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

作者:鱼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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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辞冰雪为卿热


      冰箭在他的手中被握紧,红衣少年一下子从雪地里跳起来,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嘴上却咒骂道:“这个臭老头总算想起我了,等我出去非好好修理你不可。”
      卓灼走向那个射箭的白衣少女,谁知她又是一箭射出,卓灼闪身躲过,转过头来看到她认真引弓的眼神,嘴角向上一扬:“看来是要验收一下成果啊,也好,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白纯不受他干扰,三支冰箭一齐射出。卓灼向后一仰,一支冰箭从他的鼻子上方掠过,同时两手一抓,将另外两支冰箭抓在手内。他站定看着她嗤笑一声,将冰箭扔在脚下。
      “太弱了太弱了,快点带我出去,”卓灼不耐烦的喊道,“我还要去找沉沙打上次没打完的架…”
      嗖!
      又一支冰箭朝他射出,卓灼一惊,险些没避过,他皱着眉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女,“还有完没完?非逼我把你打倒吗?”
      白纯不说话,凝聚神光于弦上的冰箭,猛的射出,冰箭分散成好多支,势如破竹,泛着凛冽的寒光。卓灼凝火为杖,将火杖举过头顶横扫一圈,火焰如旋风般飞舞,冰箭纷纷变向,朝白纯的方向的飞去。
      白纯一惊,袖中绫带立刻飞出护于身前,突然一阵力道将绫带拉下,她抬头,卓灼的脸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他无奈又不耐的撇撇嘴:“挡不住这么多箭就别放这么多,害得我还得给你当盾牌。”
      她要是受伤了,万一不能带他离开这里了怎么办?这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他真是不想再待了。
      “你…不怕我的箭吗?”白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的冰箭可是灌注了神光的,他为什么可以用身体去挡还没事啊?
      “切,就凭你这种程度的冰,我一下子就能把它融….啊!好痛啊!你在箭上涂了毒吗?!”卓灼一开始还叫嚣着,结果冰箭碰到他的身体不但没有融化而且深深的刺进了血肉里,他痛得直喊。
      “老头儿,算你狠。”卓灼痛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想把箭拔出来可是箭射在背后,一想去碰伤口就剧痛。他冷汗直流,忽然看见白纯站在一旁,皱眉喊道:“过来帮忙啊,我拔不到。”
      “我为什么要帮你?”白纯一动不动,和背后的雪色浑然一体。
      “我不知道你在箭上涂了毒啊,你这样是胜之不武。你给我把箭拔出来,我们重新比过。”卓灼紧紧抓住一捧雪,痛苦的皱着眉头,自己都要疼死了,这女人废话还这么多。
      白纯想了想,他刚才的确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中箭的,如果就这样把他抓走,好像是趁人之危啊。
      “好,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的声音如冰雪般冷冽,她手起,箭出,伴随着卓灼的痛呼声。
      “你就不能轻点吗?”卓灼疼的冷汗直流,要是沉沙在这,就算自己被刺成了刺猬,他也能笑呵呵的递给他一碗茶,还没等他茶喝完就把他全身的箭给拔了,一点痛都没有不说还顺便把他浑身的血窟窿都给堵上了。
      “你在箭上做了什么?”卓灼将拔出的冰箭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箭里有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气息使箭身散发出纯净的光芒,这是一种与魔息完全不同却足以与之相抗的存在。
      “箭里有神光。”白纯淡漠开口道,她从来不说谎,也没打算瞒着他。
      “神光…”他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老头儿可真厉害,居然能创造出这种力量。”
      “不许亵渎天帝!”白纯秀眉一皱,将冰箭重重的拔出,疼的卓灼整个背弓了起来。
      “什么天帝?”卓灼立刻与她拉开了距离,神情戒备:“你不是老头儿派来带我出去的?”
