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没那么容易

　　“呀咧呀咧，赤司队长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降至冰点的气氛忽然冒出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引得所有人下意识转头朝来源望去，不算陌生的面孔进入视线，十几岁的少年有一头墨黑的短发，笑意盈盈的脸上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像黑曜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嘛，不过确实是我们唐突了，还请赤司队长多多见谅才是。”

　　“呵——”赤司忽然笑了，精致容貌在炽烈的阳光下愈显昳丽，丰满如花的嘴唇微微翘起，对面前沉重的气氛无动于衷。

　　“花宫队长言重了，不过请恕我无法和你寒暄，如果确定无事，还请你们尽快离开。”

　　笑眯眯的花宫真仿佛丝毫没有听出赤司话语里的不客气，他姿态随意地迈着步子走过来，身后雾崎的成员们仿佛感受到这个动作的召唤，有人站起身继续观望，有人跟着凑近两步，此处不寻常的气氛也招来了场内一些人的关注，纷纷面向这里观望起来。

　　“哈，既然来了，怎们能说走就走呢。”

　　花宫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左右摊开，态度和气亲切，仿佛对面站着的人都是很久不见的老友，然而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我们可是特地来问候问候新人的说…”

　　——新人。

　　不过在气息转换间，赤司冷红的眼睛暗沉下去。

　　“一群杂鱼而已。”接话的人是青峰，他单手捧着篮球，正冷冷地看着花宫，他看起来已经在赤司身后站了有一会，此刻眼神满含蔑视，少年漫不经心地歪头看着他们。

　　“喂，来一场，输了赶紧滚蛋。”

　　“你！”

　　怒气冲冲走过来的野泽贵司直接越过花宫，愤怒的样子像是要直接一拳挥到青峰脸上，花宫快速地伸手拦住他，脸色完全阴冷下来。

　　“好啊。”

　　一直吊儿郎当的黑发少年抬起下巴，眼神挑衅直白，然而下一秒，花宫歪一歪脑袋，恶劣地露出笑容，洁白的牙齿闪着锋利的光芒。

　　“嘛，不过我们这次来的可全是二军成员...”

　　他的视线慢慢移开。

　　忽然伸长手臂，一直默不作声的紫发少女猛地被他揽进臂弯，然而女孩的表情就像撞上了一堵冰冷坚硬的墙壁，下意识地一个冷颤，花宫懒懒地用下巴抵住她的发顶，姿态暧昧不已。

　　“我们可爱的经理，可是一直都很崇拜奇迹世代的说。”

　　花宫低下头，声调甜腻的让人头皮发麻，然而在看不见的角度里，他怀中的少女看清了那张脸上的神情，她忘记了呼吸，像一只被黏在丝网上动弹不得的猎物。

　　“来，打个招呼吧，浅野。”

　　“是…”被称为浅野的少女咽下唾沫，几乎不敢拖延，颤颤巍巍地扫过面前高大的少年们，目光最终落到五月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终于镇定下来，眼底却像被打碎了神采，夹杂着不明所以的疯狂。

　　“呀，桃井五月。”她尖尖的下巴很适合高傲地抬起，恢复了一贯趾高气扬的气场，浅野蔑视地看着五月，咧嘴一笑：“听说你可是奇迹世代的军师，既然如此，篮球打得应该也不错吧。”

　　“决一胜负，怎么样？”浅野歪歪脑袋，她还倚在花宫的怀里，显露几分持宠而娇的意味，明显挑衅与轻蔑的眼神让五月柔和的面容渐渐冷下来。

　　浅野洋子抬起下巴指指不远处：“2V2，谁先投进球谁就赢。”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五月看见了世界，她还欢快不已地坐在长凳上舔着雪糕，奶白色的雪糕已经快要被吃光了，在太阳下剩下的雪糕融化的很快，她吧唧一口咬住，忽然就看见怔怔望着自己的众人。

　　先对上的是那双赤红色的眼睛，世界茫然地眨眨眼，一瞬间明白过来，于是小心翼翼地把雪糕从嘴里拿出来，小手偷摸着藏到背后，她委屈哒哒地瞅着赤司：你明明说了不想吃的….

