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莱戈拉斯同样惊讶的追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末日山脉，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足以载入史册的战争才刚刚得出一个决定性的结果。但是，正面战场的军队还在撤离的路上，四散的敌人也还没有处置。可以说，战争都算不上已经结束。
　　就算是一路在护戒队中直接参与战斗的莱戈拉斯，其实也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更不用说那些后来才知道瑟兰督伊来到战场上的护戒队员，以及身处大后方的人类指挥官。
　　非要说的话，连甘道夫都不能说知道这场战役的全部。
　　所有人都只是战役的一部分，那他们究竟是怎么样赢得了自己的胜利呢？
　　很多人都能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最终能得到这样的胜利。

　　随着精灵王子的疑问，原本想要远离精灵王与精灵巫师的人们也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他们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战斗的全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时汇聚到了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知道全部的精灵王身上。
　　毕竟，最后改变了结局的关键性战力是在瑟兰督伊加入战斗之后。
　　然而精灵王的目光看向了卢修斯：“如果说，我出现在护戒队是很关键的影响力的话，那么，让我有办法瞒过所有人出现在这里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个结局？”

　　战场的发展瞬息万变，每个人都有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其中可以说，是有几个关键的节点。
　　第一个是在埃尔隆德的组织下，刚铎与洛汗的力量成功挡住了索伦第一次派出去的半兽人军队，成功把索伦摧枯拉朽般的进攻阻遏在洛汗境内。
　　第二个是甘道夫找到了至尊魔戒，相当于找到了光明阵营能够逆转战局的一个关键支点。
　　第三个是瑟兰督伊与阿拉贡的出现让护戒队最终成功突破了萨鲁曼与戒灵的拦截，进入到索伦的腹地。
　　最后才是在末日火山下真正赢得了这场战斗。

　　这样看起来，卢修斯充其量只是参加了最后一个节点的战斗，还起到的是妨碍护戒队的作用。非要说的话，也就是最后在坍塌的火山中救出了比尔博、莱戈拉斯和瑟兰督伊，可以算是卢修斯可圈可点的仅有表现了。

　　即便是早就知道瑟兰督伊潜藏进护戒队的比尔博和甘道夫，也只是隐约知道这之中有卢修斯的帮助。瑟兰督伊之前也从来没有具体解释过。

　　所以，在刚才精灵王开口之前，在场的人们更多将这次胜利的主导因素归功于瑟兰督伊的深谋远虑。

　　然而，瑟兰督伊的言下之意是，卢修斯这个“背叛者”才是整场战争的设计师？

　　这不可能！

　　这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第一想法。

　　甘道夫很想反驳瑟兰督伊的这个观点。在他的心里，关键人物的形象就算不是瑟兰督伊，也闪过的是埃尔隆德、盖拉德丽尔的面孔。
　　但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想要提出的其他选项。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关键。
　　与其说圣白议会的精灵们在积极主导这场战争，倒不如说，只不过是大家只是在努力抓住机会、顺势而为罢了。
　　从最后的结局往回看，就会发现，这样的成功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偶然性，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能最终打败索伦。
　　如果说这些的发生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一只眼睛能够超过所有人看到了全局，那么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半路才洞悉了一切。

　　甘道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卢修斯的眼神充满震惊：“你在投靠索伦的时候就已经设计了这一切吗？”

　　战争就像洪流，自身就具有巨大的力量。他不是静态的，无法像一个具体的结果一样被准确预知。
　　而如果有一个人，在战争洪水向前冲的过程就观望到了下游的景象，因势利导指引了水流的方向，甚至，在洪水形成之前就已经为它画好了航线，那就算他一直在远处袖手旁观，也无法改变他是这道洪流最终模样真正设计师的地位。

　　灰袍巫师的问题勾起了卢修斯的回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卷入这场“无聊”的战役来着？
　　还是应该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迫身在局中了？
　　卢修斯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撇了瑟兰督伊一眼。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但他只关心另外一件事情。
　　而且一想起来，原本还有兴致调侃一下莱戈拉斯的卢修斯，心情一下就不太好了。
　　但他并不想跟其他人一起详细了解自己的“被耍”全过程。

　　“你父亲那该死的预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卢修斯冷下脸来，忽然用精灵语问道。

　　什么意思？
　　旁边都没有听懂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的问起来。
　　那个精灵巫师到底说了什么？

　　瑟兰督伊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之前自己与卢修斯之间被迫搁置的那场争执。
　　当卢修斯质问他的时候，那个被他的沉默伤到极致的眼神至今深刻在瑟兰督伊的脑海中。

　　“什么预言？”莱戈拉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什么预言。这就像他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父亲身上背有恶龙诅咒一样，让他觉得郁闷，为什么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

　　甘道夫倒是因为圣白议会的原因知道了这个预言，但他同样也不知道全部。
　　事实上，不是卢修斯问起来，他都差点忘记了这件让他始终记挂的事情。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能从瑟兰督伊嘴里问出预言的真相。

　　幽暗中闪现的光芒，亦终将堕入黑暗。
　　一句似是而非的批语，尽管没有了问题情境，却足以勾起人们的无限遐想。
　　可能没有这句批语的话，圣白议会也不会直到瑟兰督伊出现之后，还在认真的怀疑卢修斯的立场。
　　换谁听说这么一句批语是用来形容一个精灵的，都只会想到叛变、堕落吧。
　　甚至甘道夫心里都闪过后怕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瑟兰督伊与卢修斯之间发生了完全在预言批语范畴之外的感情，最后他们要面对的局面可能就不是卢修斯救回了瑟兰督伊，而是卢修斯直接抢下了至尊魔戒了。
　　对于这个结果，曾经极力质疑过这份感情的甘道夫，只觉得自己真的无力辩解。
　　所以，拯救了这个世界的，竟然是一份没人看好的感情？

