给我的工程标底和标书制作的文件依据,要我们的工程预算人员制作了工程预算和标书,送到了白云县招投标办公室。由于我们的标书同白云县招投标办公室的标书的有关数据最为接近,再加上甲方信任分又给了我们,我们很顺利地中标了。当天,我代表南岗市建筑工程公司、汪显成代表白云县政府办公大楼和机关干部住宅楼基建办公室签订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工程总造价2500多万元。双方约定开工时间为1998年2月1日,竣工时间为同年12月底。合同签订后,由我宴请所有参加招投标的工作人员吃了一顿饭。这次吃饭汪显成也参加了,但他装作同我并不太熟悉的样子,只是象征性地提了两点要求:一是希望我们保证工程质量;二是希望工程施工期间双方合作愉快。合同签订后,我非常高兴,立即赶回南岗,从我在银行的存款中取了45万元现金,其中送给汪显成40万元,送给何志飞5万元。”
      曾竣说:“你把送钱给汪显成和何志飞的详细经过说一下。”
      郑汉阳回忆道:“因汪显成不让我上他家去,我在去白云县之前,先给汪显成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把钱交给他。汪显成要我把钱存到蒙城的随便哪一家银行,然后把存单交给他就行了。于是,我就先到了蒙城,在工商银行中心储蓄所办理存款。我开始打算用汪显成的名义存的,由于银行要求用本人的身份证实名存款,我就用我的姓名存了一张40万元的活期存单,并留下了六个‘8’的密码,然后赶到白云县,在汪显成办公室将存单给了汪显成,同时把存单密码也告诉了汪显成。汪显成接过存单,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郑你这个人不错,郑书记没有看错你。我说,今后还要汪县长多关照。汪显成说,你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从汪显成办公室出来后,我又在当天晚上到何志飞家里,送给何志飞5万元。何志飞怎么也不肯收这5万元,还是我说我送给汪县长的比你的多,汪县长都没有说什么,何志飞才收下。”
      姚处长问:“在这个工程中,你除了前后两次送给汪显成50万元、送给何志飞5万元外,还给郑书记送了多少钱?”
      郑汉阳说:“送了20万元。”
      姚处长问:“为什么比汪显成的少?”
      郑汉阳说:“这次郑书记只是打了一个招呼,这个工程实际上是汪显成给我的,再说以前我给郑书记送了不少的钱,所以这次就只送了20万元。”
      姚处长问:“这20万元在不在你前面交待的140万元之内?”
      郑汉阳说:“不在。那140万元是我在南岗工程中为感谢郑书记送的钱。”
      正在记录的袁洪刚插话问道:“你共计送了75万元,是根据什么标准送的?”
      郑汉阳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我们这一行有一个惯例,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按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三拿出来作为业务费使用。这个工程总造价是2500多万元,所以我就送了75万元。”
      曾竣说:“继续交待。”
      郑汉阳说:“1998年元月底,我带着施工队伍到了白云县,2月1日工程正式开工。汪显成还不错,开工前就拨给我200万元进场费。施工期间,每次我所需要的工程款都是按时拨付。汪显成对工作也很负责,经常到施工现场检查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接汪显成和何志飞吃过几次饭。一来二去,我同汪显成非常熟悉了,关系也很融洽了。1998年7、8月间的一天,汪显成要到蒙城市开会,我坐汪显成的便车到蒙城联系购买工程上需要的建筑材料。当天下午,我在蒙城请汪显成和他的司机吃饭后,顺便安排汪显成到我熟悉的‘丽丽发廊’洗头。我见汪显成要司机先回会议所住的宾馆去了,我便问汪显成要不要找个小姐玩玩,并说那儿有个小姐叫小芳,刚开的‘包’,长得非常漂亮。汪显成说,到那里再说吧。我看汪显成没有拒绝,到‘丽丽发廊’后,我就要发廊老板安排小芳为汪显成服务。汪显成见到小芳后,非常欣赏小芳的美貌。我知道汪显成动了心,便把小芳拉到一边,塞给她1000元钱,要她为汪显成服务好。小芳为汪显成洗头后,就带汪显成进了发廊后面的房间,我就在外面等候。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汪显成从后面房间里出来了,我就和汪显成一起离开了‘丽丽发廊’。”
      在发廊同“小姐”发生性关系并支付金钱,这是公然的□□行为。听到这里,曾竣等人均大吃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汪显成身为一名县委副书记,说他包“二奶”、玩情妇,曾竣还有些相信,但说他公然□□,并且是由一个个体包工头为其出嫖资□□,这就让曾竣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了。
      曾竣的惊讶之情并末形之于色。他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口气问:“你有没有向发廊老板和这个叫小芳的小姐介绍汪显成的身份?”
      郑汉阳说:“没有。我只是说这是我生意上的一个朋友,小姐没说什么,发廊老板有些怀疑,说这人看起来象干部。”
      袁洪刚有些不解地问:“什么叫‘开包’?”
      郑汉阳说:“这个小姐第一次发生性关系就叫‘开包’。”
      袁洪刚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姐是刚‘开包’的?”
