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赢家

　　回家篇（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春节）
　　“周哥，今年过年多给我两天假可以不？”徐恒川暗搓搓的，说话时也是讨好的表情，就怕周墨一句不可以，他计划了好久的安排就只能被搁置了。

　　周墨抬眼有些诧异的望了望站在面前还带着几分小紧张的徐恒川，对于这个天生粗线条的下属，还真是难得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说：“可以”，不过这边徐恒川嘴还没咧到头，就听到周墨淡淡的又来了一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多请两天假去干什么。”他歪着头，看着听到他这句话，明显僵了僵，脸上居然不可思议的泛起了一丝红晕，周墨原本只是随便问问，可如今，看到徐恒川这样的反应，他要不问出点什么来，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所以，最后周墨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当然，并不是徐恒川坦然，而是这货进来没多久，阿成也跟着进来了，不但把徐恒川带走了，还很不客气的替周墨做出了决定。

　　理由是徐恒川大年初四之后，要去阿成家玩两天。真是好高大上的理由。周墨只听到被阿成顺手“砰”的一声关上的办公室门，似乎这半年来，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都在今天这两人一系列的反应中，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比如说，前天徐恒川没来上班，貌似是阿成帮他请的假。大前天，周墨去拿车的时候，走到他前面的徐恒川很自然的上了阿成的车……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细节果然很重要。

　　不过周墨还来不及想到更多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周墨够了勾唇角，接起了电话，说：“喂，有事？”电话那头的楚敬肖听到周墨带着点小愉悦的口气，“呵呵”的笑了两声，才继续道：“怎么今天这么开心？”男人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要比面对面时候更低沉些，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好听。他换了只手，将电话凑到了左耳边，说：“没什么，就是刚刚发现了一件之前一直没有觉察的事情，”不过他却不等男人的询问，就挑开了话题，说：“对了，明天就是除夕，年初一的时候，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当然，不过天天，过年你不打算多陪陪孙姨么？”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太突然，那时候他还担心周妈妈接受不了。

　　可是等他第二天去周墨家吃饭的时候，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周墨空出来的右手随意的拨弄着放在文件筐里的夹子，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也不耽误，就直接给楚敬肖说：“我妈打算回老家一趟，说是去看看我外公。”当年周墨他爸欠了一屁股的债跑了，就剩下他们母子俩，可孙春红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出了那样的事，她又怎么能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回到娘家呢？所以，尽管那时候过得很艰难，孙春红都没有想过回去求人。

　　至于到了后来，周墨又重新读书，而家里的情况也渐渐好起来的时候，她就跟没脸回去了。

　　这次还是前两天周墨接到了他外公的电话，电话里就是像他外公那样固执了一辈子的老顽固，都是有了些哽咽。

　　更况是他那个从来就偏着他的外婆。所以周墨也就答应了到时候回去，不过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等到初四以后，就打算让他妈先他们一步。这些，周墨都没有跟楚敬肖提过，包括他高二辍学后的那几年是怎么过的。两人心照不宣，他不说，楚敬肖也识趣的不问。不过周墨却是知道，男人不是不问，也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在等他想通了，然后亲口告诉他。

　　得到了男人的首肯，又答应了待会儿下班不要着急走，等着男人过来的周墨挂了电话，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下班也不早了，现在正是堵车的时候，早知道刚才就该在嘱咐男人一声，开车小心点儿。

　　等男人接到他，两个人也顺利到家的时候，周墨接到了他妈已经到了的电话。

　　自从那次孙春红来找他，却是因为贫血晕倒了之后，只要是他妈单独出门，周墨都会要求对方记得给他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过来。这是儿子对她的关心，孙春红又怎会拒绝？周墨听到他妈妈说到地方了，也是嘱咐了两句。楚敬肖顺手接过了周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门，等着周墨进去了才关上，想着孙姨一定是买好了菜才走的，又看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周墨，便走向了厨房。

