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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下班后聂砷一直等着我,他还是没有将我调回人事部,只是在小张边上再给我安了一张桌子,让我做他秘书,我还是没有摆脱他秘书这个职位。职位调动很简单,将东西搬上了也很简单,跟人事部公关部行政部打声招呼也很简单,但是聂砷就是要将事情安排在一起做完,本来就是下班时间了,当我将东西摆好正式加入聂砷庞大秘书团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难为了他一直等着我。
我说:“我就不能下次搬吗?干嘛一定要今天完成。”
聂砷说:“我想来上班的时候,马上就能看见你,半天也等不了。”
我翻个白眼,说:“走吧,不是要去你家吃饭吗?”
这是聂家在北京的房子,我并没有来过,位于西郊,聂家人道是都在,连林霜给他生的那儿子都在,我现在才知道他叫聂东阳。我狠狠的瞪聂砷一眼,这名字明显就是由单西月演变而来的,东阳,也不觉得俗气。
聂砷说:“你要是不喜欢,那改一个,他年纪还小,现在都叫他叮咚,等到要入学的年纪,再用大名。”
“不用了,又不是我儿子。”
那孩子长得非常好看,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鬼见我望着他,屁颠屁颠走过来要我抱,依然叫着“妈妈”我被他叫得不胜其烦,转身进了厨房,聂砷拍拍叮咚的屁股,说:“快,妈妈给你做吃的去了,去亲一亲妈妈。”
我转过身对着聂砷说:“我不是他妈妈!”
叮咚被我突然强硬起来的语气吓到了,小嘴一撇就要哭,聂砷连忙弯下腰哄他,“没事,妈妈在生爸爸气,跟你没有关系,快去亲一亲妈妈她就不生气了。”
叮咚走到我面前,拉拉我的裤子,“妈妈抱,爸爸惹你生气了,你不理他就是了,你不能不理我啊。我看了那么多年你的照片,亲了那么多年照片,终于看见真人了,你让我亲亲吧。”
我不得不怀疑这句话聂砷教了他不下十遍,果不然叮咚很诚恳的说:“这话不是爸爸教的,我自己想的。真的不是爸爸教的,他不让我说出来我就不说。”
聂砷哭笑不得,最后我还是抱了一抱叮咚,他挺重,长得非常好,手臂像莲藕一样,环在我的脖子上,要来亲我,我连忙阻止:“谁教你这样乱亲人的,还乱亲女孩子,以后不准乱亲人了,可不许学你爸爸。”
聂砷很正常的没有再笑。
家里人很多,厨房做了不少菜,我煮了翡翠虾仁,聂砷妈妈果然很喜欢,一个劲给我夹菜,有了孩子气氛异常活跃,我想起第一次去聂砷家里吃饭,餐桌上非常安静,只有吃饱后告辞的声音。
叮咚很喜欢扬州炒饭,吃了一碗还要,聂砷不让,聂砷妈妈笑着让阿姨在添一点,“小孩子嘛,难得有喜欢的东西,能满足他就满足他,长大了知道才会知道,很多喜欢的东西没有办法得到,那是大人的愁事,别让小孩子难受。”
我很吃惊的一口饭含在嘴里忘了咬,聂砷在桌子底下拉我的手,被我挣脱开了。
叮咚很不合时宜的说出来了,“妈妈,爸爸要牵你的手,你就让他牵一牵嘛,那么用劲干嘛,都甩到我身上了。”说着还拂一拂衣袖。
大家都在笑,特别是聂砧一口汤呛在喉里直咳嗽。我脸羞得通红,恨不得将这个孩子扔出去。他真的是三岁不到的小孩子吗?聂砷平时是在怎样教他?
饭后聂砷妈妈拉着我说话,问我这几年书读的怎样,还不就是边读边玩,我从来没有指望自己在读书上都能出人头地。
“聂砷大学不是在国外读的吗?他怎么会认识我们老师?”我想起在师娘的寿宴上看见聂砷,师父那个得意劲,仿佛聂砷就是一尊活佛,要拿来供着。
聂砷妈妈看见我问聂砷的事非常高兴,恨不得将聂砷读书时候的事都讲给我听,原来聂砷在国外读的硕士,本科是在国内读的,那时候师娘并没有在H大教书,这么说聂砷只是我师娘的徒弟,并不是我的校友。跟他的关系终于少了一层,我挺高兴。
之后看了会电视,聂砷妈妈看看表说:“挺晚了,叮咚已经去睡了,聂砷小两口就不要回去了,明天不上班,好好休息一下,西月你明天陪我逛街去,北京我还是少来,你带我去逛逛。”
我刚开口要拒绝,聂砷却一个劲说好,聂砷妈妈笑着拍拍我的手,上楼去了。我狠狠地瞪聂砷一眼,聂砷坐到我旁边来,“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肩膀。”
他是问我装得累不累还是问我身体累不累?不管了,累也不关他的事。
“不累。”我说。
“那要去睡觉了吗?”
“不睡。”
聂砷顿一顿,语气颇不好,他说:“你看看今天,我爸爸,我妈妈,我儿子都在讨你欢心,你怎么还是这个脸。”
“他们不是讨我欢心,他们是在讨你欢心,将我带来这里,将我留在这里,还不都是为了你。”
“是啊,就是为了我,你能不能也为了我,今天不要走。”他说着就要将我抱在怀里,还没有靠近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带着薄荷的清凉气息,他亲亲的吻住我。
是有多久没有这样深深的拥吻,上次在师娘的寿宴之后,他也吻过我,只是那吻太强烈,仿佛要将半生的恨意加在里面,那样用力撕咬,最后两个人嘴唇上都留下血迹......
