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先生多年

　　我有一个新科男朋友，虽然他写的情书我从来都没看懂，但这并不妨碍我想在大学里面感受一次恋爱的心。

　　——from唐萌

　　沈行砚是在周三的晚上知道唐萌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所谓的“男朋友”的事。

　　“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也不把人带来给我看看。”沈行砚将自己碗里面的鱼肉小心地挑出鱼刺，然后再夹到了唐萌的碗里面。

　　他这两天刚刚将之前出差而堆积起来的事情忙碌完一个段落，于是就约了唐萌吃晚饭，结果就在晚饭的时候得了这样的一个噩耗。如果不是刚刚他刚好看到唐萌在给人发短信，顺口问了一句只怕这噩耗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让她知道，也许这到最后还会发展成为一个喜讯也未必，要等到那个时候，沈行砚还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要如何自处了。

　　“还不到给学长你看的时候嘛，要是真的能长久下去，肯定是会带来给学长你看的。”

　　唐萌夹了碗里面的鱼肉几口就吞下了肚，她喜欢市南的这一家大渡口鱼店，因为这里的鱼都是野生的，炖成鱼汤鲜甜鲜甜的，鱼汤最适合的就是在这种还带着几分寒意的日子里头吃，唯一的不好那就是鱼刺太多了一点。

　　还打算长久？！

　　沈行砚微微一挑眉，怎么也没有想到得到的竟会这样的一个答案，他内心之中早就已经翻涌成云而且还是云起云涌的状态，他的面色还是一贯的正经，道：“也是，也是要好好地仔细地看上一看才行，这男生和你一个班的？”

　　“不是，是文学院的。”唐萌不觉有异，面对熟悉已久的沈行砚，她当然不会有人的隐瞒，“前天刚答应的，我也觉得也只有相处过之后才知道适合还是不适合。”

　　沈行砚依旧不动声色地一边给唐萌夹了鱼肉细致地挑出了鱼刺再夹到她的碗里面一边打听着情况，“这么草率就答应了？别是被你爸妈老逼着你去相亲相怕了所以想找个挡箭牌去应付吧？要不我去见见你爸妈帮你说说情老这样下去也不像是个事。”

　　沈行砚说的轻巧，他嘴上是这样说着，但心里面却不是这样想的，要真的见了面他就算什么都不说到时候也有各种的误会，而他也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

　　只可惜——

　　“也不是，这个就不用麻烦学长了，要是我爸妈误会了怎么办？”

　　唐萌用勺子捞了两勺鱼汤到沈行砚的碗里面，动作自然无比，就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她觉得她要是贸贸然地带了学长回家她爸妈才是要震惊的，肯定是会东问西问一堆的东西，到时候更加麻烦。

　　沈行砚有几分失望，但对于这个回答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料想到，所以也不算太过意外，唐萌到现在完全都没有那样的自觉，他还能说什么？但看着唐萌给他舀着鱼汤的动作，他觉得算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时没说清楚，怨不得唐萌压根就，没有当做一回事。

　　“那人怎么追的？萌萌，我可看不出来你那么好追。”沈行砚说，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

　　唐萌也不隐瞒，就把那情书的事情和沈行砚说了一说，说的一贯都不苟言笑的沈行砚也有几分笑意了，等到最后的时候，沈行砚觉得也许唐萌是觉得人家够猎奇，所以这才有了几分兴趣了？

　　“那你怎么不和他说，你看他的时候也觉得就像是看到你家宠物一样？”沈行砚将自己碗里面的鱼汤喝完，抽了纸巾抿了抿唇表示自己已经够了，转而是专心地给唐萌挑起了鱼肉上的鱼刺，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鱼，也不怎么喜欢喝鱼汤，但唐萌对水产货和海鲜都十分的喜欢，所以他现在多少也会沾上一些，等到沾了之后也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我家不养宠物。”

　　“恩？我觉得你挺喜欢小动物的。”沈行砚记得唐萌特别喜欢小动物，不管是猫也好狗也好，她看到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站在一旁好好地看上一回才肯走。

　　“我是很喜欢，但我爸忒胆小，超过十斤以上的动物就让他恐慌，晚上遛弯的时候只要看到那大型的狗，还没靠近呢我爸就已经举双手投降了。”唐萌耸肩。

　　沈行砚露出点点笑意，“那你妈妈呢？”

　　“我念大学的时候不是选择住校嘛，一周得有四五天不在家，我也怕他们寂寞，就对我妈妈说——妈妈，你和爸爸养个宠物呗，到时候家里面也显得热闹一点，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唐萌皱着脸，学着她妈妈那语气说，“她说——我们养你一个已经负担很重了，你不要再来增加我们的负担。”

　　沈行砚哑然失笑，他算是明白下来唐萌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原来她的爸妈就是这样……欢快的性子。

　　沈行砚偶尔也会从唐萌哪儿得知一些她爸妈的事儿，爸爸是个教授带博士班的，她妈妈是个公务员，和奶奶那边的关系不算特别亲厚，据说是因为当初她爸爸和她妈妈刚结婚的时候，她奶奶问她妈妈是想要个男孩还是个女孩的时候，她妈妈很坚定不移地说想要生个女儿的关系闹得，老人家多数都有几分重男轻女的想法，但沈行砚觉得其实生个像是唐萌这样的女儿也不错。唐萌说家里面的时候不多，偶尔也就会带到一丁点，沈行砚也没有贸贸然地问，只是听的仔细也觉得十分有趣。

　　“其实小的时候，家里面也是养过宠物的，”唐萌喝了两口汤道，“我妈妈那个时候老喜欢热带鱼了，就是那种小小的，颜色特漂亮的那种。”

