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

　　22.
　　木屐在石板路上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耳边，伴着两人的呼吸声一切显得融洽而美好，或许是周遭的景色太过旖旎，竟然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并肩走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理央再心底默默地揣测着，她对蓝染会带她去哪里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跟着蓝染的步调这么不徐不疾的跟着，感受到新鲜到透着青草香味的空气充斥胸腔，任由风穿梭在她的发间。
　　惬意的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曾是她无比向往的时分，与自己深爱的人抛弃世俗纷争的一切，忘却野心与抱负，只顾享乐隐居生活。

　　“理央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
　　蓝染发问的语调很是轻柔，即使理央早已游了神也丝毫没有受到惊吓，她抬眸将蓝染浅笑的模样印在眼中，心中一片难得的平和。

　　“是一个理央一定会喜欢的地方。”蓝染用词很是自信。
　　“哦？”理央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是指我向往的地方吗？”
　　“也可以这么说，我很早就说过，我会陪你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即使是他无法真正给与的生活，他也会创造一个梦让她体验。
　　蓝染将真实的心意隐藏在话语的层层表皮下，他很喜欢理央就这么深深地望着他的模样，看着那双平静如镜的眼眸中只有自己的倒影，真的让他移不开眼。

　　“啊，这么说的话，我还真的是要期待一下了。”
　　理央被蓝染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一边说着佯装自然地移开了眼。
　　自从两人确立关系后蓝染的目光愈加毫不掩饰，理央不懂蓝染时而深沉的注视的同时在思考些什么，而她也不想去知道。

　　僻静的羊肠小路，日光透过树叶后细碎的如同地面上的星光，极具诗意的画面让理央的就算想要紧绷的理智都开始涣散起来，加上今日的蓝染话语也比平日要少了许多，这一份闲暇就更显得珍贵了。

　　“到了。”
　　蓝染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笑意，他牵着理央走过一扇爬满了青藤的木门，来到类似于庭院的一块空地。

　　浅粉色的桃花与荼白的梨花盛开着，四周飘荡着花粉浅浅的甜味，理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射性的抬手捂住嘴。
　　……这个男人实在是……
　　理央甚至词汇贫瘠到不知该如何形容蓝染，她的眼中满是动容，蓝染的嘴角噙着笑意像是个等待着理央夸奖似得看着她。

　　在那个月夜她曾说过：可以的话想要一个院子，种很多桃树和梨树，然后等它们开花了酿做桃花酒和梨花酿。

　　“理央说过的想要这样的一个院子吧？”
　　蓝染的话语和理央的回想重叠，她倒吸了口气，抬起手撑在最近的一颗梨树的树干上。

　　“喜欢吗？”
　　蓝染并不打算让理央用沉默过关，他又这么问了句。
　　“……呐，蓝染队长。”
　　“不是说好改成惣右介了吗？”
　　“惣右…介，我…可以相信你吗？”

　　理央问出来后自己都觉得分外可笑，可说出来的话便无法回收了，她心想事已至此就反而坦荡荡的看向蓝染，等待着他的谎言。
　　没错，她甚至不需要思考都知道眼前的人会说出动人的话语，而那话语确是蜜糖味的毒药。

　　……他会说……
　　“当然可以。”
　　“……恩。”
　　沉默了一会儿，理央应了一声，接着了然的闭上了眼，扯起嘴角点头。

　　蓝染的褐眸中夹杂的情绪太多，但他很满意理央的顺从，他很是愉悦的弯着唇然后理所应当的张开双手，将眼前相较之下娇小的女子拥入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他呼了口气。
　　他想要的，就会是他的。
　　即使在那纯白中夹杂着隐约的一丝灰，终有一日也会被他剔除。
　　没错，他从不急于一时。