      “天帝命我下凡探求天道,不想在这里遇到你这魔头,现在你背上的箭已经拔出,那就决一死战吧。”白纯引弓拉弦,箭指卓灼。
      “既然你不是我的族人,那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卓灼铸火为墙,抵御携带着神光飞来的冰箭。冰天雪地本来就限制了焚火之息的发挥,而白纯以冰雪为力,更具优势,火墙很快就被冰箭击塌,只是墙后却空无一人。
      卓灼以手破冰,两道炎流破开冰面,滚滚灼烧的火浆向白纯涌来。白纯向地开弓,一箭寒彻冰雪,奔涌的流炎冻结成冰,冷冽之气使冰面一阵摇动。
      “冰冻三尺。”寒箭在雪地里穿梭,凿破厚冰旋飞而上,积雪高高的溅起,犹如雪落。凛冽的寒意将卓灼包围,数不清的冰箭向他逼近。
      “星火燎原。”火焰从他的指尖燃起,他横手一扫,一条火炼夺空而出,炽热的高温烧雪化冰,火焰借雪落之势席卷冰原。
      冰与火的强烈碰撞使雪地不堪重负,厚冰上不断破开裂痕,雪原摇摇欲坠。雪山借逐渐猛烈的寒风咆哮着,积雪隐隐动荡,一落雪千尺。
      吼!厚厚的积雪崩塌,如怒吼的雪兽从雪山奔腾而下,一路势不可挡。白纯没想到竟会引发雪崩,她凌跃而起,飞溅的雪珠借着山崩之势,坚硬如石,空中四处乱射。
      白纯绫带飞舞,击落利如飞刀的雪石,然而措手不及之时眼前一块大如鹅卵的飞石破空而来!下一秒一个火红色的身影破雪而出,冲入了她的眼帘。她还没反应过来卓灼离她如此之近,只听见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卓灼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倾,他的唇险些划过自己的脸颊,他倒在她肩上。
      白纯一扭头就看见,他后脑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在这洁白无暇的雪海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救我?”白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刚才是他挡在了自己身前,于是被凌厉的飞石砸中。
      “我倒霉啊。”卓灼忍着剧痛,硬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他想抓住她凌于半空以躲过奔腾而下的雪崩,谁知这么大一块雪石正好撞上了他的后脑,他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飞雪纷纷扬扬落下,卓灼有些恍惚,他抓紧白纯,低低的呢喃道:“沉沙,给我包得好看点…”

      卓灼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睁眼一看自己满手的血,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后脑猛的一震,疼的几乎整颗头都要掉下来了。
      他痛得龇牙咧嘴,刚想用手去摸摸伤口,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缠着一条绫带,而绫带的另一端远远的坐着一个白衣少女,不声不响的看着他。
      “你用一条绫带绑着我干吗?”卓灼皱眉挣扎了几下,面色不郁的看着她。
      “另一条在你头上。”白纯的声音清清淡淡,她听到他昏迷前说要包的好看点。

      “你拿我的手干吗了?”卓灼刚一伸出手,看见满手是血。
      “清洗伤口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白纯淡淡的说道:“冰块在我手里融化不掉。”
      卓灼脑海里浮现出她把冰块放在自己手心融化,然后用绫带拉着自己的手清洗自己后脑的伤口的情景,他简直怀疑自己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白纯静静的坐在那里,长睫微垂,雪崩已堵住了雪山的出路,现在人间在下雪,她难道要一直等到冰雪融化才能离开这里吗?
      “喂,你刚才不是想杀我吗?怎么我受伤了又救我?”卓灼脸色虽然有些苍白,语气却一点都不虚弱。
      “是你救我在先,我不想趁人之危。”白纯还是面无表情:“而且现在,我不想杀你了。”
      “哼,你们女人总是这么奇怪,”卓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皱眉看着手上的绫带,开口道:“把这绫带给我解了。”
      白纯听到了却无动于衷,眼里隐隐有些戒备。卓灼看到她的眼神,皱紧了眉头:“我卓灼不会恩将仇报,你既然救了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纯对上他不耐却清澈见底的眼神,略一沉吟,收回了绫带。外面还在下着暴风雪,天色阴沉的可怕,卓灼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扭头问道:“你冷不冷?”
      “我不怕冷。”白纯清冷的回道。
      “哦。”
      “……”
      风声越来越紧,寒风灌着雪片飞入,卓灼的身形有些摇晃,他咬着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你坐过来一点。”
      “……”白纯面无表情。
      “我要冻死了…”卓灼无奈,焚火之息因为受伤流失了许多,这么大的暴风雪他有些抵挡不住了。
      “我不暖。” 白纯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我是要你用神光把冰凝固成柴薪的形状,”卓灼抓起一把冰雪,在手心里立刻化为雪水,“这样我就能用火点燃而且不会融化了。”
      “柴薪是什么?”白纯不食人间烟火,从未见过。
      “……随便什么形状都行,”卓灼扶额,“你喜欢什么就凝什么出来。”
      白纯略一思索,指尖轻点凛然出现一株株冰雕似的风摇草,她身为瑶台仙使,一直以来的使命就是守护风摇草,除了她哥哥以外,这几乎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了。
      卓灼火引冰草,纯净的火焰在透明的冰晶上燃烧,有种别致剔透的美感。
      “你是真的喜欢这株草吗?”卓灼看着不断被她丢入火堆里的冰雕,不觉好笑。
      白纯停下了手中动作,自己守护了风摇草那么久,真的是因为喜欢吗?那为什么看风摇草在火里燃烧的时候,心里竟隐隐有一丝快意呢?