　　“那为什么后来不养了？”

　　“我妈妈有一天买了一条小鲨鱼回来，其实那个时候我妈妈也不知道新买的是条小鲨鱼，然后就和热带鱼一起养了，等到第二天起床一看，热带鱼没了鲨鱼肚子鼓了，我妈妈那个时候老伤心了。”唐萌说。

　　“然后呢？”沈行砚有几分好奇地问，“那小鲨鱼怎么了？”

　　“我看我妈妈那么伤心，把罪魁祸首给偷偷埋了。”

　　“……”

　　好吧，沈行砚觉得其实唐萌的性格应该大部分是遗传了她妈妈的缘故才会像是现在这样。

　　等到鱼汤喝得差不多吃鱼肉也吃的有几分满足的时候，沈行砚招手买单，这才送唐萌回学校。

　　“原本说好是我要请学长吃饭的，但每次都是学长你付钱，那下一次我可不敢再和学长出来吃饭了。”唐萌看着沈行砚认认真真地说，“下一次一定要我付钱了啊。”

　　沈行砚摸了摸唐萌的脑袋，“傻萌萌，和我出去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那就不一定，我有一个研三的学长，今年刚找到一份工作，之前和寒假里面我就请他吃过饭，”唐萌说着，她的神情有几分蛋疼，“其实这请客也就算啦，但是我这学长是个信教的，每次都要发微信说感谢上帝赐给我的美食……”

　　唐萌每次看到那学长这微信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虽说这是宗教信仰问题，但总是觉得有几分心情微妙，“然后他还经常劝我入教，还说什么这样死后就能上天堂不会下地狱……”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沈行砚牵着唐萌朝着自己停的停车库而去，附近的停车库有点远，不过也刚刚好在吃过了晚饭之后走几步全当做消食。

　　他牵着唐萌的手，微微有几分肉，绵软绵软的，老人说通常有这样一双手的女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人，沈行砚也是这样觉得，他也希望唐萌就这样一直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唐萌浑然不觉自己沈行砚这样手牵手走在街头的样子有多暧昧，如果拍下照片来直接能够让她那新科男朋友觉得自己头上绿云罩顶，她十分哈皮地回答：“那天我就他说烦了嘛，我就对他说，我觉得地狱挺好的，你不要剥夺我的乐趣。”

　　沈行砚笑了起来，他喜欢同唐萌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氛围，轻松而又自在。

　　“萌萌，你真的想同那个人在一起还是长久的？”沈行砚想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不久之前吃下去的食物全部都顶在喉咙口，顶得他难受的厉害，只可惜唐萌丝毫未觉的，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复杂。

　　“唔，我觉得袁野挺好玩的，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好说，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会有一些个让我完全受不了的毛病也未必，那到时候我肯定不委屈自己。”唐萌觉得自己对袁野的情感也还不算太多，再说这事也不过就是八字多了一个撇而已，到时候事情到底会变成怎么样，谁都预料不到。

　　沈行砚听到唐萌这样说，也知道她不至于是会傻傻的被人骗的地步，而且唐萌大学的时候太乖，等到现在才说想到谈恋爱，她这个年纪的人谁没有谈过几次恋爱的，会有这样的想法，沈行砚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再加上之前自己也没有太过果断地在唐萌那个念头伸出来的时候去阻止她，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硬要反对也不占理。

　　“男生是最不可信的生物，你可别太相信人。”沈行砚忍不住叮嘱道，他还想再细细叮嘱一番，但又不能说的太露骨，“他要是约去那些个奇怪的地方，你可别去。”

　　唐萌听话地点了点头，想了一想之后又道：“那游乐场可以去吧？”

　　沈行砚听到唐萌这么问，他就知道一定是那个男生约了唐萌去游乐场了，也的确是他们这个年纪喜欢去的地方，他略微有几分沉重地点了点头，游乐场那种地方一年四季都是人多的很，自是没什么问题，至于其他的，他觉得唐萌也还不至于单纯到那种份上傻乎乎地人家说去哪里就跟着去哪里的。

　　沈行砚将唐萌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唐萌进了学校之后又等了十几分钟等到唐萌发了短信给说是已经到了学校这才调转了方向，去了偶尔自己会放松心情的时候所去的一间酒吧。

　　酒吧里头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进门就进了自己常去的包间，包间里头已经有了两个人，桌上开了一瓶红酒一瓶伏特加，桌上放着几个没用过的酒杯，瞧见沈行砚进门的时候，两人朝着沈行砚抬了抬手上的酒杯，

　　沈行砚取了个空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些红酒，喝了一口之后这才看向这两人。

　　“怎么，今天这么有空？”

　　“再怎么没空也没你没空啊，”许瑾年看了一眼沈行砚道，“对了，平常也不见你来这里一回，怎么今天倒是来了？心情不好是？”

　　“那真心是难得了，快让我拍个照留个纪念，你这样可真难得，只怕没几个人见过，要是将这照片给脱手了说不定还能够卖一笔呢。”叶念诚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想要将自己口袋里头的手机给掏出来。

　　“别闹，今天心情不好。”沈行砚踹了叶念诚一脚，没好气地说着。

　　“怎么了这事，把你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叶念诚被踹了这么一脚也不在意，他端着酒杯赖在了沈行砚身边的沙发上，“念在我们发小的份上，你说出来让我们乐呵乐呵。”

　　许瑾年也觉得有事，也坐在沈行砚的另外一边准备听故事。

　　沈行砚横了叶念诚一眼，他更加没好气，“我老婆正在谈恋爱，正打算和人去游乐场约会。”

　　“噗”

　　叶念诚一口伏特加喷了一地。

　　许瑾年一脸意外，“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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