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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徐永舟
两个人在附近一家较有档次的饭店找了个包厢坐下。
因为临近星空，这附近的餐厅经常有一些明星艺人关顾，大都颇为注重客人隐私，服务员的素质也都很高。所以这两个人，一个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演艺新星，一个是热播偶像剧的男二号，虽然一进门就被认了出来，却没有引来更大的动静。满脸兴奋地服务员也只是在把两人引进包厢后，拿出签名纸笔礼貌地请两人给签了名。
服务员关门离开后，徐永舟摘下掩饰用的墨镜，对陆衍笑着眨眨眼，“这样的感觉，其实还不赖吧。”
陆衍笑了笑，没有说话。
徐永舟转而轻轻抱怨道，“说起来，陆衍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换了手机号码也没有告诉我。”
陆衍随口解释道，“刚换号码那会儿太忙，谁也没来得及通知，等我联系的时候，你也换了号码了。”
“哎，那真是有些不巧了。”徐永舟应道，并没有去深究为什么彼此都没有通过其他的同学去取得对方的联系方式。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改变，彼此也无意摊开，索性糊涂一点，心照不宣。
事实上，陆衍是故意不告诉徐永舟他的新号码的。
陆衍其实并没有准备报复什么，他的人生有更重要的目标，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仇恨和报复中。
但陆衍也不是圣人，对于曾经的伤害，他始终无法释怀。虽然这个“曾经”对对方来说还未曾发生。
另一方面,陆衍心里尚怀有芥蒂，他虽然不准备报复，可更不会任人揉捏。徐永舟对他造成的威胁还沉沉压在心底。他不知道徐永舟为什么那么对他，更重要的，不知道他是否还有能力妨碍到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先站到高处，站到无论如何对方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向这个目标埋头奋进的时候，陆衍难免忽略了对对手消息的打探，没想到徐永舟这么快就又出现在面前，这让他在心底暗暗警惕了一下。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徐永舟说着这大半年来自己的经历，正像陆衍之前从陈一鸣那儿听到的，本来徐永舟只是去一个剧组试镜一个龙套的角色，甚至连试镜都不算，应该叫做应征，他自己都没怎么重视，只当又多一个历练罢了。谁知道运气就是那么好，原本定好的男二嫌这部剧阵容不够强大，到另一部配置更高的电视剧演男配去了，电视剧都快开拍了，临时放了剧组鸽子，经纪人只凉凉说了一句档期安排不过来就甩手走人了。导演一气之下，再加上临时也很难找到名气够又恰好有档期的艺人，干脆决定启用新人，刚好看到来跑龙套的徐永舟，形象气质都很吻合，一问之下，还是科班出身的高材生，简直不能更合适，当场就定下了徐永舟出演男二。
更让人没想到的，本来只是一般制作的偶像剧，连男女主演都不是当红的偶像艺人，也不知道哪一点戳中了时下剧迷的心，开始几集还反响平平，后面开始收视就一路飙升，自然就捧红了那几个主角配角，尤其是徐永舟的男二，温柔深情，默默付出地守候着女主，更是收揽了大把的人气。有意思的是，原定的男二放了这部电视剧的鸽子去参演的那个大制作的电视剧，开播后却始终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看到这样结果的男艺人简直吐血的心都有了，却莫可奈何，谁让他当初自己放弃的。
总之，因为这部偶像剧一炮而红的徐永舟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签了星空，目前已经在接拍另一部偶像剧，当然，这次不再是男二，而是男主。
陆衍默默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话。至于他自己的经历，根本不用他说，这几个月来铺天盖地的宣传，想让人忽略都难，何况是同为圈中如今又在同一家经纪公司的徐永舟。
徐永舟说完自己的事，笑了一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我以为我已经够幸运了，误打误撞拍了部偶像剧就红了还进了星空。没想到陆衍你永远技高一筹啊，接连两部卖座的电影恐怕如今中华大地上不知道你的人都只是少数了吧。”
陆衍嗤地一笑，“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
徐永舟也跟着笑笑，随后有些八卦地道，“不过说真的，我最羡慕你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你的经纪人居然是秦枫。秦枫啊，所有艺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经纪人。陆衍啊，你究竟走了什么运让秦枫这么一尊大神愿意亲自带你啊？”