　　赤司：……

　　“呀咧，没想到赤司队长的小女朋友居然这么可爱！”和夸张的语气不同，此刻的花宫面容冷淡，唇角微微勾起，看见回过头的帝光众人，他吐了吐舌头，黑色的眼瞳像蜘蛛的巢穴，语气依旧恶劣不已。

　　“想来一定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彭——”是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青峰冷冷地看着他：“别太过分了，花宫真。”

　　“呵——”

　　沉默的红发少年冷笑一声，就像看见了不知死活的猎物，面容没有愤怒也没有暴躁的冲动，他稍稍挪动身形，完全挡住对着世界不善的窥视。

　　“出去。”不是呵斥，也没有提高音量，赤司下巴略微高抬，眼神中是上位者看待蝼蚁的藐视。

　　一阵沉默。

　　连花宫真也做不到在这样震慑的气场中，继续维持自己玩味不羁的神态，他面无表情地和赤司对视着。

　　“呐我说，你们不是怕了吧。”青峰掏掏耳朵：“居然学会拿女人说话了。”

　　“哈，女孩们的斗争，这样介入，未免有失风范吧。”花宫语调暗沉：“赤司队长。”

　　他怀中的浅野突然脸色发白，不知为何紧咬着牙关片刻，顺着花宫的动作，她离开那个冰冷的怀抱，在被衣服遮挡的腰肢处，肯定已经是一片淤青，浅野喘息两口，朝着五月的方向靠近一步，发难道：

　　“还是说，帝光篮球部全都是像这样的家伙？”少女嘲笑地看向五月身后的黑子，继续挑衅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和他搭档也是可以的，毕竟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不是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五月语气控制不住地咬牙切齿，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听见她们的对话，两个少女交错的视线里，火药味浓重到一触即发，浅野洋子低低地说道：

　　“还是说，所谓的帝光女神，不过就是篮球部可有可无的花瓶？”

　　“你这家..”

　　五月忽然镇定下来了。

　　长久以来，为帝光篮球部收集情报，她很清楚雾崎第一高校的篮球部到底是怎样的近况，从新吸收的这一批一年级的新生看来，雾崎的实力绝对超乎想象。

　　奇迹世代这两年，树敌太多。

　　有多少人是发自心底想要看到他们走下神坛，她比谁都明白，于是当这扇看似牢不可破的神坛大门终于有了弱点，想来击碎它的人，自然前赴后继。

　　五月紧抿唇角，在混乱又清晰的思绪中，她下意识回头向着世界看去，黑发少女热的小脸通红，却丝毫不自知地朝这边张望，不安地搓搓手，应该是想过来看看情况，却又不敢在这个依旧不知道是否已经接纳自己的地方，妄自行动。

　　此刻理智的做法绝对不是接受这场明显有备而来的挑战，可是…

　　“行啊！”思绪不过一瞬，五月甩甩头发，她轻勾唇角，绯红色的眼底闪过坚决：“2V2，再加一条赌注，你们输了，道歉！”

　　青峰：“喂！五月！”

　　桃井五月示意青峰冷静，阳光下粉色的长发马尾跳跃着俏丽的弧度，在夏日的街边篮球场上，两个少女直直地对视。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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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赤司的目光，那双赤红色的眼中毫无情绪。

　　果然，让人心头倍感压力。

　　可是同样作为女生，她太清楚自己的朋友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无论赤司君怎样强势地去造就一个适合世界的环境，篮球部众人的认同，这是世界在自我意识里急需寻求的东西。

　　所以世界才会天天蹲在篮球馆后门洗毛巾，才会宁愿晒太阳也要买雪糕回来给大家吃，才会因为她临时起意拍的一张照片，匆匆赶来。

　　五月想要给世界这份安全感，哪怕是输了，也好过在男孩们的眼中，世界只会懦弱地被赤司保护在身后。

　　“桃井，下不为例。”

　　少年已经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语气中却并没有谴责的意味。

　　五月一直追随地看着他走到世界面前，忽然松出一口气，露出浅浅的微笑，在众人散开后，青峰的手肘拱拱她：“喂，你想什么呢？”

　　“呐阿大。”少女的声音有些低沉，忽然让青峰安静下来，他下意识看向她娇嫩的唇畔，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阿大，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青峰微合眼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赤司和世界，半晌后，少年的语调莫名地和面前的她重合，一样的低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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