　　想到这里，甘道夫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莱戈拉斯，不禁也为难了起来。
　　这一位好像还不知情啊…可是从各个角度来说，莱戈拉斯的身份都非常尴尬…
　　所以卢修斯一直是怎么看待莱戈拉斯的？
　　恋人故去前妻的儿子？
　　好像莱戈拉斯还是卢修斯最初回归的引导者？他们现在是朋友关系吧？
　　这可真是…
　　感谢维拉，万幸这场战争已经要结束了。

　　然后，甘道夫就眼睁睁的看着，当着莱戈拉斯还有那许多人类的面，瑟兰督伊牵上了卢修斯的手。

　　甘道夫保证，即使是不知道精灵们习俗的人类也绝对能知道这个动作所传达的非同寻常的信号。
　　大概没有人见过精灵王除了高高在上以外的姿态吧。
　　何况，按照精灵的习俗，拍拍对方的肩膀就已经是其他种族相互拥抱的亲密动作了。
　　牵手的话…

　　连一心想要质问的卢修斯都因为瑟兰督伊的这个动作分了神，看向了莱戈拉斯。

　　精灵王子此时的神情非常复杂。刚才想要探究战争背后真相以及自己所不知道的预言的好奇神色还停留在他的脸上，但一点困惑的情绪已经侵染了他的眉眼。
　　认真看的话，还能在他不自然僵硬的胳膊弧度，看出他的紧张。
　　但他什么都没说。
　　甚至看向瑟兰督伊侧脸的视线还有点放空。
　　这个姿态，就仿佛在等待最终审判的嫌疑犯，局促不安，又好像还心怀侥幸，期盼着几乎不可能的那个意外。

　　瑟兰督伊其实没有马上说话。
　　他看着卢修斯一脸冷漠，又看到卢修斯分神去看莱戈拉斯，再看到卢修斯的视线扫过自己被握住的手，最后重新回归到他的注视之中，嘴角勾起那抹极具个人特色的轻蔑，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藏得很深的撩拨。
　　他自己也知道，在这一件事上，他骗了卢修斯太多次了。不管他有多少原因。

　　“幽暗中闪现的光芒，亦终将堕入黑暗。”
　　“这句批语确实是说你，但却不是指这场战争。”
　　“有一点我未曾隐瞒，欧瑞费尔留下这个预言的时候，我与第一军团驻守在这座要塞，并不知情。所以，我从未有机会听他向我解说他的一切用意。”
　　“知道预言的契机，是因为王国的迁移，我需要移动那座不知名的石门，才从幸存的精灵口中辗转拼凑出这句批语，还有族人曾经经此离开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那你怎么知道预言与我无关？/你是怎么猜出最后的预言的？”
　　卢修斯和甘道夫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前者是略带好奇的追问，后者则是惊叹了。
　　这引得卢修斯都看了甘道夫一眼。

　　“我从来都不只是个智者，没有预言的天赋。”瑟兰督伊对卢修斯露出一个无奈中还带有暖意的笑，同时也算是解答了甘道夫的疑惑。不管是过去，还是成为精灵王之后，他都只是那个战斗能力卓绝的精灵，而已。
　　“但在萨鲁曼与甘道夫来到这片大陆之前，还有另外一位维拉的使者曾经到访过我的大殿。”

　　“是罗密斯达奴？还是摩列达？”甘道夫立刻反应了过来。

　　“半神？”卢修斯挑了挑眉，非常意外。

　　“人类称呼他为蓝袍巫师摩列达。”瑟兰督伊继续说道，“他途径密林的时候，对我说起的这个预言感到好奇。和我不同，他好像看得懂石门上花纹的含义。但是他并没有对我解释，反而是对我们抵达幽暗森林之后的生活细节很感兴趣。”

　　“后来的某一天，他就忽然消失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他的到访只是我自己的一场妄想。甚至，王国里已经没有其他精灵还记得他曾经来过。”

　　“一直到很多年后，我听到汇报，说我的王国里出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精灵。”
　　“你出现的那天晚上，我才在资料中找到一份从前并不存在的笔记，是摩列达留下的。”
　　“他说他终于读懂了欧瑞费尔在石门上的留言。预言，是因为他预见了精灵王国最终凋萎消失的结局。”
　　“西尔凡精灵并不愿意西渡，但欧瑞费尔曾经也和我现在一样，感觉到日渐增长的压力。离开或者消失，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为精灵在这片大陆上求得一片生存的空间。”
　　“他派出去的使者是为了找到驱散王国上空黑暗的办法。我不知道他到底为打开这道石门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但在族人离开之后，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坍塌了。离开的身影失去了回归的道路。在绝望之中，这句批语是我的父亲唯一得到的指引。”
　　“摩列达说，石门的坍塌不是偶然，通道的重新贯穿需要灵魂的代价。他以自己为代价，指引了你三千年后的回归。”
　　“卢修斯，你从来都不是这场战争的棋子。你是西尔凡精灵继续留在这片大陆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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