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医生

　　周末的百货商场里购物的人潮比平时都要多了许多，顾清岩走在程北的前面几步，正在红酒区的架子前看着几瓶红酒。程北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在挑选红酒，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最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买过内衣了，就往另一边的内衣裤专区去了。顾清岩回头时就没有看见了程北，他停下脚步环顾了一圈，最后在内衣区发现了弯腰认真挑选内衣的程北。
　　他选了一瓶红酒刷了卡以后就朝着程北走了过去，才刚刚走近，就看见导购小姐十分热情的把一款粉蓝色的内衣拿给了程北，一边在她的胸前比着，一边介绍着

　　“这款内衣很适合小姐你的，而且还是无痕的，夏天的时候看不出来也少了很多尴尬。”
　　“是吗？可是我觉得好像里面的海绵塞得太厚了。”
　　“不会不会，这是有聚拢效果的内衣。小姐穿36B吧？我找一件给你试试。”

　　说完后，就蹲了下去在柜子里找着内衣。听见导购的话的顾清岩闻言微微的挑了挑眉，然后停下脚步，单手扶着内衣店门口的架子，对着正在低头翻着尺码的导购小姐，平静的道

　　“36B太小了，她穿不了。给她34C。”
　　“…………”

　　一边的程北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站在几步开外的顾清岩满脸清俊的笑容，那副谦谦君子，斯文俊秀的样子，让程北恨不得踢他一脚。导购小姐茫然的站起来看了看程北，然后很认真的打量了她一边后，说

　　“不会呀，我觉得合适啊。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每位顾客最适合什么尺码的，先生你大概弄错了这位小姐的size吧。”
　　“我是她老公，难道还不知道大小吗？给她34C。”
　　“………………”

　　导购小姐成功的被顾先生噎住了，然后低下头去从柜子里找出了他要的尺码出来给程北。从导购小姐手里接过了34C尺码的内衣后的程北，红着脸狠狠地瞪了顾清岩一眼后，就推开了试衣间的门进去了。几分钟后程北推开门走出去，她脱掉了外面的厚厚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的一件衬衣站在镜子前，刚刚那位导购小姐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脸色复杂得难以形容。

　　“我还是觉得这个海绵垫的太厚了，还是刚刚我选的那两件吧，还是这个尺码。”
　　“…………好的小姐。”

　　程北打开试衣间的门进去，过了会儿出来以后，就把内衣还给了导购。她刚刚挑选的两件都是比较薄一些的，基本上没有垫什么海绵在里面，导购小姐把她刚刚选的两件找出来后就用了个袋子装起来，程北接到手里，然后走到顾清岩身边。

　　“给钱。”
　　“换个颜色吧，这个不衬你肤色。。”
　　“穿在里面怕什么啊…………”
　　“但是我不喜欢。”
　　“…………你真麻烦。”

　　程北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导购笑了笑，然后就看见顾清岩很认真的，挑了一件黑色的和一件浅蓝色的内衣装了起来。她自己选的是薄荷绿和香槟色，明明两个颜色都不错，而且她以前也有过这种颜色的，为什么他就不说不好看。程北提着袋子怀疑的瞟了他一眼，看着顾清岩刷了卡以后才和他离开了内衣店，继续往前逛。

　　“明明我挑的颜色很好看啊，再说了，黑色哪里好了啊。”

　　顾清岩的目光淡淡的望着前方的人群，然后搂着程北的肩膀让她避开了撞过来的几个年轻男生。

　　“因为我喜欢。”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让程北被噎得瞬间说不出话来。两人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男装专卖店，程北在橱窗看见了一件风衣喜欢极了就拉着顾清岩走了进去，顾清岩跟在程北的身后进了店里，才刚刚走进去，就看见程北拿了件风衣回头冲他笑了笑。

　　“穿上试试。”
　　“这件不是和我有一件一样的吗？”

　　顾清岩一边皱眉说道，一边却又听话的接过了衣服换上。程北凑上前给他理了理衣服的领子，随后微微的笑起来看着他说

　　“哪里一样了啊，颜色都不同的。很好看呀，我很喜欢呢。”
　　“那就买了吧。”
　　“你不是说跟你某一件一样吗。”
　　“你不是喜欢吗。”

