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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寒有些惊讶地看着林老爷，如此坦然地说出那句话。
那和尚闻言，合十说道：“林施主果然有大智慧，大决断，若入我门当得正果。”
林老爷冷笑道：“当不得，我闻说入佛门需要弃妻弃子弃祖宗，割肉喂鹰不要命。我只是凡俗人，当不得这赞誉。”
那和尚闻言也不恼，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莫寒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家伙竟然得了昔日十大恶人陈和尚之嫡传，那叫一个胡诌，只怕佛祖听了之后会活活气死，抿着唇看着他，努力调动内气，想要来个偷袭。
林老爷说道：“我可以自请往西南去，到时候将我女儿托付于贾府就是了。你却不能再难为我女儿。”
那和尚沉吟了一口，道：“好！”
“我需与你盟誓才可！”
“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自然一诺千金！”
这时候，莫寒说道：“每个月我要看到父亲的来信！别想找人来冒充，你该知道，你瞒不了我的。若耽误超过五天，我就自绝经脉！”
那和尚眯着眼看着莫寒，好一会儿才露出笑容说道：“唉，也只好如此了。”
林老爷与那和尚盟誓，约定一年之内把莫寒托付去贾府，不然算是毁约，而林老爷和莫寒却只有一命为质。
等那和尚走后，林老爷才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才问道：“莫夫人？你究竟是何人？”
莫寒从椅子上下来，叉手行礼，道：“儿上辈子名唤莫寒，表字春和，行九，父亲唤我做九娘就好。”
本来正在喝茶的林老爷，听到这句，手一晃，差点把盖碗扔在地上，自己也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他把盖碗放到一旁，拍了拍被茶水浇湿的衣襟，捞起衣服下摆，就起来，就凑过去说道：“真的？真的？真的？！”
莫寒嘴角抽了抽，说道：“自然是真的。父亲刚才也听到了。”
林老爷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去坐下张了张嘴，最后说道：“九娘也坐。”
莫寒瞬间有些恍惚，这称呼真的是好生亲切，她坐下说道：“父亲有甚想问的就问吧。”
林老爷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秦国夫人为何会……”
“不过是个没有喝孟婆汤的老鬼罢了，父亲不嫌弃已是万幸。”
林老爷咳嗽了一下，道：“我向来敬服夫人。”她自己差点成为丞相，儿子是首相，孙子是首相，后代还有出现丞相，这样的女人真是值得娶回家一天上三炷香！
“……”真难得，林老爷难道是这时代难得的开明人士？！莫寒忍不住想道。
过了几日，林老爷平复下来，开始和莫寒探讨起大唐历史以及为官之道，越说越投契，最后林老爷说起莫寒死后哀荣的时候，忍不住奇异地看了莫寒一眼，吞吞吐吐地问道：“不知道，九娘，你生前是否，和那景宗皇帝有过，咳咳，纠葛？”
莫寒闻言愣了愣，这么多年了，我的八卦居然还流传在世上，真是不容易，深深滴看了林老爷一眼，想道，林爹你居然这么八卦，贾麻麻知道吗？！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怎么可能？！”
林老爷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明君名臣，一时佳话。
“他是个基佬！”
“啥？”
“他好龙阳的！”
“！”林老爷睁大眼睛看着莫寒，说道：“不曾听说景宗蓄养娈童。”
“他用不着，他万受无疆了。”莫寒笑得十分诡异地说道。
“啥？”林老爷意识到这有点不对，但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内容将会直接把他拉进新世界的大门。
“他和他的首相，叫做李复的那位。而且他在下面。”莫寒其实也没有去围观他们的闺房之乐，但这不影响她毫不犹豫地毁掉她以前的老板，反正她没有心情再给自己找个新老板了，所以皇权至上什么的就算了吧。她忍受不了被一边看不起，一边提防着，再被各种试探地倚重。这实在令人觉得恶心。在这个朝代，自己还能以女子之身找到个好老板吗？她忍不住有点时不时就画风不对的蛋总了。
林老爷呆住了，长久没有说话，最后才说出一句：“我先走了。”
莫寒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真是有点担心他还没有回到贾夫人房里就直接摔到在地，话说蛋总是个基佬这个消息有这么震撼吗？
