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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索伦要他去救深陷在包围中的萨鲁曼？
卢修斯听到这个命令的第一反应是真实的诧异。
可能盖拉德丽尔乃至圣白议会反击萨鲁曼的举动确实给索伦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但无论如何，这个命令听起来都有些荒诞。
让一个看起来失去了战斗力的卢修斯去救援夺走了自己魔杖的罪魁祸首？
从常理来推断，就算他接下了这个任务，也有那个能力完成，也不可能会真的尽心尽力吧？
一时之间，卢修斯还真是猜不透索伦的真实想法。
“尊敬的魔君陛下，恕我愚钝，未能理解您的意图。这个命令是不是有些超难度了？”卢修斯皱着眉询问，“我也刚刚得知了一些关于艾辛格的状况，听说萨鲁曼要被精灵军队围困在要塞里了？如果那是我们不能失守的阵地，仅仅是救出萨鲁曼的话似乎并不能保住那个关口。但如果只是要将他带离艾辛格的话，似乎在军队抵达之前，他就应该可以自己离开了？”
“又或者说，萨鲁曼在逃回艾辛格之后失去了离开的能力？”卢修斯又接着自己的思考向下推导，“但如果是那样，在我没有魔杖的情况下，我要怎么突破他自己也无法突破的包围，把他带出来呢？难道我要率领多尔哥多的部队赶去支援吗？即便我们有办法快速渡过安度因河，以部队行进的速度来看，似乎也赶不上那个关键时刻？萨鲁曼那里还可以支撑多久？”
卢修斯的疑问提得很认真诚恳，变现出竭尽全力的姿态。但索伦似乎并不受用。
“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完成我的命令是你的义务。”索伦冷哼道，“来自异世界的你如果只有挥动魔杖的那一点能力的话，我要你又有什么用？”
黑暗魔君没有解释自己下达的逻辑包含内在冲突的命令，但他表达出了一些对卢修斯的洞察。
在多尔哥多活动的卢修斯并没有把自己的屏蔽区自寝殿向外扩大。所以，如果索伦一切没有完全放过对他的远程监视的话，他确实可能会捕捉到一些卢修斯行动中暗暗流露出来的端倪，并有所猜测。
这当然不是卢修斯的失算。
他要在阵营中保全自己，当然不能毫无价值。
但他也不能预测索伦的洞察程度。
不过，索伦的命令对卢修斯来说至少包含了一点积极的信息。他愿意用他，就是信任更进一步的表现，不管这是在什么样的外部环境下。
适度服软对优化自己的生存环境非常有利，既然索伦已经判断自己大概率可能完成任务，卢修斯也不必虚伪的继续拒绝。
“我以为我至少还能起到为您牵制住北方的作用。”卢修斯应答了一声，但没有得到索伦的回应。他只能叹了口气，语气更显服从，“好的，那么我会竭尽全力的。不知道我们如果将萨鲁曼救出来之后，要怎么做呢？是要把他送去哪里吗？魔多？”
卢修斯还在话语里留了个窗口继续试探索伦，他用的主语是“我们”，暗示并没有计划独自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
他想要套出更多的信息，尤其是艾辛格的现状。
这些不算敏感信息，但掌握与否对卢修斯的救援行动还是有帮助的。
他在试探，但也在全力表演认真。
索伦没有立刻回复指示。
见状，卢修斯挑了挑眉，再度表现出了自己的诧异。
索伦没有清晰的反应，很可能就是对救援结果没有准确预期的含义。
没有预期的背后所隐藏的意图倒是一点都不难猜。
但索伦竟然这么直接地让卢修斯了解自己的意图吗？
这可不是对待一个忠诚度存疑的下属会有的表现。
卢修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萨鲁曼的这次失败竟能让索伦对自己的信任提升了那么多？
又或者说，是无所谓？
卢修斯又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投效之后的所有举动，随即得出了结论。
信任与放弃兼具，而且更多的比例应该是后者。
索伦指派他去救萨鲁曼，对手段和结果都没有指令，只有可能是这些究竟如何都真的没有所谓，他要的是这之中的过程。
因为索伦要让艾辛格发挥出牵制圣白力量的作用，为戒灵的搜索拦截至尊魔戒留出时间。
所以不仅仅萨鲁曼必须钉在艾辛格那个位置竭尽全力作困兽之斗，卢修斯这个暂时空闲的力量也需要发挥作用。
这样看来，在索伦的这一步部署里面，萨鲁曼和卢修斯都只是弃子而已。至于卢修斯这个门钥匙会不会就这样交待在艾辛格，索伦可能都已经不那么上心了。
说到底，索伦最在意的仍然还是自己的力量，还有眼前的这个世界。
战局瞬息万变，一个决策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弥补的形势变化。
但卢修斯很贪婪地在两边都下了注，之后就打定主意随波逐流了。