　　他脱下衣服递给店员，然后从程北的手里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

　　“先生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他走到前台去刷卡，程北笑吟吟的跟在顾清岩的身后，她接过装好了的衣服提在手里，等顾清岩刷了卡以后就和他一起离开了去。顾清岩伸手搂住程北的腰，顺手的就从她手里接过了提着的几个购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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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份过后A市的气温稍微的回暖了一些，至少比起上个月来说要暖了许多，程北走出博安医院以后就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顾清岩要带学生上外科的实验课，所以不能来接程北下班。最近两人已经搬家去了新房子，科室的同事吵着闹着说要庆祝她搬家，最后定在今天下午出去吃饭，然后再去唱歌。
　　下午的时候程北临时有一台手术要做，所以科室的同事没有等她就先去吃饭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去唱K了。她上车之后打了个电话给穆林问了在哪个地方后才开着车离开，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后车子在钱柜外面的停车线内停下。

　　科室的同事在三楼的包间里，程北问清楚了位置以后就直接上了三楼，她推开包房的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间包间，而且还这么多的人。正在唱歌的是大着肚子的穆溪和穆林夫妻两，她看了眼那两个唱个歌都黏黏糊糊你侬我侬的夫妻二人，然后十分鄙视的在一边坐了下来。
　　一边的角落里，温琦正在和裴靖云说着什么，两人靠的很近，温琦脸上的笑容艳丽耀眼，哪怕是身处在吵闹的KTV，他们二人都能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程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圈包房，大多数都是科室的同事，但是也有温琦事务所的律师们，几个律师和科室的同事在一边玩着骰子喝着酒，而另一边坐在角落里的人，则发短信的发短信，玩手机的玩手机。

　　这么个诡异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北半天都没有弄明白。穆溪和穆林一首歌唱完了，穆林扶着穆溪在程北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刚还在玩手机的同事，就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拿起了麦克风开始唱下一首歌。

　　“你大着肚子怎么也来了啊？而且为什么温琦也在这里？”
　　“我在家好无聊啊，而且孕妇也要运动嘛，反正大家都照顾我不抽烟，所以我就来了啊。”

　　穆溪笑眯眯的说道，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一对，然后又微微的提高了音量，道

　　“至于遇到温琦纯属意外啦，他们事务所今天好像是有活动，所以来唱歌，结果遇上了不是，我就提议大家一起玩啊，还热闹。”
　　“哦…………”

　　程北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坐在她身边的穆溪捧着肚子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的点歌机那里去鼓捣了一阵，程北看着穆溪笑吟吟的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问了句

　　“干嘛，没唱够么？”
　　“是啊，我点了首歌，一会儿咱俩唱。”
　　“啥歌？你别弄首我不会的啊。”
　　“广岛之恋广岛之恋啦。大家都会的。”
　　“你是想和我分手么？唱这个。”

　　《广岛之恋》被誉为在KTV唱了以后一定会分手的歌曲之一，程北冲着穆溪微微的挑眉，嘴角微微的上扬，看上去，就和顾清岩有时候的表情像极了。上一首歌刚好ending，穆溪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拉着程北走到前面去唱歌。熟悉的旋律慢慢的响了起来，程北握着话筒，开始唱男声的部分。

　　包房里声音有些大，再加上她又和穆溪在唱歌，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手机在响。顾清岩上完课了以后就回了家，可是回去了才发现，程北根本不在家里，他拿出手机打给程北，结果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他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穆林的号码。

　　“喂。”
　　“清岩啊，怎么了？”

　　穆林那边很吵，依稀的，他好像听见了程北的声音。他微微的皱眉，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往衣帽间走去，他把外套用衣架挂起来，然后微微提高了声音，说

　　“北北和你们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科室今天活动，现在在外面唱歌。”
　　“在哪里？”
　　“北京路的钱柜三楼。”
　　“嗯，我知道了。”

　　他挂断了电话，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以后取了另一件衣服换上了后就拿着钥匙出门，程北今天应该是开了车的，所以他并不打算开车过去找她，出了小区以后他就直接在小区外面打了辆车过去。

　　这个时间有点塞车，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顾清岩打开车门下车后就进了钱柜，然后按照刚刚穆林说的位置去了三楼。到了三楼以后他又发了短信问穆林是在哪一间房间后才找到了包房。

　　顾清岩敲了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才刚刚走进包房，他就看见了穆溪程北温琦三人一起在唱歌，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才关了门走了进去在穆林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一首歌唱完后程北放下麦克风走到顾清岩身边坐下来，她拿起杯子喝了半杯水以后才看着身边的顾清岩，然后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打你电话没接，就打给阿林问他的。”
　　“我没听见………你几点回家的啊？”
　　“七点多钟。”
　　“哦…………吃饭了吗？”
　　“还没。”

　　他淡淡的道，然后拿起杯子，和旁边的裴靖云穆林碰了碰杯。程北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她伸手拉了拉顾清岩的衣角，笑着和他说

　　“不然我们先走，去吃东西，我也还没吃呢。”
　　“嗯，走吧。”