　　**********

　　“虽说我可以理解你一定很想为他做些什么，但现实摆在这你也要放宽心，能为他做的就是好好地爱惜你自己的身体。”
　　理央带着些许怜惜看着眼前身穿白无垢的女子，纤细的腰身弯弯眉眼，绯真确实令人诞生保护欲，理央给予自己最真切的建议，为绯真盘好的头发戴上头纱。

　　“谢谢你，为了你衷心的建议，也为了你愿意参加我们的婚礼。”
　　软糯的女声，绯真真诚的看着理央，说着略显病态白的脸上漾起两片浅粉。

　　不受祝福的婚姻对于一对新人来说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被绯真这句话感触到的理央握住了对方的手给予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他很爱你，爱你到愿意抛弃他所有的一切，这就够了。”
　　“恩。”
　　理央和绯真相视一笑，她牵着穿了层层叠叠白无垢行动不便的绯真走出门，布置的典雅低调的礼堂里只有少的可怜的宾客，但即便是这样绯真还是笑的非常的幸福。

　　望着自己深爱的朽木白哉，望着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绯真笑的无邪又纯粹，她松开了理央的手，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那个同样温柔回望着她的男人。

　　理央退到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一点点靠近，最后牢牢地握住了对方的手无声叹了口气。

　　“五十年了啊……”
　　距离平子等人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连绪子也到了要回来的时候，当初还因为好友去现世驻扎感到阵阵落寞，现在都到她要归来的日子了。

　　“五十年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不是吗？”
　　蓝染似是感受到理央泛起的感伤，原本垂下的手握住理央的手，开口如实说道。

　　“嘛…确实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于故人往事来说，理央却情不自禁的感叹时光淡薄。

　　沉浸在对新人的祝福中，理央不由得想到了许多事，她用余光偷偷的看了蓝染几眼，她想到蓝染是否也曾想过他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迎娶谁，看着自己的妻子穿着白无垢带着最幸福的笑容走近。

　　不……蓝染是不允许自己存在弱点的，所以即便真的娶了谁其中还是利用的成分居多吧。

　　“看着朽木队长幸福的模样，我也不由得想要有一个家庭呢。”
　　“哎？”
　　理央有些意外，随即她认为蓝染不过是逢场作戏说着应景的台词罢了，也没怎么在意。

　　“如果是理央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蓝染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不顾理央有些古怪的表情，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吗？有惣右介这样的丈夫是所有女性的梦想呢。”
　　理央回了一句，可心底却不断地在问为什么。
　　蓝染想和她结婚？别说笑了，既然是蓝染想要做的事就一定有所原因，但是……理央怎么都无法给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她不懂蓝染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而就在朽木家大婚的第二天，从现世传来了噩耗，出现拥有不明能力的虚导致多区域驻扎的死神战亡，其中包括理央等待着的山下绪子。

　　名优之后现在又是绪子，理央都想给自己取个名字叫好友克星了，她自嘲的想着脚下步子却在一再加快，不去顾虑什么礼数直冲五番队队长办公室，猛地打开了门。

　　“蓝染队长我听说……”
　　“抱歉理央，是真的。”
　　“……”

　　蓝染直白的回复将理央心里最后的一丝期望破灭，她表现的似是很镇定，只是还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阿拉啦，蓝染队长不去追吗？”
　　因为理央的打扰而隐藏在墙角的市丸银显出身形。
　　“不用。”
　　“也是啊，自己的研究产物把理央酱的好朋友弄死了，蓝染队长确实没什么立场去追呢！”
　　“银，你是在暗示责备我什么吗？”
　　“不不不~我怎么敢呢？”
　　“我并没有直接把实验体放在她的管辖区，是她自己来送死，所以我就随她去了而已。”
　　蓝染说着语调中带上一丝嘲讽，而目光却是无比的怜悯。

　　“真是狠心啊，可怜的理央酱。”
　　市丸银笑眯眯的说着有些幸灾乐祸的话语。
　　“她会明白的。”
　　久久的，蓝染只这么说了一句便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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