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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后悔豪言壮语答应要请客,刚刚工作遇到的上司又是不好对付,女人到了那个年纪都有些更年期综合症,不停地摆脸色,李亦诗小心翼翼的伺候,同事们都各自自求多福,整个楼层气氛压抑的想夏日暴风雨来袭。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总算松了口气。
这样下去非得憋出病来,李亦诗心想。
洗手间里张丽丽正补妆,她身材火爆,穿衣很是讲究,是业部里女神级的人物。虽然只说过几句话,李亦诗觉得对方不难相处,直来直往,心机不坏。直觉告诉她可以交往
丽丽瞄了一眼李亦诗,掏出粉饼盒补妆:“哎,你别搞得像霜打的茄子,那个梅老太更年期,对谁都这样,她看你年轻漂亮嫉妒你,你别看她得意的不得了,其实是缺乏安全感。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一怕她她就把自己拎得老高。”
“我不是怕她,新人嘛总得谦虚学习。”看着补过妆后的丽丽娇艳欲滴,李亦诗心里真是感叹,这女人真的要靠后天培养才会更妩媚。
“我看你是软柿子,她竟捏你。我那会才来她也是这样看我左右不顺眼,我可不顺她,非要逆着她。结果她也就干瞪眼,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张丽丽合上粉盒,整理了衣服。
“等我有了成绩才敢和你那样有底气啊,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和男朋友约会吗?”
“要是有个男朋友就好了,这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就没有我张丽丽一个,你说我长这么漂亮是不是老天嫉妒我啊。”
李亦诗忍住笑:“你那么漂亮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男人,我要是男人一定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可是你不是男人,算了不和你在这里乱喷了,我得先走,明天见吧。”张丽丽转身走出洗手间,李亦诗突然想起晚上还有约定,也跟着匆匆下楼。
在离公司对面的十字路口看见宋承泽的那辆卡宴,因为身份特殊,李亦诗刚刚工作为了影响,约好暂时不能被同事撞见两人认识。
但是这种感觉又觉得像是办公室恋情怕被撞见,偷偷摸摸,奇怪得很,可是又欠他人情,不得不还。
“我以为你不想请我吃饭了。”语气有些小埋怨,宋承泽靠在方向盘上望着李亦诗。
“让你等久了,我下班有些小事耽误了。”所以忘了,系好安全带示意可以出发了。
因为地点在郊外车子车程有些长,刚开始两人还聊得起劲,可是不一会儿李亦诗就昏昏欲睡,也许太累了,车里音乐又柔和,不知不觉睡过去。
感觉到一阵安静,转头发现这丫头居然睡着了,她侧着脸,眉头紧蹙着,显然睡得不安稳。宋承泽将空调调的高一点,减慢了车速。
红灯的时候,拉过后座的西服搭在她的身上,这么近的看着她才发现睡着的时候她就像个娃娃,惹人疼爱。长长的睫毛,紧抿的嘴唇,长发散落在椅背上飘来阵阵清香。
伸手想要替她整理额前的长发,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绿灯亮了,宋承泽踩了一脚油门。
也许是被饿醒了,睁开眼发现车子已经停了,身上盖着的外套。衣服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宋承泽靠在窗外抽烟。李亦诗望着他的背影,他似乎很喜欢戴手表,每一次见他都会带一个不一样的机械表,而且都是价值不菲。
突然脑海想起以前的柏宁也喜欢手表,有很多块不一样的,换着带。记得有一次下雨,两人都没有带伞,准备冲进雨里奔回家,柏宁却在这个时候摘下手表,郑重的告诉她:“这块表是你送的,可不能淋雨。”
那时候李亦诗在心里还小小的高兴了很久。
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和柏宁有关,而宋承泽总会给她一种错觉,似曾相识。
“吃饭吧,我快要饿死了。”李亦诗走到他面前。
转头看见她,将手里还剩半截的烟扔了:“看你睡的香没喊你,菜已经烧好了,走吧。”
菜是已经点好的,两人份,清淡可口。因为在美国呆的时间太长,只要是中餐不管做得好不好,李亦诗绝对不挑食。席间老板送了一份米酒,自己酿的,味道很好。两个人聊着在美国的一些趣事,喝点米酒,气氛很是轻松。
吃完散席,宋承泽去取车,掏钱付帐才发现已经付过了。李亦诗也不再矫情。看到车子已经开过来,就径直走出去,郊区夜色很黑,院子的路灯又昏暗,一个没注意李亦诗在四层的阶梯上直接滚了下来,由于穿着短裙,膝盖和双腿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宋承泽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老板见状也过来道歉,想着是自己不下心摔个狗吃屎,总不能要怪天太黑路不好走,所以笑着说了没事。
“能走吗?”
