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

　　紧随其后的某个晚上，卢修斯和瑟兰督伊几乎是同时从梦中被来自地底的震动惊醒。
　　惊惶中再次出现的北迁鸟群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洛汗，又或者是魔多，发生了一场毁灭性大地震。

　　整个洛汗王国都没能躲过这一次大地震的袭击，房屋倒塌、牲畜死亡，就连紧靠着的刚铎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动物也没能提前察觉这一次的大地异动，说明事发绝非偶然。

　　数日后，第一批逃难到长湖的洛汗人类带来了更令人沮丧的消息。

　　大地震中，仿佛不受影响的半兽人军队袭击了处于脆弱中的萨恩盖宝。
　　城市被掠夺焚烧、人类遭遇一边倒的屠杀，阿蒙汉要塞的守卫队长身负重伤。
　　大量的洛汗人四散逃亡，去往不同的方向寻求援助。而惊惶不定的刚铎紧紧封锁起与洛汗的边界线，拒绝了所有人的通关请求。数不尽的难民狼狈不堪，拖着仅剩的家人与行李，仓皇无助的一路向北。
　　其后，从第一波偷袭中逃出生天的佛兰恩集结援军，夺回了失地。然而最终的结果是令人窒息的巨大损失。
　　夺回来的萨恩盖宝满目疮痍，阿蒙汉要塞几乎变作废墟，萨恩盖宝的城主提前逃跑，佛兰恩在愧疚的情绪中因伤势过重、不治而亡，偌大的城市群龙无首。
　　没有人知道，那里还能剩下什么。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卢修斯有些怅然。在他来到这个世界而认识的那些人类精英里，阿蒙汉的守卫队长佛兰恩是第一个成为战争亡灵的牺牲者。
　　生命的代价令人触目惊心。
　　纵然早知战争残酷，卢修斯却也从未这样赤裸裸地面对过能够席卷整个世界的生死决战。

　　在所有知情者都推测，索伦不会现身的时候，那位黑暗之主弄出了魔火焚天的可怕动静。
　　而在大家判断他应该会做点什么，一鼓作气获得些成果的时候，他又按兵不动。
　　也是在对弈者都以为，他不会再有后续动作的时候，索伦又再次弄出了更大的动静。
　　显然，魔火之后没有乘胜追击一定是有理由的，比如为了进一步削弱边境的防御。
　　然后是一次似乎没有人为力量能控制的大地震，他就轻而易举地瓦解了自己正前方的障碍。

　　魔火焚天，阿蒙汉城破，刚铎锁国，牧民北迁，南方沦陷。
　　半兽人将洛汗边境的重镇洗劫一空，将这座镇守东境的大门撞得千疮百孔。
　　也许，还有更多的敌人已经趁着城破境空，无所顾忌地闯入了草原身处。
　　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人知道该如何破局。
　　与此同时，北方就像被叫醒的沉睡者，不受控制的鼓噪起来。

　　“是索伦。”瑟兰督伊面沉如水，“他在汲取这个世界的力量来恢复自己。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
　　大量生灵的逃离使得从魔多延伸到东洛汗的一整片区域都变成情报信息的真空区，一时之间，魔多的情况变得更加难以捕捉。
　　“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从林地王国赶来的精灵贵族忧心忡忡，“现在要怎么办？”

　　在洛汗草原陷入沉默期的这段时间里，卢修斯一直忙于接见来自洛汗的各色投奔者，接受这些人类带来的善意与礼物，给予庇护，同时也是为精灵王国以及他自己打听更多的情报。
　　被匆忙叫回书房，进门便看见满满当当站了一房间的精灵，愁眉不展。
　　没有跟他去接待的安尼斯也在这里，就站在瑟兰督伊的身边，还摆着一脸的愤愤不平。
　　瑟兰督伊端坐在房间中央，目光落在手中的信件上，眉头紧锁。

　　“怎么了，匆忙叫我回来。”卢修斯缓步上前，口吻轻松地问道。
　　“埃尔隆德送来了一封邀请函。”瑟兰督伊轻轻抬高手，示意卢修斯注意自己手中的信。不过，他没有把信递出来，而是状似随意地将信纸又收了起来，没有让卢修斯看到其中的内容。
　　“洛汗南面基本要变成真空地带了，这种时候。”卢修斯没有追究那个细节，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问，“他们终于有动作了？”
　　人类的高层会向瑞文戴尔求援并不让人意外。
　　这些天，长湖作为洛汗普通豪族迁徙地的首选，已经是热闹起来了。从这些投奔者的口中，卢修斯和瑟兰督伊已经大致了解了现在洛汗的情况。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的话，索伦的军队跨过安度因河北进的道路将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毫无新意的会面。”瑟兰督伊立刻打破了卢修斯夹杂调侃的期待，“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卢修斯挑了挑眉，这样的情况也同样让人觉得不出所料。
　　“我会带卫队过去。莱戈拉斯负责镇守林地王国，紧闭国门，保持现在的巡逻力度，避免主动攻击。”瑟兰督伊说着，看向房间里愁眉苦脸的因纳瑞斯，吩咐自己离开后的安排。随后，他抬手握住走近的卢修斯的手，语调柔和了几分，“卢修斯，你留在这里。”
　　说罢，瑟兰督伊停顿了一瞬，再次郑重补充：“哪里都不要去。”

