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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相还
清河绕着玲珑湖走了几步,指着一处笑道:“哥哥姐姐,你们先去其它地方玩耍,两刻钟后在那里汇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指的正是姬卜家的庄园,得到天命轮盘的地方,而她的命运,似乎正是从那时开始往不可控方向发展。然而,她不悔!也实在没有可以后悔的余地。
盘古待要不许,风娘已笑道:“好啊!那我们也分开吧,想去哪里去哪里!只是两刻钟后一定要汇合!”
有些事情,适合一个人面对;有些问题,只有自己才能想清楚。他们再想帮忙也是帮不了的。
盘古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叹了一声没说话,领着风娘雷公和女娲向东走去;电母雨师相视一笑,携手去了西边;春娇和秋凉笑嘻嘻的一人拖着不情不愿的冬寒,一人拉着面无表情的冥言向南边走,夏火跟在后面叫着等等我,飞步追去。
好像自从神王让他们守护还真灵珠开始,就没有过这么悠闲的日子。她们没化形时忧虑交加,化形后更是担惊受怕。
女娲频频回首,清河示意她放心,等到他们走远,环着玲珑湖又走了一段,看这里比较僻静,来的人不是很多,便坐了下去,将双手伸入湖中,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割破了血脉,任那金色的血液流入湖中,血中的莲香比起正在盛开的莲花要深厚很多,但因身在莲畔,不容易分辨出来。远远看去如将手伸在湖中玩耍,这样的女子遍湖都是。
她看着湖中的莲花发呆,仿佛根本不知道金色血液已经让附近的水域变得灵气浓郁,而整个湖中的莲花突然多了层生气。
已有人惊呼道:“你们看,莲花好像更好看了!”有人争道:“莲花本来就好看!”
她微笑。对不起,绝世青莲是还不了了,早已融入血脉,而她绝不能死。但至少可以还一部分血液。还有姬家的天命轮盘,更是无法偿还。这一生欠你们的,还不清了!
兰端看了她许久,冷冷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早在他们刚到云市,他就发现了。一路远远跟着。
清河侧头看他,道:“你是想杀我还是想帮我?”
兰端默了一默,道:“杀你怎样?帮你怎样?”
清河微笑道:“如果要杀我,那就动手罢!但我一定不会被你杀死!如果要帮我,离我远远的,就当没看见!”
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她又重新划了两道。兰端如同没有看见,道:“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杀我师父?”
清河叹道:“我不知道在你们眼里,他是什么样子的,但在我眼里,他是属于恶的,是坏的!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我要活着!”
兰端忍了一忍,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杀你?你还活得好好的!”
清河笑道:“我知道他一定会!但犯不着用我的性命向你们证实!”最悲哀的就是这一点,她知道,可她无法证明!
兰端冷道:“你确定?”
清河笑道:“确定!也许永远也证实不了!等到他们将我杀死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死了!你看,我要是证明不了就得死,可唯一的证明方式就是死!而我不想死!所以永远无法证明!说来还真好笑,你说是不是?”
她虽笑着,但话中的悲伤绝望之意连兰端都不得不动容。出了灵心叶山,他们五人分头寻找清河,他想着她曾到过云市,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了,竟真的找到了。可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找到后要做什么,杀了她?现在做不到!帮她逃跑?不太可能!保护她不被别人所杀?好像是的。。。。。。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下山。
伤口又自我愈合了,清河驾轻就熟的又划了两道。
兰端看得一颤,冷道:“你现在不是在自杀罢?”
清河回他一笑,道:“怎么可能!我很惜命的!”只是能还多少还多少了,至于那些还不了的,真没办法了。轻声道:“我二哥还好吧?”
兰端也在她身旁坐下,道:“好得很。谁敢为难他?”顿了一下又道:“但七天后会怎样就说不准了!”事情发生到现在,才过了三天,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过了几年,每一天都那么难熬。
清河笑道:“二哥是好人,好人会一直没事的!”
兰端正想冷笑,就见一个人飞跑过来,声音哽咽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想死么?”