      其实她渐渐的意识到,守护风摇草只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甚至由于时间太久,她已渐渐厌烦了这种使命。也许这才是为什么她愿意把风摇草交给小鹤,因为她已不想再守护了。只是因此却引发了瑶台之战,天帝命她下凡寻求真正的天道,他应该是知道其中因果的吧。
      她流连人间,故意不去寻觅妖魔所在,而是踏足于各种人迹罕至之地,也是不想早日重返天宫。只是偏偏在这冰天雪地里遇到了魔,她以神的自觉,向他不宣而战,可是他却救了自己。
      白纯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突然看见自己身前燃着一堆冰火。她转头看向卓灼,他似乎已经安稳的睡着了,他的头上还缠着她的绫带,在火光的映照下好像也不是很难看。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火光,原来冰与火能带来的除了毁灭,还有温暖。
      第二天,雪后初霁,雪却是比原来积高了好几尺,卓灼看着能埋没小半截腿的积雪,不高兴的撇撇嘴。
      “你昨天是怎么进入这里的雪阵的?”卓灼极目望了望,崩塌的雪堆积成小山将远方隔断。
      “飞进来,可现在不行。”白纯皱了皱眉,现在千山负雪,以狂风之猛她一定是不能飞离这里了。
      “那如果你在天上飞,同时我帮你清除沿途的障碍,这样我们可以出去吗?”卓灼略一思索,如今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以试试。”白纯凌跃而起,卓灼攥住绫带,也是飞了起来。寒风夹雪吹的衣袖振荡不已,猛烈的风雪如刀剑一般,割的脸颊发疼。
      白纯在烈风里稳定不了身形,更何况多了卓灼这个负重,她没能飞跃过那座小雪山,就被冰雪击落。
      “喂!你撑不住了吗?”卓灼看着她急剧下降的身影,如断了翅的孤鸿,往下望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雪地上非得开出一朵血花不可。
      卓灼紧抓着绫带,同时将头上的绫带放出,扬起一大片碎琼乱玉飞上天空,以减缓下降时的冲力。
      砰!
      重重的撞击声在雪地上响起,白纯在猛烈的震荡后睁开眼睛,卓灼一脸痛苦的躺在她身下,头下的白雪隐隐的被血染红。
      白纯翻了个身,漫天被扬起的碎雪此时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她的唇上竟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你不是想看下雪吗?这才是真正的雪。”卓灼看着落雪眼里忽然有了些神采,他转头看向她,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然而他看到白纯愣了一下,眼眸里的欣喜慢慢变成了平静:“你叫什么名字?”
      “白纯。”她的声音如落入土中的雪了无痕迹。
      “白纯…像雪一样的名字。”卓灼看着天空,笑了一下,也许是满地冰雪太过寒凉,他似乎感觉不到后脑的痛一般,闭眼晕了过去。
      白纯被凌厉的风雪所伤,神光有些涣散,她的绫带还紧紧的抓在他的手上。她将灵力通过绫带注入他体内,直到那冰雪下的血花不再盛放。

      卓灼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庆幸自己没被风雪给埋了,又奇怪自己怎么会抱着一块冰捂了这么久还没丢掉。
      “白纯,给我醒醒…”卓灼拉了拉绫带,奇怪的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脸一直皎若冰霜,倒也看不出是不是苍白。
      卓灼摸了摸还是疼着的后脑,心里突然一动,她不是把灵力灌输给自己了吧。
      卓氏一族拥有完全的继承之力,即死去族人的力量会完全由活着的族人继承,但是因此,他们不能接收族外的力量,也不可能有妖灵。外人若侵入他们族人的血脉,力量只会被消耗殆尽。因此他们以血缘为最高的纽带,以至婚嫁,只有获得全族认可,被火结晶所承认的人,才不会发生力量的反噬。
      他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头,她到现在还没醒一定是因为灵力耗尽太虚弱了,只好把他所剩不多的灵力跟她对半分了。雪山远离火种,他的灵力恢复的极慢,但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卓灼看她的脸色好像没有多大变化,他抓起一捧白雪,在他手里化为净水送至她的唇边。这样看起来好像好看了一点,樱唇被水润湿,她洁白的脸上显得充满生机。
      卓灼认真的给她灌着水,突然她嘴唇轻启,他抬眼,正对上她明净的眸子。白纯皱眉,戒备的坐起来,她记得她想用灵力止住他的伤口流血,结果灵力不受控制的消散至尽。
      “我没想害你,只是我的血脉就是如此,不能接受外界的力量。”卓灼看着还是小心警惕的白纯,忽然朝她一笑:“白纯,我向你承诺,只要你没有伤害我的族人,我卓灼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白纯的心猛然一颤,一时之间她竟无言以对,她拿起一块冰霜,放入口中,却不怎么凉。
      “给我凝个瓶子出来。”卓灼的声音响起,她此时也没有细想,指尖一点,冰雪里显现出一个冰瓶来。
      他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白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冰霜在她嘴里被嚼碎成千万粒,吞入腹中。
      “不要饮冰,喝水。”卓灼将满瓶的水递给她,一下子融化这么多冰,他觉得手都不会再热了。
