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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他的灵敏
如果精灵王挑剔他的理由和精灵王子喜欢他的理由差不多的话……
卢修斯为自己刚刚发现的事实感到无力。看来他是没什么办法改变自己被嫌弃的现状了。
拍干净手上沾到的泥土，卢修斯把摘好的鲜花放进身侧的衣服口袋里。一大捧花毫无阻碍地就消失在那里，但一时出神的精灵王子完全没有注意到。
于是卢修斯开口问：“陶瑞尔去哪了？”
“精灵小道，”说到正事，莱戈拉斯回过神来，“密林河上游南岸出现了巨蜘蛛的巢穴，我们清理过后发现还有它们活动的痕迹。所以需要确定他们究竟逃窜到哪里去了。不过精灵小道附近应该比较安全。”
在脑海中大致对应上在瑟兰督伊书房看到的密林地图，卢修斯猜测莱戈拉斯他们的意图。如果没有他的加入，守卫队可能会直接追着蜘蛛活动的痕迹去搜索。
但可能是为了保证“零战斗力”的他的安全，守卫队最终改用更保守的方法：“是准备包围……”
“莱戈拉斯王子，前面在精灵小道旁边发现了巨蜘蛛，他们似乎在围猎一群外来者。陶瑞尔请示您的意思，要怎么处理？”密林之中跳出来一个神色匆匆的精灵。
“外来者？”莱戈拉斯立刻站起身，背上的弓箭也在第一时间拿到手上，“告诉陶瑞尔，所有蜘蛛格杀，抓住所有的外来者。我们马上过去支援。”说完，也顾不上照顾卢修斯的速度，只回头叮嘱一声，“这里很安全，你呆在这等我们。走！”
莱戈拉斯的吩咐干脆直接，精灵们一个加速，便纷纷消失在树林的枝桠之间。
血统觉醒给了卢修斯精灵的身体素质，但是精灵战士敏捷度极高的活动方式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卢修斯本想表示要跟上，但在看到他们真正的全速前进方式后，对精灵的武力值之高叹为观止。
转眼周围的所有精灵都走光了，卢修斯眉心微蹙，自随身口袋里拿出魔杖，随意一挥，整个人便消失在河谷之中。
他是来表现自己拥有战斗能力的，如果真的站在原地等着，又有什么意义？回去之后那位精灵王会说些什么也就可想而知。
隐身咒虽然容易被看穿，但在视线昏暗的森林里面想来已经够。只是，当魔力切实作用在自己身上之后，卢修斯意外地发现，魔咒的效果比预料中的还要好。
来不及细想其中的缘由，卢修斯便抓好魔杖，进入森林。
穿过森林边缘的分割线，光线顿时变得晦暗不明。卢修斯没有使用照明咒这么惹人注意的办法。得益于精灵族的优秀视觉，他还算轻松地就找到了莱戈拉斯他们前进的痕迹。
没走多久，鼻腔就能嗅到一丝腐朽的气息。循着气味与脚印继续追向前，卢修斯很快就见识到莱戈拉斯刚才所说的巨蜘蛛的活动痕迹。远处嘈杂的打斗声音隐隐传来。辨明方向之后，卢修斯加快脚步，赶到了战斗场地的外围。
精灵、蜘蛛，还有好几个比精灵小上一号的身影在蛛网密布的空间里面闪转挪腾。其中最耀眼的，自然是轻松在树林间跳跃射箭进攻的精灵王子。
半数的精灵战士已经抽出刀剑，和蜘蛛近身肉搏。
精灵显然占据了上风，却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毫发无损。
蜘蛛之间虽然不懂得合作，但是八只脚的它们其实比精灵更加敏捷。
而当所有的战斗都在很小的范围里面发生时，精灵未必能占得多少优势。
看清楚场内的情况之后，卢修斯马上出手帮忙。
刀割咒威力相对较小，也更好控制。血统觉醒之后第一次使用魔力的卢修斯并没有遭遇任何迟滞感。密集的咒语专门瞄准蜘蛛前后最外围的四条腿。
激烈的战局中，任何一点优势都能引发良性循环。也许没有人注意到蜘蛛先后失去平衡的原因，战斗很快结束。所有外来者都被押到小块空地的正中间，缴了械。
莱戈拉斯面对外来族群的时候，有气势的表现和精灵王算得上一脉相承。很快，守卫队在陶瑞尔领头之下，先行押解俘虏回林地王国。
莱戈拉斯皱着眉头让留下来的精灵打扫战场：“派一个去接一下卢修斯。”
“我在这里。”躲在树干背后解除了隐身咒，卢修斯才现出自己的身形。
精灵们稍稍一愣，便纷纷露出惊讶和赞赏的表情，凑上前来像是要检查卢修斯有没有受伤。