　　他放下杯子，和穆林裴靖云道了别以后就带着程北离开了包房，才关上门，程北就长松了一口气，她伸手牵着顾清岩的手，一边往楼梯那边走去一边说

　　“还是外面好，里面太吵了。”
　　“想吃什么？”
　　“我想吃烤肉。”

　　程北抱着他的胳膊笑吟吟的道，顾清岩嗯了一声，和她走出钱柜找到了车子以后就上车开车离开了。顾清岩开着车子上了桥，他微微的侧目看着身边的程北，声音低沉又温柔。

　　“我记得好像说东湖那边有家韩式烤肉还不错，就去那里吧。”
　　“嗯，好啊。”

　　车子往东湖路开去，程北坐在副驾位置心情极好的哼着歌，夜晚的A市灯火辉煌，到处都是颜色各异的灯光，桥下的江水微波粼粼，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的反光，就像是日光下的碎玻璃一般，亮晶晶的发着光。

　　………………………………

　　凌晨三点半，程北从噩梦中醒过来。梦里是可怕的丧尸围城，大批大批的皮肤剥落血肉模糊的丧尸追着她一直到了死角里面，她绝望地缩在墙角里，却不知怎的，顾清岩忽然就这样凭空出现了，因为他的出现，程北欢喜的上前抱住了他的腰，他微微的回头看着程北，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令她心口发烫。他看着程北，声音沉稳平静的道

　　“相信我吗？”

　　程北重重的点头，顾清岩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冲出了丧尸的包围圈，他忽然抓着程北的手将她推向前方，程北就这样被他生生的推开好远好远，他看着程北，面容模糊而又温柔，而他的声音，也带着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模糊不清。

　　“北北，快跑。”

　　程北眼睁睁的看着顾清岩被丧尸瞬间包围，而她的脚就像灌铅了一般，重的挪不开步伐。喘着粗气的声音就像是凌迟的尖刀一般，生生的划着她的心，程北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她冲向包围着顾清岩的丧尸圈，可是，步伐却又重又慢。

　　程北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深处，满是恐惧和痛苦。因为睡前好好地拉上了窗帘，所以此时房间里又黑又暗。头顶上方是顾清岩平稳的呼吸声，她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脸颊，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被子下的两人赤/裸的双腿交缠在一起，他的手搭在程北光裸的腰间，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此时有些痒痒的刺着皮肤。
　　她忽然就觉得安心了，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做梦，他没有被丧尸包围。

　　整个身体都酸软难当，程北却毫无睡意，她伸手抱着顾清岩的腰，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唯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呼吸时，腹部的起伏，也知道，这并不是做梦了，而是真真实实的。
　　噩梦过后好像总是会没有睡意，程北窝在他的怀里好久好久都没有睡着，昨天晚上两人折腾了太久，所以顾清岩此时睡得格外的熟，程北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起来，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后摸索着在沙发上捡起了一件衣服以后就套在了身上，她穿好拖鞋，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脚步轻盈的往房间外走。
　　她打开门走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以后就打开了走廊的壁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一块范围，驱散了黑暗，她轻盈的走下楼梯，然后进了厨房。程北接了一壶水后把热水壶放回底座上，她按了电热水壶的开关键，过了一会儿以后就听见壶里传来轻轻的声响。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厨房，厨房亮着灯，照亮了脚下的路。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伸手打开了小灯的开关，她抱着沙发枕躺在沙发上，客厅的内嵌式半落地窗的窗户有一点没有关上，海蓝色的窗帘被夜风吹得微微的飘扬。程北抓着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腿，虽然披了件衣服才出来，可是因为房间里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衣服，走了出来后才发现，是顾清岩的衬衣，衣摆下角正好盖住了臀部，堪堪遮住了大腿一点点，可是腿部以下却还是光溜溜的，三月份的夜晚还是有些凉，若不是正好沙发上有条毯子，她怕是被冻得不行了。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她坐起来，赤着脚就走去了厨房。程北冲了杯牛奶以后捧着杯子回了客厅，她浅浅的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凌晨时分的客厅里，安静得只听得见电视墙上方的，钟表发出来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一个这样可怕的噩梦，只是梦境太过真实，她完全睡不着，却又累极了。她缩在沙发上，整个人像鸵鸟一般躲藏着。房间里的顾清岩下意识的伸手抱身边的程北，可是寻找了半天，身边的床位都是空空的，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房间里暗极了，可是身侧，的的确确没有程北。