所以，就算洞察了索伦的意图，他也还是最无所谓的那一个。
只要索伦下定决心。
不过，还有人的动作比索伦的决心更快。
在卢修斯等待索伦答案的时候，半兽人统领像火烧屁股一样的冲了进来，还没跑到近前，就已经极其惊慌的开口喊出来了：“不好了！林地王国的精灵对我们宣战了！他们的军队已经出发往这边过来了！”
在精灵王被袭击之后，林地王国平静了那么久才有动作。这样的事态发展如果不是圣白议会早有预谋，就绝对解释不通了。
瑟兰督伊这时的宣战显然是圣白异动的最好证据。
卢修斯都能猜得到索伦现在会怎么想。
但发展到现在，索伦怎么想的已经不太重要了。
无论卢修斯想不想带着半兽人军队参与对萨鲁曼的救援都没有意义了，因为预先计划出一切的圣白已经把多尔哥多的力量计算在内，把这当作牵制的目标了。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说动了向来坚持自保、态度疏离的瑟兰督伊与卢修斯对阵。
圣白想要拿下艾辛格的决心可见一斑。
这确实是他们难得的反击机会。换位思考的话，卢修斯也不会错失这个时机的。
听到这个消息，索伦的气息也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除非他准备彻底放弃多尔哥多，否则这边就不可能不应战。
真为了艾辛格放弃多尔哥多，那索伦就要开始担心罗马尼安的力量南下干扰他的计划了。
再次陷入被动，索伦的心情不可能会好。
“尽快把萨鲁曼送到东方。”索伦最后只强硬地吩咐了这么一句，就消散了自己的投影。
卢修斯立刻领会了索伦表态背后的取舍，神情轻松。
但不了解前因后果的情况下，索伦的反应则让半兽人更慌张了。
卢修斯见状，笑得满是嘲讽：“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乘胜追击吗？精灵已经送到了你的面前，接下来只需要你抬起收割的镰刀就行了。”
“这当然不一样！”半兽人恼怒地吼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办？”
“魔君陛下让我去营救萨鲁曼，并把他送到东方，你也听到了。”卢修斯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非常悠哉的说，“看来我是帮不上忙了。”
“你要临阵脱逃吗？！这明明是你招惹来的精灵！”半兽人着急地伸手想要拉住卢修斯，但被他轻松躲了开去。
“不过是精灵而已，何必如此慌张？你不也已经抓过那么多个精灵俘虏了吗？”卢修斯继续推拒。
“这当然不一样！那个精灵王亲自过来了！”半兽人越加着急地咆哮，“你必须去解决你招惹来的麻烦！就是因为你袭击了他，他才会来的！”
******
林地王国的军队倾巢而出，发起了第三纪元以来王国动员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
这一次的战场是精灵们都无比熟悉的茂密森林，但这一场战争又让他们感到无比陌生。
当瑟兰督伊骑着大角鹿来到前线的时候，无数的精灵战士已经在沿着旧林路以北的区域里严阵以待。
加里安、因纳瑞斯以及西尔瓦娜等精灵精英都拱卫在瑟兰督伊的身边，神情严肃。
不远处，矮人与人类工匠精心修筑的林间宽道尽毁，大块的建筑石料构筑出一条以废墟堆砌出来的清晰的分割线。
这样的一条废墟还能起到指路的作用，却是让人难以行走，就更逞论载货的车具了。
但是就战争而言，这样的一条废墟还远未达到护城墙的作用，只像一串连绵的小山包，让两边阵营交界的所有区域都变成了完全暴露在敌人视野里的高地。无论是谁抢先登上了这个区域，都将成为敌人最清晰的箭靶。
以精灵的目力已经可以清晰地看清废墟带的另一头，缝隙间露出了许多丑陋不堪的面孔。
两边都没有动。
如果精灵在摆出这样的阵势之前就发起偷袭的话，他们也许已经能将战线推进到多尔哥多大门外了。但因为要用最小的代价牵制住多尔哥多的兵力，他们也同样选择了可以作为缓冲的旧林路。
半兽人统领再度赶到这里的时候，半兽人军队已经自发集结成了几个方阵。在他们的身后，森林里的蜘蛛群也都埋伏在林木之间，随时准备向前出击。
但这些也无法隐藏黑暗一方的底气空虚。集结的精灵数量远超预期，而且是主动出击，这些都是半兽人没有经验的。以相差无几的数量对上精灵战士的话，半兽人没有任何优势。
“该死的，这群精灵到底想干什么！”
加里安这次也骑着一头战骑，他的视线一直在半兽人阵列之间徘徊。他试图分辨出半兽人指挥核心的位置，更在心里期望不要见到任何他熟悉的面孔。
半兽人已经躁动了很久了，都没有出现超预期的反应。
但加里安刚准备松一口气，就看见对面的中阵背后走出一个他最不想看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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