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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接到他们了吗？”河谷城的新任王储巴恩王子走近自己父亲房间的时候，巴德正看着自己挂在架子上的两套礼服出神。
一个华丽，一个神武。
河谷城王国新国王的礼服有两套。一套是裁缝用上好布料刚刚缝制完成的佳作，另外一套则是索林送来的礼物——一套量身定做的精巧盔甲。
不过，显然巴恩的出现是巴德一直在期待着的事情。他在巴恩敲门之前就注意到儿子的身影。
“精灵王和长湖镇镇长是一起抵达的，都已经送到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了。”巴恩马上回答道。
“他们都还满意吗？”巴德追问。
“是的。他们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巴恩答道。
“行，那就去看看吧。”巴德说着，就抬步往外走去。
“等等，父亲！”巴恩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疾声追问，“你的意思是要现在去找他们？但……但是不等到索林来到吗？”
巴德皱着眉没有解释，只重复了一遍：“走吧。”
在迎接并安顿好林地王国和长湖的贵宾之后，巴恩还留下了两个能为他们引路参观城内的向导。不过这两个精灵显然都对这项娱乐活动没有兴趣，向导很快被打发回去复命了。
因此，巴德在确认了情况之后就直奔精灵的住处而来。
刚好是晚餐时间，街道上的人不多，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国王行踪。
巴德的脚步有些急切。所以，当他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人类侍从正在精灵禁卫的帮助下将送给精灵首领享用完毕的晚餐撤出院子。
一开始巴德犹豫了一下。
他给瑟兰督伊和卢修斯安排的住处是相邻的两个院落。
直觉上来说，他更想先去找卢修斯。
但从礼仪等各个方面出发来考虑，他最终决定先到精灵王那里看看。
只是他没有想到是，两个院落的门口虽然都有精灵战士把守着，但只有瑟兰督伊的院子里有灯。卢修斯不在。
巴德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卢修斯还没和精灵王和好？”
但他还来不及就这个念头深想，就注意到另外一个细节。
分别属于精灵禁卫和精灵军团的两类侍卫此时都守在瑟兰督伊的院落里。长期和林地及长湖都有交往的巴德能够立刻分辨出这两类侍卫的服饰，而他们之中，前者只负责拱卫在精灵王的身边，后者则是精灵王派给卢修斯的保护力量。
此时，两拨精灵侍卫齐聚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巴德的到来让精灵们有些意外，但通传之后，瑟兰督伊马上让侍卫迎了他和巴恩进门。
巴德快速地扫了一圈，发现房间里的情况再次令他意外了。
因为两个精灵一站一坐。
瑟兰督伊和卢修斯此时一起呆在房间里，站着的却是瑟兰督伊。
“许久不见，巴德阁下……哦，不，应该称呼您巴德陛下才对。您看起来神采飞扬，比之从前更加英武不凡了。”卢修斯如是开口寒暄道。
卢修斯没起身，瑟兰督伊没有开口，没有特定的礼仪顺序表现出一种很轻松的氛围。
巴德的思维里还没对眼前的情况作出完整的判断，就已经在精灵王并不刻板的指引下被接纳进这样的氛围当中，和巴恩都坐了下来，笑容无奈：“比不上你们能够出去四处走走来得潇洒。”
瑟兰督伊给新来的两个访客递上了酒杯，然后才返身，将另一支酒杯送到卢修斯手里，坐了下来。
卢修斯接了酒杯，没有点头示意也没有和精灵王眼神交汇。他的注意力都还在巴德刚才的客套话里，眼角带笑。
再次意外的巴德明显愣住了，直到同样和他没有眼神交流就直接发问的精灵王开口道：“明天就是你的加冕礼，今夜却到访我这里，想来应该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确实……意外。”巴德只觉得今晚所见的所有意外都凑成了一种让他略感微妙的氛围，就连话题能够不用兜圈就被敏锐的精灵王带进主题的省事也没能让他轻松起来。也因此，送到嘴边的酒也喝不下去了。巴德放下举杯的手，皱着眉点点头：“前不久，灰袍巫师甘道夫来过河谷城。”
“呵。”瑟兰督伊冷笑了一声，没有半点意外，神情就像两年前在河谷城刚见到灰袍巫师时的一样，“就像我曾经和你说过的，如果是巫师的话，就不需要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带来好的消息了。”
巴德点头：“他说他是从瑞文戴尔而来。在那里，和你们也讨论过相关的情况。”
“如果那样也算得上讨论的话，”卢修斯撇了撇嘴角，情绪并不隐瞒，“我倒是需要保留意见了。”
巴德又一次惊讶了，并不是因为卢修斯确认了甘道夫说的话：“你们意见不合？”
“这个问题的结果取决于他和你说了什么。而就目前来看，我大概不需要预期他对你真的毫无保留。”卢修斯说。