　　至于一直躲在餐桌上睡午觉的靠边，才听到钥匙声就已经在门上扒拉着了，这会儿等到周墨进来，一路追着主人，直到周墨坐上了沙发，它也不闲着，跟着也跳了上去，将爪子搭在了周墨放在膝上的右手上，这才安分的躺好。

　　这只狗真是要成精了。

　　楚敬肖有些失笑，每次跟着天天一起回来，都会看到这样一幕。他拐进厨房，打开了冰箱，看着被孙姨塞满了的保鲜层，挑了挑眉，从里面挑了几样周墨爱吃的，打算今晚上就做这个了。老实说，他以前是不会做菜的，不过自从那次知道他家天天肠胃不好，他就开始学做菜了。刚开始的确是做得不好，不过勉强能吃。就是他跟周墨在一起之后，大部分也是他来做。只因舍不得周墨辛苦。

　　不过每次做菜，他都能得到一些小福利。

　　比如现在，打完电话的周墨轻轻的环住他的腰。

　　这样的周墨，总是让他格外的心软。他勾了勾唇角，偏着头，朝着将脑袋搭在他肩上是周墨道：“怎么了？”周墨紧了紧放在楚敬肖腰上的手，笑了笑说：“没什么，”他朝着男人身前看了看，说话间还带着几分小愉悦的说：“我就看看晚上吃什么。”难得看到周墨这个样子，男人还为了方便对方，稍稍让开了一些，好让周墨能够看清楚。

　　豆芽，金针菇，还有肉，和一些其他的小菜，周墨挑了挑眉，朝着男人道：“水煮肉片？”

　　男人笑了笑，说：“奖励你”。

　　周墨的胃不太好，所以饭桌上大都是清淡的，只是周墨自来就喜欢香辣一些的口味，虽然明知道男人是为他好，但是饭桌上都是清汤寡水的，不见半丝红色的菜色，着实让他少了些胃口。大抵是冬天的缘故，等两人吃完饭之后，天也黑的差不多了。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大概是因为中间还有周墨妈妈的缘故，却并没有住在一起。

　　男人也能够理解，毕竟周母也就一个人，他知道周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孙姨是不放心的。

　　所以难得今晚孙姨不在，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这样的好时机。

　　男人突然的动作，还吓了正在看财经新闻的周墨一跳。不过看到对方眼里的温情，周墨也就顺从的张开了口，之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所以，等男人把浴室收拾好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周墨已经累得睡着了。他半坐在床边，小心的摩挲着周墨那因为熟睡，而有些发红的脸，指尖在熟睡了的人的脸上游移，那人的眼角似乎还有一丝未干的水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笑了笑，眼里闪过了一丝满足。

　　能这样守着炕上躺着的人，这是之前男人想都不敢想的。虽然当初他也是本着跟周墨耗着的心态，等着对方。可多少也是担心周墨直接找个女人结婚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条路这么难走，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

　　有些事情，周墨没说，他也就假装不知道。可多少也是心里有数的。没人知道当初他想通了，去周墨家找他的时候，听到他家邻居说周墨家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搬走了的时候，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他以为周墨会等着他想通，想明白，没想到不是每个人都会站在原地去等你。不过还好，虽然时隔多年，楚敬肖也等到了想等的人，但每次想到那些过往，想到那时候的周墨，他的心里都是密密匝匝的疼。

　　又定定的看了看睡相极为工整的周墨，收了收面上的情绪，男人关了小台灯，也跟着躺在了熟睡了的人的身边，一夜无梦。

　　楚敬肖是没想到，周墨说的要去一个地方，会是来这儿。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他看着门上有一处一看就是被外物刮过的痕迹，也有些恍惚的想起了一些事。站在他身旁的周墨看着一动不动似乎是陷入回忆里的男人，也没有出声打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一个上了年纪，说话还带着三分和蔼的声音道：“你们找谁？站在门口干什么？”身后的人一出声，周墨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些僵住了。

