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如意

作者:丫丫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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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老做梦


      如果不是那张极具美男特色的俊脸,是钱吉祥从小看着长大的,如果不是最后临门一脚,他对钱大昌喊的那声“叔叔”把她拉回到现实里,她也想跟钱枫一样,怀疑这人还是钟意么。

      “爹,那是钟哥?”作为一名诚实向下的三好少年,钱枫代表钱家姐弟,问了一个炒鸡脑残的问题。

      果然,钱老爹反应十分凶残,一掌拍在他儿子后脑勺上,“不是钟意还能是谁,你们两祸害人家前十八年,现在连人都不认识了?”

      “我觉得不对啊,钟哥不是走暖男路线的么,什么时候改走冷酷路子了?”钱枫撇嘴,他可没忘记在警察局,钱吉祥来之前,和润集团的总经理卑躬屈膝的跟在钟意身后,意欲欺诈良民准备在警察插手前逼迫双方私了的冷漠姿态,吓傻一众X丝。

      钱吉祥捏捏衣角,目送大奔一路拐角远去,怎么觉得这高傲的车背影略眼熟呢。

      ————

      为了避免钱老爹的拳头没长眼睛再次暴力偷袭,一路到家,钱枫都唯唯诺诺跟在钱吉祥身后,死不冒出头。

      “拜托,你都过了十八岁生日,是个成年人了,再这么不争气,怎么去追女孩子!”三人前后上了楼梯,钱吉祥伸出背后的爪子,把她背后的脑袋给拧到了前面,“替你室友强出头的时候,肿么就没见你这么怂呢!”

      “我是你弟弟,不是你男人!”钱枫小弟狡辩中。

      “滚蛋!”

      “都给我进来!”钱老爹一声吼,后面的两只混球顿时歇菜,肃立。

      一桌家常菜早已摆好,在灯光下泛着家的亮色与温度,四只碗盛了饭,配上筷子,等着主人去开动。

      “回来就好,赶紧洗洗吃饭。”梁小凤从厨房里出来,目光掠过钱吉祥时,数年如一日地安静低下头,别扭转回身,说:“还有一个汤,我去端来。”

      刚刚还是闹腾的气氛,瞬间似又结了层冰,熟悉且无力。

      钱老爹忍不住狠狠瞪了眼旁边的两只崽子,尼玛,怎么就没一只省心的!

      自从高二可以住宿舍后,钱吉祥就没再家里住过。就是大学毕业那会儿,钱吉祥平时花钱一直不节省,从来没有存钱的意识,就算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了,她也一本正经豪气干云地回绝了钱老爹要求她回家住的建议。然后,仰天长叹默默拍了拍干瘪的肚子,去银行办了人生第一张信用卡,胡乱刷了一通套现后,在外面租了个单间。

      钱老爹给她搬家,看到那仅仅只有十平的小房间,一边吹胡子瞪眼说她死鸭子嘴硬,一边扭头又心疼的不行。

      钱吉祥知道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男人非常爱她,他不帅,没钱,还爱抽烟爱喝酒,开了一辈子出租车,也就混成这样。但也不妨碍他对她的关怀和爱护,就是因为这点,钱吉祥才更不能回来这个家住。

      梁小凤是钱吉祥七岁时,钱大昌从隔壁省娶来的。没到一年,就生下钱枫,钱吉祥那时太小,性格再如何大大咧咧,在之前数月里街头邻居们的议论中,得出一个认知,她不但有了后妈,还有了后弟,人人都说她这人生就要彻底杯具了。

      后来的几年里,钱枫都是在钱吉祥拳头棍棒下长大的,而钱吉祥也是在钱大昌狮子吼中蜕变成了少女。

      这顿饭难得吃的安静,没有吵架声没有捶桌子声。钱吉祥埋头吃菜,钱枫埋头扒米饭,两姐弟跟商量好似的,几乎同时吃完。

      钱吉祥擦擦嘴,刚想站起来溜人,那边钱枫比她先一步,已经起身做出奔跑的姿势。

      “给我坐下!”钱大昌一声吼,钱枫倒退一步,坍塌在椅子上。

      “这个刚吃完,走动走动比较好,是吧爹。”钱吉祥呵呵呵冷笑,手指也不知该指向谁,钱枫那货又在扯她衣角了,那是他撒娇求救信号。可惜钱吉祥自身都难保了,索性脖子一挺,说:“阿姨你们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消消食。”

      钱吉祥体育不差,这种情景更是超水平发挥,三秒钟时间她夺门而出。钱枫更急了,大喊,”姐,等等我!”

      “这两兔崽子!”

      “好了好了,难得吉祥回来,他们感情这么好,你就别瞎掺和了,喝你的酒。”梁小凤赶紧拉住摔杯追人的钱大昌,顺势做了和事老。

      “一个毕业没奔头,一个还没毕业就进号子,我......我能不能管嘛!”钱大昌还想抱怨几下,或者找个人肉沙包出出气,哪知道沙包早就预感危险提前溜走。

      ————

      钱吉祥喝着钱枫买来的可乐,一边乐呵呵看着那厮在一群大妈里风姿妖娆地舞动小身板,从最炫民族风跳到你是我的小苹果,欢乐逗比的节奏,伴随着夏天的晚风,吹走身上的疲累,倒也感觉不错。

      钱枫跳了两曲,已然成为大妈们钟爱的小辈了,再继续第三首时,他终于羞涩无力的从群魔乱舞里逃窜了出来。

      “累死我了,这是人干事?”钱枫从钱吉祥嘴边抢走那瓶他被压榨走的可乐,也不管其他,就着瓶口喝了几口。

      钱吉祥片刻的好心情,一下子又变成卧槽了。

      她不能对这个同姓的弟弟有任何期待,真的!