过年祭祖的时候，林老爷宣布自己给自家大姑娘取了大名，单名“玖”，寓意为长长久久，也是父母期望儿女长寿之意。
莫寒心中感念，林老爷真是好人呀！！但当她听到贾夫人叫自己做：“玖儿”的时候，她忍不住嘴角抽搐，一瞬间真的不想要应声，这听上去不太对！
林老爷在旁边听到这声，险些又被茶呛到了，放下茶杯，道：“九娘。”
贾夫人闻言，也改口道：“玖娘。”
莫寒抬头，一脸感动地说道：“父亲，母亲。”
这种感动一直持续到莫寒跟着林老爷上京。在上京途中的船上，贾夫人终于知道了莫寒完全不懂针线女红的事实，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莫寒摇摇欲坠地说道：“你的师门怎么能不教女孩子学这些？”
“……”因为我是万花，不是七秀，门派技能是挖草和制药，不是缝纫，莫寒坦然地看回去。
“这下子可如何是好呀？送给你外祖母的总得是亲手做的才好。”
莫寒默默地从袖子里掏出两瓶丹药，放在桌上，说道：“这个是我亲手做的。”
贾夫人拎起来一看，问：“这是什么？”
“一瓶是飞鱼丸，一瓶是截元丹。”
“有何功效？”
莫寒抬头一笑，笑得非常灿烂，说道：“除了这两样，还有锋针十两，概不赊账。”
贾夫人气得发抖，说道：“你，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莫寒道：“是母亲不明白，这世间已无人容得下儿了。”说到这里，莫寒心中一痛，情缘死了，亲友散了，自己却还活着，虽生在大族仍如孑然一身一般，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这无边的寂寞。
贾夫人尚要再说，这时候林老爷已经寻了来，迅速地将贾夫人带走了。莫寒抽出落凤，在手中一转，就出去甲板上，看到江里鲈鱼欲上，招呼了丫鬟拎上网兜过来，眼明手快地用商阳指打死几条鲈鱼，用网兜捞了，亲自做切脍。做完之后想了想还是送了一碟去给林老爷和贾夫人，剩下的她就和丫鬟们一道分吃了。
去到京城，林老爷让家人先去贾府住着，自己则要在驿站呆着。为了表示臣子勤勉，君上勤政，臣子来到京城的时候竟然不能先回家，而是要住在驿站里向皇帝递了牌子，等到皇帝召见了之后才能回家。莫寒知道这条规矩之后，忍不住感叹这大□□的形式主义真是源远流长。
贾夫人带着莫寒乘车去贾府，将要进门的时候，莫寒想要撩开帘子看看，但在贾夫人的眼神的威慑下只得屈服了。
等下车换轿的时候，莫寒才看到贾府内景，一看就忍不皱眉。以前读书看到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这话，眼下却是看到了现场版。台阶下、树荫下，山石旁，只要不常见的阳光的地方都有黑气缭绕，心里奇怪这祖先神灵何在？不是应该久住祠堂，庇佑一家的吗？怎么会这个样子？她再看了看天空，只见空中有不少满身鲜血的冤魂厉鬼正一次又一次地冲向贾府，只是快到的时候就被一个发着金光的壳子挡了回去。
莫寒低下头，没有再看，思想道，哎哟，这神仙真是重口味！居然选这样一户人家来投胎？！她对这个神瑛侍者一下子就充满了好奇。
众人簇拥着贾夫人和莫寒到了贾母正房门口，丫鬟撩起帘子让其母女入内。一入门就见到鬓发如银的老太太含泪看着来人，贾夫人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哭道：“母亲！”
贾母哭着把贾夫人搂在怀里，哭着儿呀肉呀的，过了一会儿才哽咽着放开了贾夫人，道：“我的外孙女儿呢？”
贾夫人拉过莫寒道：“在这儿了。”然后行过大礼，才起来对莫寒道：“九娘快给外祖母叩头。”
莫寒行礼毕，贾母也一把搂在怀里说道：“我的好孩儿呀，快别多礼了。”拉着就往自己的座位上带。
不一会儿，她就见到了“人尚未到语笑先闻”的琏二奶奶王熙凤，还看到了缭绕在她身边的各个冤魂，哎哟，忍不住抖了抖，回头看向贾母。贾母头上青气，纹成翟鸟，看着养眼多了。
等到晚上吃完饭，莫寒才见到了那个要给他还泪的纨绔，面如满月，色如春花，相貌如何且别说，他身上萦绕着的清光如满月一般，一进来就是满室生辉，虽然光明大作，这光明并不伤眼，反让人觉得清亮柔和。
莫寒见此一愣，这家伙什么来历？莫非真的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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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宫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小妖精快来包养伦家的专栏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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