　　他没等男人开口，而是转过身子，看着走过来的老人，说：“阿姨，是我小墨。”

　　老人一看是周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她又走近了两步，说：“小墨啊，你可好久没过来看阿姨了哈，你叔叔前两天还说收了点好茶，就等着你……”声音夏然而止，被周墨称作阿姨的女人，看到站在周墨身边刚刚转过身来的楚敬肖，就是想不会说话了似的，许久之后，才有些红着眼，口气甚为笃定的开口道：“你是？你是敬肖，对不对？”

　　把楚母的一切反应都收到了眼里的周墨，心中也明白对方对楚敬肖的想念。

　　其实早在他才听陈澜说，楚敬肖离家好多年这件事之后，就已经多方打听着楚家父母仙居何处。

　　所幸老人大概是更念旧一些，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是没有搬家，还是在当初周墨经常去的那个小弄堂里。楚叔叔喜欢茶叶，这一点，周墨倒是跟对方不谋而合。这大半年里，周墨也单独过来过几次，偶尔会提到男人，就是为了探一探两位老人的口风。虽然楚叔叔每次提到楚敬肖的时候都会皱眉头，每个好脸色，但周墨还是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不一样来。

　　所以才会想着就着这次过节的功夫，帮这对父子化解心结。

　　虽然过程不算太美好，一顿饭下来，楚叔叔都没给楚敬肖一个好脸色。

　　不过向来不吃亏的楚大总裁，愣是全盘接收了，末了，还跟着楚母一起进了厨房洗碗。周墨前后没少看到楚母偷偷的抹眼泪，儿子回来，她是真的高兴，至于他们家那个犟得跟头驴一样的老头子，虽然拉长着一张脸，但也没有直接让人滚，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儿子回来，那个死老头子心里有多开心，就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你看，吃完饭还拖着周墨说是要品一壶茶，这不明摆着要让两人留宿么？

　　楚母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给她削苹果的儿子，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跟他家老头子品茗的周墨，心中敞亮着呢。估摸着她家老头子心里也是明白这两人是个什么关系，所以，就是后面，她开口留两人在家，说是睡靠里边儿那间房的时候，老头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直接上楼了。末了还顺了儿子给她小块儿切好码在盘子里的苹果，真是越老越孩子气了。

　　等周墨和楚敬肖时隔多年，又再次躺在了楚敬肖以前的那张双人床上的时候，心中也算是五味陈杂。

　　周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先是“嗤嗤”的笑了两声，这才翻身半趴在男人身上，说：“诶，我说你当初亲都亲了，除了没做到最后一步，该站的便宜你没少占呀，怎地还没个几天，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最过分的还找了我同桌做你女朋友来膈应我。”

　　被周墨这么一质问，一向厚脸皮的男人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的。他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才接着说：“不提这个好不好，对了，看我爸妈对你的态度，不是第一次过来了吧？”周墨定定的看了男人好一会儿，这才在男人悻悻的表情中，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哈，睡了。”说完，也不待男人有所反应，就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把被子一卷，就真的闭上眼睛不再搭理男人了。

　　楚敬肖愕然的看着周墨这一系列的动作，最后只是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单手撑在周墨身前，俯身关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台灯，顺道吻了吻周墨的发边，说：“晚安”。

　　躲在黑暗中的周墨听到男人似是呢喃的在耳边的那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又更柔和了些。他们两个在一起不容易，楚敬肖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当初一副不给他半点希望，却又突然的答应和他在一起。就像是周墨也从来没问过男人，为什么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却要在那个时候选择出柜。他想起了那时候陈澜说的一句话，他说，楚敬肖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过却从来没有把那些对付人的手段用在周墨身上，只因为，舍不得。

　　其实，这样就够了，不是么？

　　想到这里，周墨翻了个身，又再次回到了男人温热的怀里，他只知道，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该在一起的人，总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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