　　“但是！”安尼斯从刚才就已经在脸上写满了异议，此时也是最早开口的那一个。不过，他的动作立刻就被可能涉及的当事人阻止了。
　　瑟兰督伊不说的，卢修斯也不去追问：“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现在。”瑟兰督伊抿了抿唇，但最终没有再给出任何解释。
　　卢修斯微笑着，反握住瑟兰督伊，叮嘱道：“我想，你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对吧？”

　　这就算是简单的告别了。
　　没有了异议，指令也足够清晰，刚才站满一书房的精灵鱼贯而出，很快就走空了大半。
　　卢修斯目送瑟兰督伊最后带着哈迪恩离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但没有了顾忌，安尼斯就按耐不住了：“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问陛下呢？我听说，他们也向河谷城和埃雷博送去了邀请函。这一次在瑞文戴尔召集的会议肯定不再是互相推诿了。刚才陛下展开信件的时候，我分明已经看见你的名字了。为什么陛下要特意把你留下来？你这几天做了这么多！”
　　“你觉得他们能商量出什么？”卢修斯这几天接见并安顿那些投奔者确实花了不少功夫，也因此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和瑟兰督伊交流。但听完安尼斯的话也没有生气，只是勾了勾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安尼斯解释道，“我想不通陛下为什么在收到信之后就立刻决定要去，而且还要特意把你留下来。这就像……”
　　“就像特意把卢修斯排除在这件事之外？”也立在一边的绮丽儿好奇地接腔，直白得让安尼斯翻了个白眼。

　　卢修斯看了看书房里仅剩的这两个精灵，倒是被取悦了。直肠子的人最好骗，这个说法总是能够成立的，无论在哪个世界。
　　和瑟兰督伊的前呼后拥比起来，他这里确实一直都显得太冷清，追随者寥寥。
　　但是，瑟兰督伊所承担和所付出的毕竟比他多得多。
　　相比之下，卢修斯分出去的利益轻易就能算得清楚。如此还能换来两个心思单纯，没有其他想法的跟随者，已经算是额外收获了。
　　而且，性格耿直的人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解释。
　　“最近城里的人数多了很多，加强巡逻，避免他们生事。我去做些药，晚餐之前，不要来打扰。”卢修斯神色淡然地嘱咐了一声，完全不在意的也离开了书房。

　　******

　　“精灵王走了？”斯内普看见卢修斯走进魔药间的时候，主动问了一句。
　　瑟兰督伊在的时候，卢修斯基本不会进魔药间。一是因为他自己已经确定魔药对魔力冲突的问题没有办法了，二也是因为精灵王的力量辐射太强，很容易对魔药的制作产生直接的干扰。
　　卢修斯走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没有多少情绪。显然就不是发生了什么需要来“通报”的好消息了。

　　卢修斯没有马上回答。他坐在操作台前，双眼放空，沉默了几分钟，才不带情绪、甚至有些冷淡的回答：“去瑞文戴尔了。”
　　这话语中潜藏的漠不关心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至少，这对于不了解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斯内普来说，与卢修斯之前的态度有着强烈的反差。
　　但是，斯内普原本要问出口的话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卢修斯摸了摸袖口。

　　这个动作是斯内普和卢修斯之间的暗语。此前，每当卢修斯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无论他自己正面临的是什么情况，斯内普都要闭嘴置身事外。很多时候，黑魔王的惩罚与责难都来得无头无尾。也许斯内普知道的信息已经足够为卢修斯开脱，但卢修斯却不一定希望斯内普开口帮忙。因为，攥在手里的底牌只有还藏在袖子里的时候威力最大，知道的秘密只有藏在大脑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这么做，还意味着，卢修斯判断，当前的场合对于他们的谈话而言，已经不安全了。
　　而卢修斯把这样的危险警示标注在斯内普的魔药间里，是以前在马尔福庄园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随后，斯内普就看见卢修斯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教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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