      郑汉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这个小姐就是我在三天前花5000元开的‘包’。”
      这简直是对女性的侮辱。曾竣没有理睬郑汉阳的话,继续问:“你知不知道这个叫小芳的小姐现在是否还在‘丽丽发廊’?”
      郑汉阳说:“不在,转到‘雅诗发廊’去了。前几天我去蒙城,还在‘雅诗发廊’见到了这个叫小芳的小姐。”
      曾竣心想,只要这个叫小芳的小姐还在蒙城,等南岗的调查工作结束后,立即回蒙城通过公安局找这个小姐调查核实郑汉阳交待的情况,现在还是重点把汪显成的经济问题审查清楚。
      于是,曾竣问:“你把你同汪显成的经济交往彻底交待清楚。”
      郑汉阳继续交待:“这次在蒙城,我还开支了一千多元,为汪显成和他的司机一人买了一件绅浪牌衬衣。第二天我把工程材料落实好后,我就返回了白云县。1998年12月上旬,工程已经接近尾声。由于工程在施工建设过程中,按照汪显成的意见,对工程设计作了一些修改,并新增了一些小项目,突破了原定工程预算,需要追加工程款。于是,我先对何志飞说了此事,何志飞说他不能作主,要我找汪显成。一天,我到汪显成办公室,专门找汪显成谈追加工程款的事。汪显成问我需要追加多少钱,我说大约一百万左右吧。汪显成哈哈一笑说,郑汉阳你别给我耍滑头。你老实说,你这一百万里面有多少水份?工程的这些修改和新增项目汪显成都非常清楚,我知道骗不了汪显成。我也跟着汪显成一笑,伸出4个手指头说,大约这个数吧,不过我不会忘记汪县长的好处的。汪显成说,那你就按120万元写一份报告,给何志飞签字后,然后交我审批。我说何志飞那儿还请汪县长打一个招呼,汪显成说我知道怎么作的。这样,我就要工程技术人员按120万元列了一份详细清单,我写了一个报告,先给何志飞签了字,又送给汪显成审批后,汪显成就把这笔款拨给了我。我原准备从追加款中送20万元给汪显成的,现在汪显成又要我加了20万元,我想肯定是汪显成想要这笔钱,那我就要给汪显成送40万元。我问汪显成这40万元怎么处理,汪显成要我还是用上次的那个办法。我在一天晚上先到何志飞家里,送给何志飞5万元。过了几天,我借到蒙城办事之机,从我存在白云县建设银行的工程款中取了40万元,用我的身份证和姓名,仍然存在蒙城市工商银行中心储蓄所,存款所用密码仍是六个‘8’。回白云县后,我到汪显成办公室把存单给了汪显成,同时把密码也告诉了汪显成。也许是我们已经相当熟悉了的原因,这次汪显成收下存单后,什么也没有说。我同汪显成说了几句工程上的事后,我就离开了汪显成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12月底,工程按期完工。经过验收,我的这个工程达到了白云县的县级优良工程。我在结清工程款后,接汪显成、何志飞等人吃了一顿饭,就离开白云县,回到了南岗,以后就再没有同汪显成发生什么经济交往了。”
      曾竣问:“你在工程完工后,又去过白云县没有?”
      郑汉阳说:“去过。因为我在白云县还留了50万元的工程质量保证金,到1999年下半年我专程去了一趟白云县,取回了我的50万元质保金。这时汪显成已经当了县委副书记,我想请他吃顿饭,对他表示祝贺,因他没有时间,这事就没有办成。”
      `主要问题郑汉阳已经交待清楚了,曾竣归纳郑汉阳的交待说:“按照你的交待,你前后共送给市委郑书记160万元,送给汪显成90万元,送给何志飞10万元,并开支1000元安排汪显成□□一次。是这样的吧?”
      郑汉阳的声音很低:“是这样的。”
      曾竣问:“如果不是汪显成为你在承接工程和追加工程款中帮了忙,你会不会送给汪显成90万元钱?”
      郑汉阳说:“当然不会。不要说当时我同汪显成根本不认识,即使认识,我的钱也还没有多到可以随意送人的地步。”说到这里,成汉阳苦涩地笑了一下:“如果是扶贫做善事,汪显成也不是我的扶贫对象呀!”
      曾竣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郑汉阳低下了头:“我知道。这是行贿,是一种犯罪行为。”
      曾竣说:“既然你知道行贿是一种犯罪行为,你为什么还要去行贿?”
      郑汉阳似乎有些委屈地说:“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一些当官的,他们手中拿着工程,你不给他送钱,他就是不给工程你承建。你们说我怎么办?”
      基建工程中的权钱交易行为,究竟是行贿者造就了受贿者,还是受贿者挟工程待价而沽,从而逼出了行贿者?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曾竣说不清楚,也不想跟郑汉阳争辩此事。
      最后,曾竣严肃地问:“郑汉阳,你对你前面所说的能不能负责?你要知道,有意出具假证、伪证,是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
      郑汉阳语气十分肯定地说:“我前面所说的事情,完全是真实的事实。如有虚假,我愿承担法律责任。”
      袁洪刚将刚作完的笔录给郑汉阳看了一遍后,要郑汉阳在笔录上签下了他的大名,并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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