闻言，本来脸上就带着显见烦恼的巴德更纠结了：“甘道夫说的是黑暗复苏的情况。他说你们在伊西利安遇到了半兽人的阻截，还有索伦。”
瑟兰督伊点头肯定，倒是很干脆：“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但重点应该是在他传递了这个消息之后所说的话。”卢修斯立马补充道。
精灵王和精灵巫师的话接得顺畅，看得不曾插话的巴恩眼露惊讶。至少，在他出城迎接的时候，这两个精灵给他的感觉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这一刻，巴德倒是没有分神。他一边点头，同时又叹了口气：“他把相同的内容也告知了埃雷博，并希望我们能作出相应的防范，尤其是监视东方的情况。”
“现阶段来说，索林必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而河谷城，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卢修斯客观地分析道。
“事实确实如此。甘道夫离开的时候十分失望，并再三强调我们应该提前作出战争准备。”巴德再次点头。
“根据绮丽儿的汇报，东方人那边确实暂时没有动静。”同样了解情况的卢修斯让巴德直接省去了很多解说情况的功夫，“但还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威胁的可能性。”
“既然长湖也有在做这件事情，我也能更安心一些。”巴德坦诚地说道，“我并不愿意轻视任何关于危险的警示。但河谷城的发展并不算快，我也无心顾及其他。我能做到的，也就是一直镇守在这里，尽我所能。前几天，我们的巡逻队也确实在东南方的荒原上发现了一点新痕迹。但我们很快排除了半兽人或者东方人已经穿过了荒漠的可能性。”
“既然你做的不算差，那问题大概就是索林没能和你达成一致了。”卢修斯马上跟上了思路。
“他认为巫师所说是无稽之谈。”巴恩语气不忿地为自己的父亲补充，“而且拒绝了和我们一起增设巡逻队的提议。”
“不仅如此，半个月后，他就要派出收复凯撒督姆的远征队，由巴林带领。”巴德紧接着补上了全部的情况。
瑟兰督伊和卢修斯同时流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孤山的蠢蠢欲动一直都在精灵的预料之中，但他们都不认为索林已经具备了马上将计划付诸实践的全部条件，卢修斯问道：“他准备派遣多少人？”
巴德目光一凛：“很有可能是一半。”
“他准备抽空埃雷博的防御？”精灵王也开口问道。
巴德轻轻摇了摇头：“铁丘陵的矮人一直在向这边迁徙，埃雷博的防守倒是不足为惧。”
“更基本的问题是，旧林路还不具备这样的运力。”卢修斯帮着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得到巴德一个很肯定的赞同。
“矮人自愿去远征本身倒不是你的麻烦。但如果甘道夫担心的情况真的发生，河谷城就会很被动了。”卢修斯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向在不合适时机前来拜访的河谷城国王确认道，“所以你想从我们这里了解更多确定的信息？甚至达成一定的攻守同盟去牵制索林？”
卢修斯的推导极为迅速，使得话题进展的顺利程度甚至远超出了巴德父子的最高预期。只不过，在罗马尼安的精灵、矮人、人类三角中，瑟兰督伊才是最有影响力的那一个。
河谷王看了看瑟兰督伊，发现精灵王并没有要发言的意思，显然是对卢修斯主导着话语权的场面表示默认。
这个情况当然不能更好了，他索性点点头：“必要的话，我一定要阻止索林的。”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没有谁能够对魔多的情况作出结论。”巴德的决心与态度比之两年前要强硬得多，这是精灵乐见的，但瑟兰督伊这次却不能马上助推对方的决定，“同样的，萨鲁曼负责游说刚铎和洛汗肩负起侦查的任务，但结果不见得比甘道夫更有收获。”
既然瑟兰督伊和卢修斯确实掌握了最详尽的信息，巴德很果断的选择了依赖：“所以你们的建议是？”
“防守和侦察都是必须的，但确实不至于草木皆兵。如果索伦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我们也不可能轻松离开伊西利安。”卢修斯随即开口，“但索林的远征无论如何是不合时宜的。”
卢修斯又接着说了一句：“只不过，在劝阻索林这件事情上，精灵显然帮不上忙。”
这样的转折逼出了巴德的苦笑：“你们不会真的准备在这个时候和我说无可奈何吧？”
卢修斯勾唇一笑，卖了个关子：“或者你可以跟他指出一些眼前的问题。”
“眼前？”巴德一愣，“比如？”
“比如埃雷博和你河谷城的防御硬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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