陆衍故作高深，“你说呢？”
徐永舟眨眨眼，试探道，“听说李冉大导演对你很是赏识啊，而李导跟星空的关系据说很不简单呢。”
陆衍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不仅徐永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陆衍能跟上秦枫这个金牌经纪人，是因为李冉的缘故。
毕竟在《锋刃》宣传期间，李冉从来没有掩饰过对陆衍的欣赏，这在之前是相当少见的。而李冉与星空的关系也让人们毫不怀疑他对星空首席经纪人的影响力。
至于真正的幕后推手苏漠，他实在是太过低调，甚至星空自家的艺人都少有见过他的，自然很少有人会把陆衍这个新人与他这个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联系到一起。至于最早接待过陆衍的那个前台接待与两个礼仪，当初也不过是有口无心的八卦，再说之后苏漠也与往常那样不曾再来过星空，几乎都忘了那一段了。
陆衍本就不打算解释什么。
并不是他觉得与苏漠扯上关系有什么不好，恰恰相反，倘若圈中人知道他受苏漠青睐，他的待遇只会更好，不会更差。至于眼红暗嘲的人也会更多这回事，谁管他呢，只有处于低位的人才会抱有这样的情绪。陆衍的目标从来都在高处，不会向下看。
他不打算解释只因为没必要。一则他说的别人未必会信，没准还认为他在妄想；再则他虽然不会拒绝苏漠提供的便利，却不想主动利用。
更何况，在自己忌讳的对手面前露出底牌，这样的事陆衍自然不会做。
所以对于徐永舟的猜测，陆衍只是沉默，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徐永舟自然以为他是默认。
两人就这样吃着饭，聊聊天。徐永舟挑起一个一个的话题，陆衍有些漫不经心却不让人感觉敷衍地回应着，放佛他们在学校里的那些时光。
然而终究有些不同了，陆衍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徐永舟的变化，而且他知道，他自己其实也是一样，哪怕没有多一世经历的事。
不知怎地，陆衍感觉到一点淡淡的伤感。他仿佛还看到那时候他们几个关系铁的在夜里偷偷买了啤酒在教学楼的顶楼喝着酒，聊着未来，说着不论将来发展如何，永远都是好兄弟。言犹在耳，人事已然不同。
究竟有什么，是能够永恒的？或者不那么贪心一点，只要此生不变便可以，有吗？
等到离开饭店，被外面的寒气一浸，看着重新戴上墨镜伪装的徐永舟，那些莫名的情绪，就被陆衍抛到了脑后。
人生在世，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那些偶尔的感伤，没有必要停留太久。既然已经选定了目标，那就不要回头地走下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清闲了很多，秦枫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通告都推了，并且很快就发来了品牌资料，历年的广告创意和新季产品的特点和宣传主旨。
陆衍每天依然早早地起来，像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那样，慢跑半个小时，休息后自己弄早餐吃。不多的通告有时候在早上有时候在下午偶尔在晚上，其他的时间他就看资料，上网搜视频，听听音乐，找点感觉。
M公司的男式腕表一向走的是商务精英路线，给人的感觉是严谨自律并且冷静干练，再加上他偏中端的价位，很受白领阶层的青睐。
然而新一季的腕表却是商务休闲系列，着重体现的是那种工作之余闲适居家又不失优雅的感觉。
也正因为此，M公司才想找个新的亚洲区代言人，试图融合这种感觉。
预约的拍照时间定在三天后，地点就在M公司在本市的办事处。
陆衍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M公司的负责人Gavin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顶着个大肚腩笑得满脸亲切，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他对陆衍的敬业表示十分满意。
欧洲人做事更讲究效率，彼此见面问好后，没有过多的寒暄，Gavin直接把陆衍等人带到了摄影棚。
摄影棚里灯光道具都已经准备好，摄影师正在摆弄镜头，寻找最好的角度。
摄影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头利落的板寸，皮肤被晒得很黑，想来应该经常进行户外活动。意外的是居然是个中国人，并且陆衍还认识。
见到陆衍，摄影师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打了个招呼，“你好，陆衍先生是吗，我是今天的摄影师。”
陆衍微笑着接话道，“我知道你，任严飞，国家地理上经常有你的作品，我很喜欢你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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