“好像脚崴了,走不了了。”李亦诗轻轻的嘟囔了一句。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车的方向走去,李亦诗吓得尖叫一声,从没跟男人以这种姿势,隔得这么近。她身上的每个细胞仿佛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而后微微收缩着。
她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似乎一直以来她都没像此刻,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过他的容颜。
英俊的,却又清澈的容颜。
她的长发拍打在他脸上,有一股栀子花的清香,就这么软软的靠在胸前,她很清瘦,此刻的她像只受伤的小鸟。他突然又想起她站在古街的情形,纤瘦的身影让人心疼。
“车上有个紧急药箱,先用酒精消毒,然后涂红药水消炎。”将她放在车里,然后拿药箱。
宋承泽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心里却懊悔不已,自己不该先去取车。
“还疼吗?先消炎,晚上洗澡注意了别弄水。”声音很亲柔,当手接触皮肤的时候,李亦诗还是不禁感到一阵酥麻 ,脸瞬间红了。
“没事,我还没那么娇贵。”李亦诗忍住疼痛,看着他拿来湿纸巾轻轻擦拭血迹。心里却难掩紧张。
是的,是紧张,因为车内气氛有些暧昧。
“你走个路都能摔着,你在国外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宋承泽仔细的擦拭着。语气只是不经意就说出来。
“浑浑噩噩的过来的。”李亦诗话语很轻,像是触及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有些后悔随口说出的话,他没想到她会那样敏感。假装没听见仍然低头擦拭。
一时间车内陷入沉默。
车道楼底下,李亦诗坚决不要他下车送自己,宋承泽不好拒绝,只好随她。看着她进楼梯,他才放心离开。
李家夫妻看见女儿狼狈回家,心疼不已,问东问西,可是女儿只说从楼梯摔下来,就借口太累回房间休息。
夫妻两也不好多问,毕竟女儿一直以来都在国外,也因为当年的事故心里有些创伤,所以女儿不说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也就不再多问,只说些早点休息。
李亦诗走进房间和这衣服躺在床上,想起那个怀抱和当他手触碰自己的那一刻。心开始突突突的不停跳,想起这段子日宋承泽对自己的态度,不难看出一些端倪,她虽然不想谈感情却不是笨蛋,在国外的那些年有不少华裔男孩追求过自己,可是她都一一拒绝。
她不敢谈感情,因为心里一直住着柏宁。李亦诗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既想坦然的放下过去,又怕自己忘了那段过去,时不时用回忆折磨自己。
心,其实是个蜗居,装的东西少得可怜,而一个柏宁就满了,没有一丁点地方可以容纳别的。
对于宋承泽她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想法,太乱理不清,一看到他温柔地对自己,和自己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她就会想到柏宁,柏宁就像一个符咒,隔在她和所有的感情中间,包括父母。
有时候很恨自己,恨自己太不理智,不够果断。恨自己活着却像已经死了,像是掉进一个无尽深渊,永远看不见阳光。
想着想着觉得太累,头疼想要炸开。洗个热水澡之后就沉沉睡去。
这晚她又开始做梦,梦里看见柏宁对她笑,那笑容温暖得想冬日的阳光,李亦诗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他,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真实。可是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依偎在宋承泽的怀里,李亦诗有些震惊,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满室阳光。
原来是一个梦,而且梦的那么真实。
阳光照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树叶反射出明晃晃的光亮,想起小时候和柏宁在树下荡秋千,那时候真的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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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每天码字,会有些不足,见谅。正在写一些小剧场,会很快给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