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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舅舅!”一个小豆丁迈着小短腿拉住了贺韶钧的衣角,抱住他的腿,“我离家出走来找你了!”
贺韶钧停下和人的交谈,抱起小豆丁,他之前倒是一点没注意。
“你一个人来的?”
小豆丁搂着他的脖子,“当然!我一个人藏到五姨的马车里。”
“然后?”贺韶钧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然后被发现了,我一个人说服了五姨把我送到舅舅你这里了!我现在是一个人,他们都不要我了!”小豆丁瘪瘪嘴,“哼!我也不要他们了!”
“为什么这么说?”贺韶钧走到了房间,让小豆丁坐在桌子上。
小豆丁的小腿挂在桌子边缘,一晃一晃的,挥着胖胖的小手臂,鼓着脸,“爹不喜欢我!我讨厌马莹楚!不就是她长得比较像爹嘛!”
“莹楚是你姐姐。”
“她一点都不像个姐姐,总是欺负我!”小豆丁鼓着脸,气哼哼的,“舅舅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他有些无奈,摸着小豆丁的头,“怎么会呢?”
贺韶钧吩咐人给小豆丁拿上了适合孩子吃的小点心,想要喂他。
小豆丁自己拿过点心,“我就知道舅舅你最好了!我在家娘都不让我吃零嘴!”
小豆丁吃东西的时候还是挺注意的,也没有碎屑倒下来,吃完了一块继续说:“舅舅他们都说我和你长得像,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孩子呢?”
贺韶钧有些哭笑不得,都说外甥像舅,他这个外甥的样貌是随了小六,也就和他相像。这不安分的性格,倒也有些像他。
小六成亲后,孙恩后来又试图上岸攻打,都被打回去了,直到最后投海自尽,卢循挣扎了一段时间,最后也被处决了。现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他看了眼小豆丁,这孩子是在最混乱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候他妹夫在战场上生死未明。而且这孩子出生的过程不怎么顺利,不过,他倒是挺壮实的。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小豆丁又鼓起脸,狠狠地咬了一口点心,嘴巴里鼓鼓囊囊的。
“他们都已经有了我和马莹楚了,还想再生小孩子!”
“你爹娘问你们的意见了?”
“没有,”小豆丁歪着头回想,表情有些困惑,“我跑到爹娘的房间玩,里面有奇怪的声音。门被拴上了,然后听到爹说再生一个孩子,娘的声音也很奇怪,但是她没有不答应。”
小豆丁有些气愤,“我使劲地拍门,爹出来的时候脸黑黑的。把我抓起来就走,把我丢到我自己的房间,还让人看住我,不让我乱跑!他一定和娘在做坏事!他们一定是不再喜欢我了才要新的孩子!”
贺韶钧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怎么那么不注意,还好孩子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你爹娘怎么会不喜欢你?”
“就是不喜欢我!”小豆丁握着小拳头,“娘溜出去玩都不带我!爹教马莹楚功夫都不教我!”
贺韶钧扯了扯嘴角,这孩子才比他的膝盖高那么点,“你还太小。”
“我已经四岁了!不小了!”小豆丁掰着手指数着,“马莹楚也就比我大三岁!”
贺韶钧笑笑,“那舅舅教你好不好?”
“好!舅舅最好了!”小豆丁挥着肉乎乎的小手臂,欢呼。
说了那么多话,小豆丁喝了点水,擦了擦手,揉了揉眼睛,“舅舅,困。”
他把孩子抱起来,“舅舅抱你去睡觉?”
小豆丁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舅舅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不要回去。”
他拍着小豆丁的背,“不回去。”
小豆丁很快就入睡了,安安静静的。
贺韶钧给他盖上被子,让人守着,然后去了前厅。
他的妻子正在招待他的五姐,虽说是他的姐姐,但他们其实还是比较生疏的,如果不是有小六在……但其实他和小六也没有小时候那样,不过这孩子倒还是挺喜欢他的。
“小家伙安排好了?”他的五姐问。
“已经睡了。”
“也是,来回跑,我都有些累。”
“小六他们会担心的吧。”
“我已经让人送消息回去了,豆豆就在你这里住几天吧?让他们过来哄哄。”
“也好。”
马姓小豆丁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正直溜溜地看着他。
看到他醒了,趴在床边的小姑娘跳起来,“豆豆醒了!”
“马莹楚!”小豆丁学着他爹生气吼他的样子吼小姑娘,只是声音嫩,表情也没到位,没什么威慑力。
小姑娘睨了他一眼,特别不屑,“睡得跟猪似的,你以为我想看你啊?”