站在远处的精灵王子没有马上过来，好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对卢修斯点点头。这时，在附近检查有没有漏网蜘蛛的精灵发出警示的声音，示意精灵王子上前。
几只蜘蛛的残躯被堆到一起，精灵守卫一脸严肃地指着蜘蛛身上的伤口：“我刚才检查了一遍，大半的蜘蛛身上都有这种整齐的切口，这不是我们的武器造成的。一定有矮人身上还藏有武器或者没有被我们抓到。”
“什么？再搜索……”
“莱戈拉斯，那是我弄出来的。”卢修斯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战斗力输出要被忽视，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赶紧开口。
“我刚才并没有看见你在附近攻击。”精灵王子疑惑地追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像这样。”把收起来的魔杖又拿出来，卢修斯对着蜘蛛的尸体再次使用了一个刀割咒。上面还残存的两条蜘蛛腿应声而断。
“魔咒？你是一个巫师？”莱戈拉斯惊讶道。
“这个世界也有巫师吗？”卢修斯惊喜地反问。
“是的，有，但只有五个，”莱戈拉斯点点头，然后变成一脸的复杂表情，“有史以来……”
******
巫师的数量显然少得很特别，卢修斯并没能为自己隐瞒了隐身能力开心太久，这个事实就被敏锐的莱戈拉斯猜到，并如实地报告给了精灵王。
而莱戈拉斯猜到的理由很简单，他的视力很好，而且一直在四处游走，纵观全局的他绝对没有遗留任何一个死角。而卢修斯贡献了这么多的攻击却一直没有被他发现，显然是有隐藏自己身形的特殊咒语。
“哦？”精灵王果然被挑起极大的兴趣，这次打量卢修斯的眼神终于不是让人无比熟悉的挑剔了，“让人印象深刻的能力，卢修斯，为什么不向我们再展示一下？”
这是魔咒，不是表演用的杂耍。
这句心声并未在卢修斯的神情中体现出来，他很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
瑟兰督伊看着卢修斯从眼前消失，眼底没掀起半点波澜。看着卢修斯所站的位置，精灵王点头示意：“向四周走动几步。”
这个命令有点奇怪，莱戈拉斯在旁边好奇地扫视几圈，最后还是没能聚焦到任何一个位置，便重新把视线落回精灵王的身上。
眉心皱出那道标志性的竖纹，瑟兰督伊微微侧头，好像是认真聆听的样子，然后向自己的左边迈了几步，走到了莱戈拉斯的身侧：“很微弱，几乎感受不到。你在莱戈拉斯的……身后？”
卢修斯确实借着隐身的机会，把自己藏到莱戈拉斯的身后。这个位置是精灵王视线的死角。卢修斯本以为双重隐匿可以起到预期的效果。
被抓住了痕迹，卢修斯便解除了隐身，压下心底浮现的些许挫败和烦躁。
如果不是几天的相处足以让他确认瑟兰督伊的本性——霸道任性但没有恶意，仅凭他能捕捉自己位置的这一个特点就足以让卢修斯选择立刻远离。
“很好，这是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工作的能力。”瑟兰督伊扯起一个不怎么走心的笑，定定地和卢修斯对视了几秒之后，毫不留恋地转开了视线，干脆得就像他转身甩开披风时划出的弧线。
“莱戈拉斯，去把那个矮人带上来。”审问俘虏，这才是莱戈拉斯和瑟兰督伊报告的主要目的。精灵王交待完之后，返身登上自己的王座。
莱戈拉斯应声离开去传话，卢修斯毫不犹豫地抬脚跟上。
“留下，卢修斯，站在旁边就可以。”
“我不认为这是适合我留下的场合，陛下。”卢修斯无奈转身回应。
“把你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就好。”瑟兰督伊口吻随意地话语从高台上传来。
卢修斯满心困惑，却不得不遵从，心底浮现诸多猜想。
瑟兰督伊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
难道矮人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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