      “舒筋活骨就早点回去,”钱吉祥拍了拍他的肩,一脸长辈似的语重心长,“平生第一次进号子,他气成那样也正常,理解下。”

      “那也不能当着同学的面不要命的揍我吧,警察蜀黍还在呢!”钱枫狡辩ING。

      “你就老实点,少闯祸!”

      “少避开话题,要是今天你跟我换一下,老爹当着某人的面揍你一顿.......嗷嗷嗷,大姐我错了!”

      钱吉祥一掌拍在钱二货的脑袋上,丝毫不觉心疼,“谁让你去搬砖的?谁让你没事和人打架的?”越想她就越纠结,不知是为了钱枫呢,还是为了另外一个消失几年今天突然出现的家伙。

      钱枫摸着起了两包的脑壳,小眼睛瞅了瞅观摩下钱吉祥神情,随后又不怕死继续说:“指不定老爹还是因为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对钟意念念不忘,老友见面,血气方刚,借着揍我的脸,好遮掩他的心虚!没看到你们两个的表情如此那般一致么!”

      这次不再是一掌,直接是一脚了,钱吉祥踹在钱枫的屁股上,说:“跟我有毛钱关系,你要搬砖哪家功底不好找,偏要找钟意那个?”

      ——————

      钱吉祥做了一晚上的梦,并且梦里出现的还是一张张熟脸,年轻时的钱大昌,少年时的钟意,以及彪悍萝莉版本的钱吉祥。

      当萝莉吉祥把少年钟意压在床上当马骑,两人衣裳不算整,姿势暧昧而危险却不自知的时候,钱大昌扛着菜刀突然破门杀来时,钱吉祥才从“噩梦”中惊醒。

      顺手在额头上一抹,满是冷汗。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做这个可怕的梦!

      凌晨四点天未亮,钱吉祥抱着枕头发了会儿呆,睡意早就跑的没影儿,索性爬起来倒了杯水,打开电脑,竟然鬼使神差登陆了她早起的第一个企鹅号,并且号和密码还记得清楚无误,。

      这号是七位数,且数字靠前,但级别却不高,还是她上初二时,缠着钟意给她申请的。只是随着钟意从她的生命里退出后,这个号也随之退出了钱吉祥的生活。

      后来的几年,也有那么偶尔无聊突然想神经质点的时候,钱吉祥会无所事事登一下这号,似乎也只是想看看号上那为数不多的好友灰色头像。

      夜晚最后,黎明之前,据说是最黑暗也是妖魔鬼怪最爱出没的时间段,钱吉祥捧着水杯对着幽幽蓝光,小企鹅跳了几圈后终于出现,上方最先冒出来的好友竟然也显示在线。

      昵称:馒头。

      钱吉祥一激动,牙齿磕到了嘴唇,右手更是一抽,直接双击了那个瓦亮瓦亮就差泛点“饿了来吃我吧”的馒头头像。

      幸好,只是开了窗口,她没抽搐到发个表情或者抖动一下。

      这时间点果然太惊悚,钱吉祥盯着窗口号又发呆了。

      馒头馒头,如意馒头,昔日萝莉钱吉祥没事就买来啃的东东,她强制送给了钟意,当做是他的企鹅号昵称。

      如今,她已不喜欢啃馒头了,某人的昵称竟然没有变,甚至还神迹般,此时此刻处于在线状态。

      唔,要么是这号被盗了,要么真有小鬼溜到人间捣乱了。

      ————

      如果不是看在最近缺钱,她又没接到其像样的他活份上,钱吉祥真想把这小夫妻的单子给扔了。

      挑在这么好的地段,这么高大上的小区,拼死拼活买了鸽子蛋大的窝,那就继续打拼走向人生巅峰,哪知道气还没来得及出,就为了装修闹得不可开交,不如去找个偏远点的地段买个面积大点的,兴许就没这么多瞎逼逼事儿了。

      钱吉祥拎着瓶矿泉水下楼休息,让楼上的小夫妻和装修师傅继续开展辩论战。

      “吱~~~~~汪汪汪~~~~”一阵奇怪声从后方传来,钱吉祥喝在嘴里的一口水没等吞下,她急忙扭头回望,没有怪物种,再换个方向扭头,唔,一只表情扭曲双眼泪汪汪的土狗拖着爪子看着她。

      好吧,她的蹄子,正踩到人家狗爪了。

      土狗又土又丑,因为天热关系,全身的狗毛被它主人剃光了,光溜溜的小身板,别提多囧萌。

      “你的脚再不放开它的爪子,今晚就有红烧狗肉吃了。”

      “啊?啥?”钱吉祥本能一惊吓,循声找人,双脚更是听到话声后,不听本人意识使唤,一收一放,换了只脚继续踩到了狗爪。

      “吱~~~~~~~~~~~~~~~~汪!”

      钱吉祥寻到和狗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她世界里的人,然后她也跟狗一样,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钟意会在此?!

      看到自家养的狗此时此刻被人摧残成这样,钟意双唇微抿,眉目清冷,深邃的眸底泛着的冷意,让钱吉祥浑身的燥热悉数散尽。

      “馒头,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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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最近老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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