“那你就出去!”小豆丁大喊。
“马瑞辰!”熟悉的带着呵斥的声音传来。
小豆丁把自己裹成一团,屁股朝外,重新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小姑娘扑到男人的怀里,满脸嫌弃,“我说了不要看着他!”虽然小豆豆睡着的样子还挺乖的。
男人拍拍小姑娘的背,语气温和,“他是你弟弟。”
小姑娘扭过脸。
男人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到床边,“马瑞辰,我教过你什么?作为一个男子汉,不能逃避。”
小豆丁在被子里扭了扭,声音细细的,“我没有。”
“没有你从家跑到这里?”男人一把把小豆丁拎起来,“长本事了啊?”
小豆丁挥舞着短手短脚,挣扎,“你放我下来!”
男人拍了小豆丁的屁股一下,“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我是怎么教你的?”
小豆丁委屈地眼里憋着一包泪,声音含糊,“爹,我难受。”
男人把小豆丁放回床上,检查了下,衣服勒的脖子有点红,没什么事。
男人坐下来,把小豆丁放到腿上,“为什么要躲到舅舅这里来?”
小豆丁把眼角的泪擦干净,马莹楚在这里,他不能丢脸!声音却还是有些哽咽,“我不是躲,我是离家出走!”
男人被气笑了,揉了揉小豆丁的头,“那好,为什么要出走?”
本来该忍着泪的小豆丁突然哇哇大哭,边哭还边说:“你们都不喜欢我!马莹楚欺负我,你也总教训我,娘都不喜欢带我出去玩,你们还要新的小孩,不要我了!”
“真没用!”小姑娘在边上看着哭成泪包的小豆丁嫌弃地说,“你要出生的时候我都没哭。”
小泪包抹着泪,“那,那又不一样!”
这时候一个女声传来,“我们的小男子汉怎么哭了?”
“娘……”小泪包抽搭着,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他饿了。
贺姚端着烧好的小豆丁最喜欢的菜,看到孩子红通通的眼睛,还是有些担心。她把菜放到一边,看向男人。她一直都很担心马文才有家暴的倾向,毕竟小时候他总是被他爹打,而她儿子又皮的要死,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小豆丁伸手,委委屈屈地说:“娘,爹打我了。”
贺姚把他抱过来,眼睛还是看着男人。
马文才揉了揉额角,“我只是拍了一下他而已。这小子嫌我们不够关心他。”
“就是不关心!”小豆丁趴在贺姚的肩膀上,眼睛看着桌上的菜。
小姑娘拿了小碗盛了点,“拿去!瞪着眼睛真难看!”
小豆丁接过碗,把头转过去不看她,很轻地说了句谢谢,也不管小姑娘听到没有。
贺姚也觉得很头疼,女儿和儿子一直不对头,明明女儿对其他人都算得上温柔,对上儿子就没有好脾气。虽然这小子也挺气人的,明明只有这么点大,看到姐姐学什么他就想要什么,和他说了还不听,她都想把他塞回去重新组装过……
马文才也很为难,打又不让打,说了这小子又不听,干脆把他丢在这一段时间,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关心。
“马瑞辰,你确定要留在舅舅家?”
“反正我不回去。”
“豆豆……”
小豆丁别过脸,他才没有听到。
“那我们可走了?”马文才搂着贺姚的腰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牵起小姑娘的手,问小豆丁。
小豆丁沉默。
走出房间后,小姑娘问牵着她的手的男人,“我们不带豆豆回去?”
“嗯,他自己说的。”
“马文才,”贺姚挑眉看向他,“欲擒故纵?”
“不,”马文才摇摇头,悄悄在她耳边说,“让他留下来也好,我们还是太宠他了。”
贺姚想了想还是点头。
小姑娘趴在马车的窗边,再次问:“我们真的不带上豆豆?”
贺姚把小姑娘拉到怀里,“你不是不喜欢豆豆?”
“是不怎么喜欢,”小姑娘很快回答,“但是欺负他还是很喜欢的。”
贺姚无奈,马文才揉了揉闺女的小脸蛋,笑着说:“偶尔欺负可以,不能太过分。”
小姑娘仰着头,“我有分寸的。”
这小模样,傲娇地不得了。马文才把闺女抱到自己身上,亲了亲她的小脸,“乔乔不愧是姐姐。”
“那是!”
贺姚撑着额头,这一个两个的熊孩子!问题是这个当爹的还使劲宠着,以后可怎么办?
不过三日,他们就收到贺韶钧的信,说马小豆丁待不住了,想回家又不敢说。
最后小豆丁还是被接回了家,安静了一段时间,姐弟两个人也没有那么争锋相对了。贺姚则是努力教育两个熊孩子,以至于忘了注意避孕,一不小心又中标了。
小豆丁倒是没有太激动,直到孩子出生后,他趴在婴儿床边,喃喃自语:“真的可以欺负吗?马莹楚不会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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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喜欢萌哒哒的小孩子了!不过熊孩子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