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没那么容易

　　人和世界没什么两样，世界有无数的条条框框来划分，跟堆积木一样造就社会，人也一样，你自己或者是别人，给一点点架上条框，再把自己或者是别人困在里边，等适应了，基本你就成熟了。

　　只不过他赤司征十郎的条框自出生就有，时间早了点，数量多了些而已。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欲成大事者，苦其心志也自是理所当然，更何况他从小就不是平凡人，作为赤司家的继承人，这种压力是值得骄傲的。

　　他还能做得更好，赤司一直这样认为。

　　直到母亲去世的那一天。

　　他在理智上是明白的，人都有离开的那一天，母亲和他的分离不过是早了一些而已，那眼泪又是为什么流呢，赤司其实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了，有很多东西在改变，他能控制好内心的一切，却阻止不了身体在哀悼母亲的离开。

　　生活更像是只剩了他一个人。

　　不过很快的，有种陪伴悄然而生。

　　父亲的对他的要求比以前更加严格，赤司休息的时间更少了一点，娱乐的时间早已不复存在，母亲送的那颗篮球还摆放在他卧室的柜子上，家里每天都有佣人打扫，但那是不允许别人触碰的东西，赤司会时不时的，自己去清理篮球上积累的灰尘。

　　“想打篮球就去啊。”

　　这个独立于他意识之外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赤司正把篮球搁回立架上，接下来是钢琴课，提早到琴房是对老师的尊重。

　　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小小的少年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很多，唯独没有排斥。

　　从那天起，赤司渐渐意识到了情绪的两面性，教养让他矜贵谦和，思绪却逐渐地愈加冷漠直接。

　　少年抬手，抚上右眼，镜中是暗沉的赤金色，额前的碎发挡住一部分视线，赤司慢慢闭上右眼，剩下的只有赤红色的瞳孔，愈发昳丽鲜红。

　　“那就让我看看吧，用我的软弱化身为胜利的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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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

　　嫩白的手指轻轻撩开红色碎发，世界凑得更近，小心翼翼地仔细瞧着，她下意识抬起另只手，又赶忙收回来不敢乱碰。

　　“虹膜异色症。”赤司轻描淡写地回答，看上去毫不在意：“小病而已，无须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世界心疼的不行：“才几天没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呀？！”

　　“原来阿世也知道我们是几天不见啊。”赤司靠向椅背，左手撑住下颚，撇开视线：“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世界情不自禁咽下口水，显然有些诧异赤司这突如其来的傲娇：“...哪有，我一直想着你呢！”

　　“喂，你们这恩爱秀得也太目中无人了吧！”青峰不耐烦地揉着头，本来就杂乱不已的墨青色短发，此刻乱得简直像个鸡窝，他又打了一个大哈欠，接着抱怨：“搞不明白打个篮球而已，还非得搞个开幕式！”

　　“青峰君，你昨晚又熬夜了吧。”黑子手里举着一本书，封面橘黄色，看不太出来书名，不过他看得很认真，嗓音平淡无奇地扎人心窝。

　　“请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了，如果青峰君因为睡眠不足而死，那真的会让人很困扰的。”

　　青峰：....你想得还挺多啊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黑子说得好对有木有！”

　　黄濑抱着肚子，笑得眼泪直飙，很快就被青峰用臂弯使劲勒脖子，世界低头扶额，对于奇迹世代这种傻到不行的日常表演，多少能做到见怪不怪了。

　　终于到得目的地，本次承办全中大赛的体育馆仍旧是东京南部最大的体育中心，对于帝光而言相对较远，赤司低头看下时间，率先下车。

　　世界慢吞吞地下得车来，本来这场定在周末的开幕式，是轮不上她来的，也不知道赤司今天抽了哪门子疯，会想着带她一起来。

　　少女孤零零地蹲在一旁，直到整队结束，才蹭到赤司身旁，犹犹豫豫半刻才开口：“待会结束了还是去医院看....”

　　世界后半句话硬生生被来自身后的力量撞散，还在低头核对名单的赤司，不动声色地出手扶住她，看一眼勒在世界腰间的纤白双手，默默地转身走开了。

　　“五月？”世界扭过头，一个粉绒绒的脑袋紧紧贴在她背上，世界艰难地瞅瞅周围，青峰就站在不远处，傻兮兮地空抬着一只大手，正满脸懵逼地望着这边。

　　“进馆啦，小青峰！”黄濑拍拍他肩膀，青峰”哦”了一声，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茫然地先跟上大部队。

　　终于只剩了她俩，五月急促的情绪稍微缓解，世界牵过她，两人慢慢跟在男孩们身后。

　　“怎么了？”

　　五月并不答话，刘海垂下来挡住她的眼睛，世界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紧紧握着她的手。

　　因为周末堵车，帝光篮球部抵达的时间稍稍偏晚，教练工藤先生正在和馆内的工作人员核对信息，成员们自觉地在门口列队站好，世界牵着五月，站在队伍最后面。

　　来的时候赤司就跟她说过了，待会只要到看台上等他们就好。

　　“都把背挺直了！”工藤教练大步走来，挥着手吆喝道：“所有人都跟上！”

　　前方紧闭的大门开了，馆内炽白的灯光打进昏暗的走道，世界不由自主朝里张望几眼，却忽然有什么东西罩上了脑袋。

　　赤司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眼前。

　　世界莫名其妙地摸摸脑袋上的鸭舌帽，赤司却好像还嫌不够，拉起她外套的兜帽，反手套到她脑袋上，轻拍两下。

　　“只许看我。”

　　昏暗和炽白相交的光线底下，他的手指染上光点，就如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在盛开。

　　等到世界回过神，前方这群大男孩已经全部走进了馆内。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机立断地牵着五月走进去，绕过站在场边的工作人员走上看台，直到两人坐下，世界这才摸摸自己红透的脸颊，小声嘟囔着：

　　“这家伙今天一定吃错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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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幕式比想象的还要无聊，世界撇撇嘴，就算她视力再好，这么远的距离，她根本就看不清赤司到底在哪...

　　少女无奈地挠挠额头，转过脑袋，被五月蔫哒哒的样子惊了一跳。

　　“你这是...没睡好吗？”世界轻拍下她的肩膀，体贴的问道：“靠着我休息一会吧，五月。”

　　五月微微摇头，看上去颇有些失魂落魄，世界有点担心，正想开口问问她是否哪里不适，一直垂着头的五月忽然低低道：

　　“世界....”好像是很难开口的话，世界善意的等待着，五月凑近的神色却纠结极了，甚至都有些近似绝望。

　　“你...做过春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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