      卓灼不耐烦的把冰瓶塞给她,默默的转身哈着气,他们这么一闹腾,各自的力气都消耗了不少,虽然现在放晴了,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冰雪才能完全融化。现在被困在这里,进退维谷,只能抓紧时间走出去,不然以这样的地势,再来一次雪崩两个人直接被埋在雪底当冰雕了。
      白纯喝着净水,不知为何竟从中感到一丝暖意,这是瑶台的池水没有的温度。冰瓶水尚温,那如果把火焰和寒冰结合,严寒之后又有高温炙烧,如此强大的反差力就算是冰山也会崩塌吧。
      她转头看向卓灼,正好他此时也转过头来看向她。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倒是了然。卓灼一笑:“看来想到一块儿去了,先试试冰箭里封着火焰行不行。”
      他话音刚落,手心火焰燃起,白纯凝神试图将其冻结成冰,可是不是火焰将冰融化,化为雪水,就是火焰熄灭,冰箭从中断裂。
      他们继续尝试,以火为弓,以冰为箭,或是以冰为弓,以火为箭,都以失败告终。
      白纯引弦拉弓,冰箭凌厉飞出,势不可挡,卓灼手心火焰腾起,如火红的赤练缠绕冰箭疾飞,猛烈的风雪加剧了火势,而箭矢显得更加锋利,犹如一只浑身燃烧的火鸟,将飞过的一路焚烧至尽,而冰心的利刃闪着凛冽的寒光,等着给出最锋利致命的一击。
      雪山轰然崩塌,白纯看着弥漫的雪雾,有些许的晃神。天帝说天道曲如弓,她现在是不是找到与之匹配的箭了?冰与火可以相消,也可以相辅相成,神魔之道,是不是也是如此?
      卓灼眼里放出光彩来,他粲然一笑,耀眼如星火,“没想到这箭的威力这么大,白纯,给这个箭起个名字。”
      “…”白纯陷入了思考中。
      “叫流炎箭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卓灼的脸上满是笑意。
      “…”白纯静静的听他讲。
      “一箭流炎,千山成烬雪成烟!”
      他们一路以流炎平山破冰,雪雾弥漫的雪山里,有火红破空的赤练舞于九天。
      “总算出来了!”卓灼终于走出雪山,但奇怪的是攻玉先生布下的雪阵竟然让他破阵而出,他当时也没多想,满心想着要以新招式去找沉沙比试。
      “白纯,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和我朋友还有一架没打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卓灼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光彩,她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白纯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就跟我一起。”卓灼有些兴奋的看着她,“等我先去看过老头儿,我带你一起去沉寂之漠。”
      白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卓灼转身离去,火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漠漠的雪色里。
      她在雪山等他,下雪的时候等他,放晴的时候等他,风雪交加的时候等他,四下无声的时候等他。她朝夕饮冰,不知过了多少个朝夕,冰雪还是不增不减,只是那种暖意也渐渐的冰冷,再也回忆不起。
      白束要带她离开,她却执拗的摇摇头。从盛夏到严冬,从守护到守候,她相信她的等待会有意义,因为他说很快就回来,但是他没有。
      当她突然听到他的消息,他欲闯入魔宫攻打莫干城,她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念想。她站在他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今日以瑶台仙使的身份,为神界除魔。”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却一瞬间击溃了她所有防线:“那我卓氏一族的灭亡是不是与你有关!?”
      他说:“我卓灼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却凝火为剑向她劈下;他说“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却让她枯等了一百年。为什么在他们共同经历了此间的冰火后,还是要反戈相向?神和魔为什么只能对立,到底什么是天道?
      白纯再次踏入魔宫,是想为手中的曲如弓找到一支箭矢。流炎不再,流光不复,而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她看着眼前的卓灼,冰箭在他手里融化成水,相同的场景一如百年前。那时候他为她挡住所有的冰箭,现在他站在琳琅身前,挡住她的冰箭。
      “不用管她。”他别过眼不再看她,语气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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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本来回忆只想写一段的,结果写着写着就成一章了...话说过年了,最近可能不常更新了哟,不过还是希望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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