　　顾清岩伸手打来了床边的小灯，程北去了哪里？他坐起来，被子滑落至腰部以下，露出了腹部的结实的八块腹肌。他掀开被子下床，随手从沙发上拿了睡袍套在身上了以后就往房间外走出去。房间外的走廊上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壁灯，他站在二楼的围栏前往底下看，客厅里沙发那里的小台灯亮着灯，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顾清岩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他走到沙发前，在程北的面前蹲了下来。顾清岩伸手摸了摸程北的头发，她的身上穿着自己的衬衣，腿部以下，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程北察觉到脑后传来温柔的轻抚，她回头，就看见了蹲在沙发前的顾清岩。

　　“怎么在这里，睡不着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温柔醇厚得犹如大提琴的声音一般，程北抱着沙发枕坐了起来，让出了一点位置示意他坐下。顾清岩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程北挪到他的身边，正想抬手抱他，就被顾清岩直接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腿冰凉冰凉的，顾清岩皱了皱眉，却没有责问程北，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手摩挲着她的腿部，让程北的腿快些暖起来。她靠着他，脸颊贴在他的脖子边，声音轻轻的，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
　　“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像个鸵鸟一样躲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程北闭上眼睛，靠着他以后好像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顾清岩伸手把毯子拉过来盖在程北的腿上，程北在他脖颈边蹭了蹭，然后说

　　“我梦见丧尸围城，然后被堵在死角里，我以为会被吃掉了，结果你就出现了。”
　　“哦，那就是我英雄救美了，把我的宝宝救回来了。”

　　他笑着说，左手搂着程北，而右手则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

　　“不是。你带着我冲了出去，可是却把我推开了，自己就被丧尸包围了，我就这样看着你被丧尸团团围住看不见人了，想要去拉你出来，可是却迈不动步子，走的又慢，又重…………”

　　原来是被吓着了，顾清岩轻轻的笑了起来，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头顶，程北抬头看着他，顾清岩的双手搂住程北的腰，他看着程北，表情平静温柔。

　　“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哪怕是死，也要捎上你一起。”
　　“人家还以为，你会说，就算你死了，也要我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是能忘了你，然后重新开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说的。”
　　“所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我那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忍受孤独。”

　　他笑了笑，望着程北的目光，平静而幽深，她看着顾清岩，心底深处，好像有一颗种子，悄然的破土而出。

　　“梦里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出现的，我怎么可能会推开你，让你看着我死去呢。宝宝……不要觉得我自私，我会这么做，只是因为爱你而已。我曾经还想过，如果将来我们老了，那么我一定要比你的身体好，死的比你晚，那么这样，就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希望忍受孤独的是我，希望经历心爱的人死去的那种痛苦与折磨的人也是我。”

　　他的声音平平静静的，甚至于，连语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好像在说着，“呀，今晚的月亮好漂亮”一般的稀松平常，可是程北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温柔与宠溺。他低下头来，脸颊贴着她的轻轻的摩擦着。她忽然想起了一句《刘三姐》里面的一句歌词，程北微微的勾起了唇角，然后嘴唇凑近他的耳畔，轻轻道

　　“与君相约一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贯的柔软。顾清岩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鼻尖，声音轻轻的，从嘴里吐出来。

　　“好。奈何桥上等三年。”

　　他的唇往下移，随后轻轻的含住了程北的唇瓣，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暧昧而又亲昵。顾清岩退开唇舌，额头抵着她的，目光里，溢满了温柔的笑意。

　　“快把牛奶喝了，回去睡觉，腿都冰凉的，感冒了可不许喊难受。”

　　他拿起杯子凑到程北的唇边，程北听话的一口口喝着牛奶，直到喝完了以后顾清岩才把杯子放回桌上，他伸手关了小台灯，然后一把将程北抱起来往楼梯的方向走了去。程北乖巧的被他抱在怀里，他进门后顺便用脚带上了门，一步步走到了床边时，就将程北放在床上，他正要直起身子关灯时，却被程北抱住了脖子，然后主动送上了吻。
　　哪怕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的吻技却还是不甚熟练，他为了配合程北，整个人弯下腰，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程北红着脸看着他，然后伸出手，解开了他睡袍的腰带，有些凉意的双手，顺着他的腰际，一路往上爬搂住了他的双肩。

　　“清岩………………”

　　顾清岩微微勾起唇角，然后，加深了吻。对于程北难得主动的求欢，他自然是不可能会无视的，反正明天是夜班，白天好好再睡一下就是了。

　　暧昧的喘息声混合着床响动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程北脸色驼红的闭着眼睛，身上细细密密的染上了一层汗意。

　　她说，与君相约一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他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存在奈何桥，可是既然程北如此说了，如果他真的比她去得早，那么，他就一定会在奈何桥上等着她，莫说是三年，哪怕是三十年，他都会等着，直到再一次，她出现的时候，才会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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