我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再跟他吻下去,这样浪漫的拥吻向来都是要被打断的,有人闯进了,或是电话铃声,但我等了很久都没有被打断,聂砷的唇反而越来越热,所以我当机立断推开了他,“技巧这样好,这些年吻过不少姑娘吧。”
聂砷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转身上楼睡觉去了。
我叫来保姆叫她给我安排一件屋子,我要睡觉。我看她在屋子里左右张望,我说:“聂砷不在这里,他早睡觉去了,你也给我找一件屋子,离他越远越好。”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非常早,可聂砷还是比我早,他看见我从楼上下来,笑着说:“怎么这么早,怕被别人知道你昨晚没有跟我睡在一起?”
“去!我叫保姆给我找一件屋子就没有想掩饰事实。”
“你叫保姆给你安排房间了,亏我还在屋里等你那么久,我终于体会到了古代妃子等着皇帝临幸时的心情了。夜更加重一分,绝望就多一分。”
这比喻,有一个男人将自己比作古代皇帝妃子的吗?
聂砷妈妈起床的时候看见我在厨房做早餐(我实在不想白吃白喝,做顿饭补偿一下),而聂砷就站在门口看着我,她非常满意,觉得昨晚的安排是对的。她实在是不知道最晚我跟聂砷是异床异梦啊。
早饭过后,我带着聂砷妈妈逛街去,北京街头很繁华,我指给她看,这个这个酒店就是XX电视剧里的主场景,那个饭店谁谁明星很喜欢,经常有人看见他,那个那个喷泉游人最喜欢去那里拍照。最后我们去王府井购物,信用卡嘀嘀的刷着单,聂砷妈妈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放在车子后座,有不少东西是她买给我的,一路上有不少人说我们母女关系好,我笑着一一应了。只是我从来不叫她妈妈,婆婆也不叫,有事都是走到她面前说,她还是将我当亲闺女一样。
周末后继续上班,在工作上我对聂砷稍假辞色,他心情一直挺好。秘书小张说我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要请我吃饭。
我们午餐去吃韩国料理,她不敢喝酒怕被聂砷骂,我笑她没出息,我就敢喝,一杯烧酒喝进嘴里没什么感觉,我再倒一杯,小张按住我的手,说:“其实聂总一直没有忘记你。这么多年我呆在他身边,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那天我们在你学校里看见你从车子外面走过,聂总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有这个时候。你走过之后,他一直站在车子外面看着你,那天下着雨,他衣服都湿了都没有管,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里,直到我叫他,他才醒过来,之后他问司机这是哪里,我就知道,他不会再错过你了。”
“其实你挺幸福,聂砷这三年没交过什么女友,比较正式的,我就知道一个叫覃梓林的,她其实跟你长得挺像,我看见聂总跟她交往觉得聂总真可怜,像是引鸩止渴。他很爱你,你们不要再僵着了,旁人看了难受。”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其实我现在也不老。额,那时候也不年轻,就是最近两年的事,我男朋友本来是要跟我结婚了,可是他以前一个女友来见他,就是因为我们要结婚,她才来见他最后一面,他们见面之后我未婚夫心情很低落。其实我也没有觉得这样的见面有什么不妥,可是他就是不跟我结婚了,他去找那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已经不见他了。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定要在最美的年华留住你最爱的人,不要到了最后关头,才知道,你一直离不开他。”
小张真名叫张泽湘,其实张姓很常见,凡是姓张的名字都没什么吸引力,但我觉得小张这名字挺好。她的爱情也挺好。
小张说:“你一定不知道我男朋友是林霜的经纪人......”
“他的那个前女友就是陈堇珍!”我激动得控制不住语调,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就是呢,当初陈堇珍为了他,背叛你,后来他又为了我背叛陈堇珍,再后来他为了陈堇珍又来背叛我,可是陈堇珍因为他的背叛不再给他机会。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可是即便他这样不好,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我现在只希望从来没有遇见他。所以,单西月,能抓住你幸福的时候,一定要抓住,聂砷一直爱你,你会前途无量的。”
这感情,就是一心酸背叛史啊,可是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林霜,小张认识她经纪人一定知道她的消息,“你知道林霜...你知道她死了没有?”
“林霜并没有死,但是她为什么不出现我不清楚,我知道她没有坐那架失事的飞机。肯定就没有死。”
果然,只有聂砷那个二憨子才相信林霜已经死了,“她没有死,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
张泽湘是真的不知道林霜消息,廖经纪人早就跟林霜没了关系,小张也没怎么能他联系,我觉得林霜一定在某个地方修养生息,等着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一举出击占领高台拿下聂砷。
本来就只有我在喝酒,后来小张也拿起杯子一杯一杯的灌,韩国烧酒度数并不高,我们喝得很high,醉得不是很厉害,仍记得下午要上班。
回到办公室我们两个被聂砷一顿臭骂,聂砷言辞之间就是咬定是我将小张带坏了,当秘书第一天就把小张拐出去喝个半醉,他骂得正带劲,我一时气愤,就拍案而起,大喊一声:“你再骂,你再骂我不干了!我炒了你。”
我幻想了多次在聂砷面前的拍案而起就这样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得以成功实施。聂砷被我吓到了,小张也清醒了不少。我站在那里心里叫一个得意。
快炒了我,快炒了我,快炒了我......
聂砷没有炒了我,他叫我回去工作。小张很没有出息的跟着我走了。
我相信从此以后,我在办公室一定威名远播。一个进公司还没有两个月的小菜鸟,敢在老板办公室对着老板大吼大叫,甚至扬言要炒了老板,在人类反抗资本家的历史上添了光辉一笔。老板居然没有炒了她,真是人性化,这公司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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