却是岑灵宝。堂姐死了,清河变成了坏人。他很忧伤,日日在这玲珑湖边散心。
清河不自觉的咬唇看着他。以前觉得这个人很烦,如今却不能像以往那般几拳打走。轻声道:“对不起!”她当时自然不知道死的是哪些人,是后来风娘慢慢告诉她的。
岑灵宝激动地道:“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不是故意要杀我堂姐,是意外,不是出自你本心,对不对?你拿了绝世青莲还能以血相还,绝不会故意伤人性命,对不对?”
清河很想实话实说,想说就算这次杀不了下次也会杀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的,我不是故意!你很累了,回家休息吧!”
听到她这样说,灵宝觉得神魂一晃,的确是累极了,竟然闭着眼睛就晕倒了下去!兰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愣了一下。说到抱人的经验,他还真是没有。无论男的女的都没有。
清河笑着看他们,羡慕得成了嫉妒。如果一开始,她就能像他们那样该有多好啊!正正常常的化形临世,拜入名门或者普通宗门,结交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大的烦恼就是师父被人杀了或者堂姐被人杀了,除此之外不必背负其它。
不会陷入恐惧,不会连累亲人,不会让亲人担忧。对于自己目前为止的人生,她没觉得不好!只是不能不羡慕像灵宝和兰端这样的人。
忽然,神魂似有阴影飘过,猛地从自怨自艾中惊醒!又来了!血流得太多,头有点儿晕,但是没关系!庞大的灵力不知从何而至充溢体中,看来是专为杀这些黑影而存在,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兰端无措抱着灵宝,清河将手伸出来,看着伤痕慢慢凝固,笑道:“你先送他回家罢!我在这里不会跑!快去罢!”
迟疑了一下,兰端还是抱着灵宝飞向岑府。
清河蓦然现出本相,慢慢的取下背上的包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柄一人高的大刀,古朴瑰丽的纹路呼之欲出,刀背厚实,刀锋凌厉,取刀在手挥了挥,笑道:“蓝清河在此,你们还不逃?”
容色照人,丽绝人寰。
杀人狂魔蓝清河之名,九天幻境谁人不知?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玲珑湖旁观莲的人群四处逃窜。
见人群散去,清河收了笑容凝视虚空,狠狠道:“来吧!”
空中突现出五人,一律黑衣黑袍,个个面目冷漠,眼中闪烁着让清河不寒而栗的贪婪残暴之光!但现在她再也不怕!怕的应该是他们!
五个黑衣人并不用法器,手臂伸长猛的向清河抓来,似乎想将她撕裂!仿佛已经闻到她甜美的血肉滋味,有两人竟然流下了口水!
清河闭上眼睛,随着灵力的牵引,身子腾到半空,头脚成一条直线,猛地挥刀一斩,那五人堪堪触到她的裙角就被斩成两断!鲜血染红了湖边的小径,残躯落地后忽然燃起熊熊烈火,片刻烧得干干净净。
这样更好,至少不会被哥哥姐姐们看到她又杀了人!希望下一个刺杀者也能死后自燃!这刀用起来真是爽快,比用弓箭好多了!持刀在手,便有天下无人可敌的感觉!清河轻轻抚摸刀身,有种初见清如意时的欣喜。清如意,是她的第一个朋友,此刀,将成为第二个!
“我有了月光,以后你就叫星光罢!随我心动,如我心意!”刀得到命名,微微颤动刀锋,表达着不满,它不想叫这个名字!毫不威武霸道!苦于灵性不足,无法抗议。
清河笑道:“你很喜欢这个名字么?”
大刀忽地一挣,自动劈向她身后!惨叫声中有人飞速逃走,清河一挥手,数朵莲花飞了过去,那人一头栽倒,身上又燃起烈火!
来的不是五个,是六个!清河不怪它们狡猾,只怪自己大意。
兰端一个劲步跨到她面前,颤声道:“清河,你还好么?”
清河笑道:“还好啊,你看见啦?不许回去告状说我又杀人,是它们先准备杀我的!”
兰端咬牙道:“你忍着点儿!我帮你拔出来!”
清河低头,胸前赫然插着五根灰色的小指粗的物什,兰端有所动作时恰好灵力散去,只觉剧痛无比,忍不住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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