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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假意
“不用了。”柔软的手拉住了他离去的掌心，在他瞬间凝住的眼神中，她说出了接下来的话，“紫女的药箱里应该有。”
赤练的毒是和紫女学的，所以她肯定有对应的解药，再不济秦拂自己也懂药理，能配出解药。白凤捏着她所指的那个瓷瓶，看了一会儿，转身问伏在案上的人，“你确定……”
冷汗从鼻尖垂落，白发拢到一边，整个人昏沉沉地趴着，秦拂看上去不像是能清醒着听到他说话的样子，背后黑红交加，情况不妙。
拧紧了眉，“喂！”
头似乎动了一下，却又沉沉地趴了下去，白凤伸手扶起了她冷汗涔涔的身体，“秦拂。”
“嗯……”
“上药。”
“哦……”伸手去抓白凤手里的药瓶却被对方躲开了，不解地望着他，却没有说话。
“你够得到么。”
秦拂动了动胳膊，伤口立刻用撕痛警告她不要做出太危险的行为，皱着眉放下手，“那你是要帮我么？”
背脊僵硬，握着瓷瓶的手顿时很犹豫。
秦拂瞥了他一眼，“怕的话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趴回去。”一个女人而已他怎么会怕，白凤冷哼一声，却见面前的女子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解开了衣襟，沾血的衣裙褪去，露出了后背。
伤口和破损的衣服被淌出血粘连在一起，忍着疼强行撕拉开，秦拂的脸颊顿时煞白，鲜血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大肆染红了后背。
白凤皱着眉，下意识地扶住她光裸的肩，那红色分外刺眼，“很疼吗？”
秦拂抓着身前的衣服，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快一点。”
星星点点的药粉洒在了伤口，飞快地被涌出的血色吞没流出，“你需要先清理一下伤口。”
说的也是，秦拂微微抬起头，视线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在白凤讶异的目光中轻轻勾了勾手指，脸盆里的清水像是受到什么引力一般汇聚成流，随着她指尖的动作飞了过来。
操控着水流洗去背后的血污，总算露出了清晰的伤口，白皙的皮肤上鲜明的伤痕，就好像一只狰狞的蜈蚣攀爬在女子无暇的后背上，白凤看着那道伤痕不语，心里却是升起了对赤练那个女人前所未有的恼火。
“又怎么了？”血渍已经洗去还不见白凤动手，秦拂有些疑惑地想要回头却被人摁住脑袋趴了回去。
“别动。”
脸颊一热，侧脸深深埋进了头发里，秦拂当真趴着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背后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抖落为数不多的药粉，一点一点覆盖那条红痕。
“谢谢。”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道谢。
白凤挑挑眉，没有回应。
“每一次都来帮我，很感谢。”
对，每一次，帮她不远千里取回佩玉鸣鸾琴，在隐蝠想要偷袭她时带她安全撤离，机关城内及时制止她饮下含有鸩羽千夜的水并给她解药，避免了她和赵高车驾的冲撞，赤练伤害她的时候出面制止，甚至……“把我扔到水里的那次也是，谢谢。”
白凤别过头，“我只是看不下去你那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而已。”
抿起的唇泄露一两声轻笑，回眸，湛蓝的瞳孔盛着一汪柔柔的湖水，白皙的侧脸淡粉晕染，“喂，你这个人是怎么的，不会说真话吗？”
略略一呆，白凤下意识地偏转了视线，“是真是假你怎么知道？”
俏脸猛然染上红云，连忙回过身去抓紧了衣服，胸腔中心跳的节律险些震颤手指，舌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是因为……”
后颈被人轻轻一拍，等她察觉到时意识已经陷入黑暗。
白凤看着歪倒在桌边的女子，寻了件干净的衣服盖住她的身体，小心地把人抱起放回床上。帐幔内，蓝眸注视着昏睡的女子，银发四洒，一一替她拨拢到身旁，指尖在她姣好的侧脸略微停滞，带着一丝痴迷轻抚了下去。
细眉若蹙，双颊红粉之色尤胜，看起来那么大胆，其实一直在努力克制着害羞吗？白凤看着她如同熟透的脸颊，凝结的唇角终于化开一抹笑意。
窗台上的细响躲不开白凤身为杀手的敏锐感知，短暂的笑意收敛，他迅速起身看着窗上出现的人，青天白日紫裳舞，妖魅的眼正怀着某种考究的视线看着屋里的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紫女落到地面，一步一步靠近，视线在床上侧躺着的秦拂身上掠过，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受伤了。”白凤冷淡地开口。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脚步站定，目光一扫旁边被打开的药箱，鼻尖轻蹙果然闻见房间里的血味，依旧高傲的语气完全不是谢人的模样，“伤她的人是谁？”
“赤练。”
冷唇呵笑一声，刚进屋的人便转了身，目的自然不用多说。
“你知道为什么赤练会找上她么？”
“伤害她的人都得死，谁都不例外。”紫女的语气不容置疑，杀机起伏。
“卫庄大人失踪了，赤练认为你和他在一起，所以，你知道卫庄大人的行踪么？”白凤除了送秦拂回来，其实也想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紫女，顺带……从她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事情。
“可笑，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把过去甩得不干不净的女人么？”一丝讥讽泄出唇角，紫女冷冷地看着他，“我不会再见卫庄！”
这个答案同他所料的一样，看来紫女的确不知道卫庄的下落了，“我会把你的话告诉赤练。”
“你什么时候听她的话了？”紫女看着先她一步走到窗边的男子，“你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我并没有服从她的命令。”白凤寒声强调，知道跟这个女人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秦拂不会武功，你不在的话不要让她到处乱走。”
白凤的话让紫女微怔，回过神只看见天边一道缥缈的白影，不会武功？
放弃去找赤练算账的想法来到秦拂身边，见她只是熟睡着并无异常才放下心，紫女确认了她身后的羽纹绣线中仍有一片真正的羽毛存在才给她盖上薄被。要不是知道秦拂的身上有鸟羽符，紫女才不可能那么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走。
第一天接到秦拂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走在她后面的时候因为距离近所以能从那大片的纹羽中看见细微的不寻常，某个时刻确认过后当然能认出来那是谍翅追踪的讯号，只是秦拂本人似乎没有发现。
紫女能想到白凤是因为卫庄的命令所以监视了秦拂，卫庄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她不用猜也知道，只不过白凤似乎接受这任务后还有别的目的。她并没有拆穿，因为秦拂不喜欢任何人的保护，如果白凤能一直监视着她，那么出了什么事也好当做有个照应，即便那个凤族的少年没有这样的初衷，但在紫女眼中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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